朱多福几次想对爹娘说,他不想念书练武了。
念的书再多有什么用?
大孟王朝以武立国,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顶破天做到师爷。
更多的读书人只能在商铺中当账户先生,与算盘为伍。
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有机会做高官,骑大马。
可每次回家看到娘脸上开心的笑,期待的目光。
朱多福便硬生生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强装笑脸。
父母盼他出人头地的心想越迫切,朱多福的压力就越大。
老爹朱家为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练武的料。
西山学堂的武师明确告诉过朱家为。
这孩子没有习武的天分,趁早想别的门路,哪怕学一门手艺也比在西山学堂浪费时间金钱强。
朱多福拾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去。
“那话怎么说的?没有天分,即使再努力,到头来也是一场空。方向错了,越努力离成功越远。”
石头落入溪水,溅起小小水花儿。
“唉,我就是那种方向错了,还不死心的家伙。”
朱多福把细胳膊举到眼前。
“我怎么就没有天分呢?咝——疼死了。”
胳膊上的新鲜伤疤很刺目。
那是上午跟辛冠对练时被打的。
辛冠是西山学堂所有武师的宠儿,心尖。虽然才来了半年,就打遍学堂无敌手了。
朱多福和辛冠是武师常提起的两个典型。
一个笨的要死,一个是不世出的习武天才。
辛冠家境极好,传说是孟都王城某一个大家庭的弟子。
仗着自己势大,辛冠身边带着一帮人,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读书聪明,性格懦弱的朱多福成了他们欺负的对象。
辛冠常在对练时下狠手,朱多福被打伤是常有的事儿。
朱家为望子成龙。退学坚决不能接受。
朱家为偷偷给武师塞了很多银钱。
朱多福这才没被赶回家。
“唉,老爹呀,留着那两钱儿多好。你儿子根本不是那块料。”
朱多福叹了口气。
他实在不想回去,但天色渐晚,再不回去恐怕被老师责骂。
“哟,这不是天才学霸朱多福吗?一个人跑到外边来背书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朱多福脖子后面冒凉气儿,心里很紧张。
辛冠带着他一帮跟班儿来到小溪边,悄无声息的将朱多福堵住。
他们抱着臂膀冷冷地看着朱多福。嘴角带着讥讽的冷笑。
辛冠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
面如银盘,身材修长。长的十分好看。
可惜一副好皮囊里包裹着残暴丑恶的灵魂。
朱多福起身便走。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
眼前亏能不吃就不吃。
“着什么急啊?”
辛冠拉住朱多福。
“我要回去了。松手。再不松手我告老师了。”
辛冠哈哈大笑。
他的跟班也附和着笑。
“这小子白长那么大个,怂的跟兔子似的。动不动就告老师,你还是个爷们吗?”
“肯定不是啊,说不定女扮男装。”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验证过?”
“还用验证,都十六了,一点胡子都没有。肯定不是男人。就算是男人,下面也没有。”
“你要是不信,扒下裤子一看就知道真假。”
这帮小子你一言我一语,脏话层出不穷,越说越离谱。
“辛冠,我没招惹你。你干嘛跟我过不去?”
辛冠呵呵冷笑。
“朱多福,你能耐什么呀,不就是会读几本破书吗?看把你得瑟的。老师夸你会读书,我不行。显着你了?”
朱多福:“老师夸我,又不是我让夸的。你找老师的麻烦去啊?”
“老师跑不了,我现在看见你就来气。先让我出出气再说。”
辛冠说动手就动手。抢拳便打。
朱多福狼狈地躲开,欲绕过人群。
跟班推推搡搡,挡住去路。
辛冠抓着朱多福的手腕。
朱多福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跟辛冠的差距太大,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辛冠一使劲,将朱多福举过头顶。
“笨猪,我也不难为你,让你洗个澡。以后别再胡说八道。”
“咚”朱多福被扔进水里。
“救命,我不会水。”
别看朱家为是打鱼人,一辈子在落英河上谋生活。
朱家为坚决不让朱多福摸船,更不允许他靠近河边。
所以朱多福是纯正的旱鸭子。
“哈哈。你不是聪明吗?自己想办法上来吧,要是淹死你活该。”
“辛哥,你看那聪明的脑袋,一冒一冒的跟个葫芦似的。”
“走了,兄弟们,朱多福怎么掉下去的?”
