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小晴儿
当天，一具尸体被悬于城门示众。
到了晚上，牧石松进入监牢，亲自审问余下犯人。
经过一夜严刑逼供，终于又撬开一人的嘴，而此人的供词与前者如出一辙。
牧石松为官多年，经手审讯的犯人不计其数，哪个说谎，哪个说的实话，他一眼就能得出判断，是以他确定，儿子审讯出的结果是真的。
第二日早朝，牧石松上奏审讯结果，引起一片哗然。
周国与燕国两国暗中联手意图进犯，燕国甚至还派刺客前来行刺，如此挑衅行为，绝不能容忍。
朝堂上，百官纷纷上奏，劝皇上主动发兵，皇上虽在审出一个李炳后便传书边疆将领，做好防患准备，但三国交战绝非小事，元帅一选马虎不得。
百官齐齐推举威王，威王亦主动请缨，可皇上依旧有几分犹豫。
“皇上！”
“容王在北疆镇守，怀王亦游历到了北疆，他们二人，一武一文，可率千军万马，更有王将军此等良将坐镇，只是……”皇上轻吸了口气，眉头微蹙，显然有几分头疼：“南疆并无大将镇守。”
周国与景国南方毗邻，燕国与景国北方毗邻，因为周国弱小且已经臣服，是以南疆并无大将镇守，最重要的是，南方湿热，气候恼人，许多将士无法适应，这也是景国当初没有一举兼并周国的重要原因。
如今周国与燕国联盟，最大的可能是南北同时进攻，北方是主战场，南方却也不容松懈。
再者，万一周国不管不顾地借道燕国，南方岂不麻烦。
此言一出，百官面面相觑，很快成大人上前一步，沉声道：“启禀陛下，当初周、燕、吕三国联合攻打我景国，便是借道吕国，后来吕国无力支撑连年战事，叫周国吞并，有此前车之鉴，周国断不会犯与吕国相同的糊涂。”
“再者，周国湿热，若非长居周国根本无法适应，燕国派兵从南方攻打，实在冒险。”
“爱卿所言有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成大人所言皇上何尝不知，可燕国暗中筹划四年，若是最终结果只是从北方强攻，实在不合常理。
是以，比起北方，他更加担心南方，朝中猛将多适应不了南方湿热气候，包括牧石松。
“臣认为皇上所言在理。”牧石松上前一步，沉声道：“这些年来，王将军与容王共同镇守北方，燕国便是奇袭，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攻下，待援军赶到，依旧是一番胶着硬战。”
“可要是燕国死士行刺得逞呢？”又一大人上前，沉声道：“若是除夕宴上圣上受伤，威王又在天牢中遇刺，必定动摇军心。”
“燕国此番谋划，为的就是从内里损耗我们景国。”
声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起来。
到底是从南方压制燕国，还是从北方攻入，百官各执一词。
随着时间的推移，争执愈演愈烈。
“安静！”皇上沉声言罢，百官安静下来。
“威王、太子、成大人、太傅和李将军留下，其余人等回去吧！”
“退朝！”常德尖声道。
百官面面相觑，齐齐行礼退下。
太阳慢慢上升，悬在正空中，又缓缓向下爬去。
天色渐暗，牧锦风坐在书房内，兀自分析着此时的局面。
忽的，敲门声响起，将他的思路打断。
牧锦风有些烦躁地抬起头，待瞧见那抹映在窗户纸上的纤瘦的身影，面色登时缓和：“进！”
得了首肯，杨晴示意左右推开房门，端着汤盅大步行入。
她将补汤置于桌上，软声道：“先把你手中的事放下，喝点汤补补。”
“舍得回来了？”牧锦风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他忙，她也忙，就不见她将他这个做夫君的放在第一位过，这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归心似箭。”杨晴软声言罢，打开汤盅，用汤匙勺起一勺汤凑到男子唇边：“牧小爷，可要给点面子？”
闻言，牧锦风配合地张口，享受着难得的服侍。
就这么喝了两口，他自己端起汤盅一勺接一勺送入口中：“说说，怎么个归心似箭法？”
“人出门了，魂落家里了，就怕家中某人净顾着忙，没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杨晴说着，小步挪到男子身侧，低头在他面上啄了下。
“哼！”牧锦风冷哼一声，将喝得见底的汤盅放回桌上：“那这碗汤呢？”
“我亲口吩咐下人炖的。”杨晴一本正经道。
闻言，牧锦风傲娇地偏过脸，随手抓起一本书卷翻看：“汤喝完了，我还有要事需得处理。”
“好吧！”杨晴点点头，也不留恋，端起汤盅就走。
三……
二……
一……
“吱呀！”
开门声响起，与之同时响起的是男子不悦的声音：“回来！”
杨晴勾了勾唇角，将汤盅交给白芍，折身行了回来：“要事处理完了？”
“没！”牧锦风习惯性地握住女子的手，随意揉捏把玩：“你的事情可处理好了？”
“今日的事是处理好了。”杨晴身子微微前倾，空闲的一手托着下巴，由衷道：“不得不说，皇上金口是世界上最好的东风，得皇上那么一夸，我可以少奋斗三年。”
她所言并非夸张，就因为在除夕宴上得皇上夸赞，她的戏班子从原本的不温不火一下转变为门庭若市。
每日来听戏的，请上门唱戏的，源源不断，她今日才方改了规矩，可以提前三日下订，后头三天的日程就被订满了。
“你最大的东风难道不是为夫我吗？”牧锦风微微抬起下巴，面上是不加掩饰的骄傲：“为夫可是你的财神爷，你得供好了，否则……”
“否则怎样，你要来一股西风把我吹回去？”杨晴哼哼了声，一把将手抽回。
牧锦风伸手将女子的手拽回身前，细细揉捏着，不紧不慢道：“否则我就让明月姐天天给你炖补汤，好生给你补上一年。”
听得“补汤”二字，杨晴脸瞬间绿了。
她挪着步子慢腾腾走到自家夫君身侧，手握成拳，轻轻为他锤肩，狗腿道：“夫君，这样可舒服。”
“恩！”牧锦风点点头，身子朝后仰去，动作间随手指了个位置：“这里。”
见他真摆出一副大爷模样，杨晴心中好笑，手上却是配合地按捏着，端的是端庄贤淑：“夫君肩膀都僵硬了，定然很辛苦吧，可惜小晴儿人笨，不能为夫君分忧。”
小晴儿？
甜腻的声音钻入耳中，牧锦风打了个寒颤。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换个腔调怎恶心得厉害？
“夫君！”见对方被恶心到，杨晴声音越发矫揉造作：“要不你跟小晴儿说说，你都遇上什么事了。”
牧锦风握住女子为他按捏的手，将人往前一拉。
杨晴身子踉跄几步倒在男子肩上，嘴被一只大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