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宫渊的夸奖,褚河豁的抬起头来看着宫渊,十四五岁的男孩脸上满是兴奋到极致的红。
宫渊莫名的想到了姜遇,脑海里浮现了那小姑娘有着一张令人心动的艳丽脸庞,可惜的是,她不会因为旁人的夸奖兴奋到脸红。
掌教将褚河招至身旁,将他往自己身后拉去,随后才冲着宫渊道:“宫殿下,开始吧。”
他手中陡然间出现了一根拂尘,单手握住一甩,拂尘须在半空中划过弧度,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他身上顿时暴射而出,化作一道光束直接冲破了此处山洞,在天空之中凝聚成了一处灵力云。
青崖洞的弟子们纷纷抬头,只见那云层翻滚间,皆是暴躁涌动的灵力。
“长琴,吩咐弟子结阵。”
掌教的嗓音淡淡的传入宗门内的每一个弟子耳朵里,长琴是三师兄的名,三师兄是个孤儿,没有姓,被掌教捡到的时候便取名长琴。
长琴冲着空中的灵力云层施了一礼,随后朗声道:“众弟子听令,结阵!”
整个宗门内,所有的弟子纷纷盘腿坐下,手掌变化间一道道灵力印记飞出,无数的印记化作洪流涌入灵力云层,本就狂躁的灵力顿时越发的翻滚不息,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光束自云层的中心射下,化作一道灵力屏障将山洞笼罩进去。
宫渊神色淡漠的看着青崖洞倾尽全宗门之力创造出来的防护罩,微不可见的点头,随后手中金光一闪,玉碎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灵力锁链封锁间,巨大的魔脸睁开了眼睛,扭曲着脸型,漆黑的眼眸像是两道射线一般投射向了宫渊三人站立之处。
“桀桀……就算是找来了帮手又怎么样,人皇欠我魔域的,就用你们这些人皇庇佑着的人来偿还!”
话音落,无数黑雾四处笼罩开来,黑色浓雾之间,只见一清一金两道光芒。
凌厉的剑气自黑雾中从上而下斩出,紧随其后的是强悍无比的金色光芒,灵力化作的金色箭矢铺天盖地的朝着魔脸而去,随后纷纷射中魔脸。
“青崖掌教,麻烦你继续加强封印。”
“这是自然。”掌教并不废话,手中拂尘沟通着天空中的灵力云层,结合了整个青崖洞所有弟子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锁链之中,巩固着封印。
宫渊手中玉碎毫不含糊,飞在半空之中,随着宫渊的动作,一道凌厉至极的剑芒直直的飞了过去,随后在魔脸的正上方停下,剑刃锋利。
魔脸剧烈的嘶吼:“你还在等什么!我死了,你也不要好过!”
宫渊蹙眉,看向掌教,“青崖洞有魔人潜伏?”
掌教也是微微皱眉,随后摇了摇头。
他掌握青崖洞这么多年,虽然因为压制魔脸和巩固封印被限制在这山洞之中常年闭关,但着并不代表他会减少对外界的关注。
就在掌教心神不解之时,宫渊却是伸手,五指成爪往其身后一抓,褚河小小的身子便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此时,褚河的脸色惨白,唇瓣毫无血色,指尖滴着血,宫渊蹙着眉伸手虚抬,褚河的手也跟着抬了起来,手腕上面正是一道伤口,血流如注,散发着黑气。
“血液链接……”宫渊不再犹豫,玉碎先是极速落下,直接插入魔脸眉心之中,随后他伸手将玉碎召回,一个转身,玉碎顺着褚河的右手肩膀处滑下。
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掉在地上,紧接着,失去了手臂的褚河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张大了嘴一口一口的大口呼吸着,他仿佛察觉不到手臂的痛觉一般。
掌教赶紧过去在他嘴里塞了一把丹药,随后便伸手,准备将断臂拿回来,另找个时间替褚河接上。
但下一秒,宫渊手中的玉碎却是插进了那条血淋淋的断臂之中,顿时魔气四溢。
掌教皱着眉,看向已经平复下来的褚河,这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褚河道:“我也不知道。”
他脸上还带着后怕,又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额角落下,“我只知道刚才有人叫我,叫我褚河,叫我给他一点血,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就像失去了意识一般,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掌教蹙着眉,将褚河扶起来,“今日起,你就不要在这里修习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
褚河低着头,“是。”
宫渊蹙着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忽然,他的心底涌现了无比浓稠的恶意和让人恶心的魔气,而这些感觉,不是来自灵力链条下的魔脸,也不是玉碎搅碎的那条手臂。
而是……
正在往外走的褚河!
噗嗤——
玉碎将褚河的胸膛贯穿,掌教呵斥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贯穿了胸膛的褚河已经转过头来,眼珠子是看不清的黑,他笑着看向宫渊:“不愧是驱魔司的人,这么快就发现了。”
宫渊面无表情,“隐藏得很好,黑暗系的年轻人果然更适合你们夺舍。”
掌教不说话,眼眸里却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这么多年的陪伴,他心里是将褚河当做自己的半个儿子了,可自己重视的后辈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魔域的人给夺舍了,这让他这个堂堂一宗之主,很是难以接受。
相较于掌教的难过和无法接受,宫渊却觉得莫名的轻松,他身为驱魔司的人,不能放过任何的魔域之人,对于褚河这个孩子,他其实是心有戒备的。
因为黑暗系的人实在是太容易入魔了,而这个人如果又天赋异禀,那一旦他入魔,给四域带来的打击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对于褚河,他有欣赏,也有过给这个孩子一个机会的想法,但若是这个人有入魔的风险,他也是会毫不留情的将其诛杀。
眼下,若是褚河真的被夺舍了,那等着他的就只有被斩于剑下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可“褚河”却是摇着头,道:“我倒是想夺舍这小崽子,可这小崽子脾气还挺倔,我在他旁边影响了那么久,如今也只能将其污染,轻微附着在他身上罢了。”
“青崖掌教,你可是得了个好苗子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但从一个魔域之人嘴里说出来,却又显得极尽讽刺,“褚河”嘴角挂着的笑意实在是太过轻佻和放纵,放在他那张脸上,倒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