“辛哥,这小子学不会武功,自己想不开跳水的。”
“跟我们无关。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辛冠跟他的狗腿子嘻嘻哈哈地走了。
朱多福浮浮沉沉,手刨脚蹬。河岸就在不远处。却越挣扎越远。
很快朱多福失去意识,沉入水底。
“哗哗哗哗”
小溪的下游突然涌起一道水线。急速向这边冲来。
水线直直冲向朱多福的方向。
“嘭”
朱多福被撞的飞出水面,翻滚着掉到岸边的草地。一动不动。
那道水线没有半点停滞,奔向下游。
不知过了多久,朱多福悠悠醒转。
四周一片漆黑,草丛中传来秋虫的鸣叫。
哗哗的水声让朱多福意识到自己还在小溪边。
他想起来了,自己被辛冠扔进溪水。
快被淹死时,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
“我没死。”
朱多福吐干净肚子里的水,彻底清醒。
秋凉如水,湿衣服裹在身上很不舒服。
风一吹,朱多福打了几个寒战儿,双臂相抱,喷嚏连连。
天亮之前,学堂是回不去了。
“辛冠,我非告诉老师不可。”
朱多福恨恨的咒骂。
右边的口袋中好象有什么东西?
他拿出来。
手中闪着耀眼的红光。自己的手心中抓着一团水。
朱多福吓了一跳,差点将手里的东西丢了。
奇怪的是,虽然是一团明亮的红火。朱多福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热度。
腾腾燃烧的火焰不但不烫手,摸上去还特别温润。
借着火光,朱多福看清了手中物。
一颗圆润的石头,鸽子蛋大小,通体血红。
圆石上浮着一团红光,如同火焰一般。
朱多福想不起自己何时有这么一块奇怪的石头。
看着有些古怪。
或许是夜明珠吧。
捡到夜明珠了,朱多福暂时忘记烦恼,高兴起来。
这颗奇异的夜明珠可以卖很多钱。
有了这些钱,父亲不用整日奔波,自己也有本钱去落英州开个买卖,不用在这里受气。
圆石在手心来回揉搓。
说来也怪,一股暖流从手心里渗进了朱多福的身体。
朱多福的小腹处热烘烘的。
秋风吹到身上,不但不冷,还非常舒服。
“我的丹田有内息了?”
朱多福简直不敢相信,习武六年了啊。他从来没体会到丹田内息是什么感觉。
老师说,习武之人必须修炼丹田,吸收灵力贮存进丹田。这样才能提高境界。
具体到朱多福身上,朱多福没日没夜的刻苦练功。
所谓的丹田内息从未成功。
今天一块奇怪的圆石打开了他的丹田。
朱多福不敢怠慢,盘腿坐下。
想着练功法诀,趁热打铁地修炼起来。
很快朱多福突破了平民境。
朱多福浑身冒着热气,仿佛坐在蒸笼里,
湿衣服早就热气蒸干了。
“哇,武功原来这么神奇啊。”
进入平民境低级境的朱多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怪不得大孟国尚武,武功可以让人有足够的自信。”
朱多福信心爆棚,如果一只马鹿在他面前,他能轻松杀掉。
“断。”
朱多福挥出一掌,打一身旁的树上。
碗口粗的杨树只是猛烈的晃动了几下。
树叶落了一身。
朱多福有些失望。
他又找一颗粗如儿臂的树,挥掌再打。
打了四五下,树才不情愿的倒下。
“我练习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跟辛冠有不小的差距。”
他亲眼看到辛冠一掌将碗口粗的树劈断。
反观自己,劈断儿臂粗的树都费了半天劲。
“可能我用力的方式不对。我再试试。”
朱多福仔细回想着练功的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