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几乎什么都会?而且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女,以前他沉浸于喜悦之中没有多想,但如今冷静下来居然发现事情一直有些不对劲。
霍景琛沉思良久,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而此时将军府内的一间厢房里,流萤默默打开江禾曦送给她的木匣子,咔嚓一声,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青色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满当当的银子,旁边还放着一包肉干。
流萤一边红着眼眶一边嚼着肉干,默默在心里谴责着江禾曦。
“坏姑娘,小气鬼!就不能多给几包吗?我以后想吃也吃不到了!还这么小气……”流萤忍不住大声骂道。
这时,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流萤,你没事吧?”霍惊云担忧的声音响起。
流萤忙用袖子胡乱擦掉眼角的泪水和嘴角的肉屑,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清醒一下,端着脸走到门口开门去了。
“你找我什么事?”流萤垂眸轻声道。
看着完全不敢与他对视的流萤,霍惊云哪里看不出她肯定哭过了,也不忍心拆穿她,盯着她眼角的红晕,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状似不在意笑道:“我听星洛说你回来了,就想着你可能还没吃晚饭,给你送饭来了。”
说着,霍惊云举了举手里的红木食盒,顺势走了进去。
霍惊云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了出来,笑吟吟地递给了流萤一双筷子。
一看他难得体贴的样子,流萤眼眶一红,却没说什么,接过筷子后一直低头默默吃饭,头都快埋进饭碗里了。
“来,尝尝这个。’霍惊云也不问什么,反而一直给她夹菜。
而流萤,咽下口中的食物和哽咽,静静地全吃了他夹过来的菜肴。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没有方才那样伤感,流萤知道这都是星洛告诉他的,不由得在心里感激起星洛来。
但转念一想又想到江禾曦,流萤原本愉悦的心情稍微淡了下来,只觉得今天自己的人生起起伏伏,心头忍不住闪现一丝哀伤,继续默默吃饭。
而霍惊云,也始终默契地什么多余的话也没问,只是时不时观察她的神色与饭碗,偶尔夹菜给她,看到她都乖乖吃下了,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姑娘,我们针织作坊做给将军府的单子都已经完成了,后天就交货了,你到时候要不要过来一下。”李兰花递给江禾曦一杯茶,轻声道。
江禾曦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温声道:“不用了,你和铁牛看着些就好了。”
“如今你越来越稳重了,这些事情也可以学着独当一面了。”看着眉眼渐渐坚毅的李兰花,江禾曦既感慨又为她高兴。
李兰花腼腆一笑,转念想到什么,吭吭哧哧道:“姑娘,流萤真的离开村子了吗?”
“嗯,流萤本来就是将军府的人,自该回去了。”江禾曦当做没看见她那纠结的样子,微微一笑。
“那好吧,姑娘,你继续看账本,我去忙活了。”李兰花勉强笑了笑,轻步离开了。
江禾曦怔愣了一瞬,然后开始认真看起账本来。
而李兰花,一出去就被留意这边动静已久的妇人姑娘们围住了。
“兰花,你实话跟婶娘说,江姑娘为什么把流萤赶回将军府了?”江桂香拉着李兰花的手特意压低声音问道。
“婶娘,姑娘不是赶走了流萤姐,只是将军府有事情,流萤姐本来就是将军府的人,自然要回去了。”李兰花不经意地抽回手掌,缓缓解释了一句。
“可是这样太突然了,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啊!”一个妇人拍了一下大腿,皱眉看着李兰花。
一看她们还要追问,李兰花神色淡了下来,凉凉地扫视了一圈众人,道:“各位这是不想干活了吗?怎么这么有空在这里八卦闲聊,这个月的工钱还要不要发了?”
“婶子开玩笑呢!兰花别生气,别生气。”妇人讪讪一笑,忙回到原位干活去了。
就连江桂香,一听到工钱的事,虽然恼火李兰花态度高傲,但被江禾曦警告多次后也不敢造次,灰溜溜地回去干活了。
其余几人也都忙不迭散了,生怕李兰花把火气撒到她们身上。
一看众人还算识相,李兰花这才神色舒展下来,走到别处忙活去了。
而坐在原位干活的李大娘和一旁的张梅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日头渐渐爬上正上方时,江禾曦把账本都缕清了,伸了一个懒腰,喝了一口凉茶后就打算离开针织作坊。
咔嚓一声,江禾曦一打开大门,就看见李铁牛等在外边。
“姑娘,我舅舅他们回来了!如今就在姑娘家门口等着呢!”李铁牛靠近江禾曦特意压低声音道。
闻言,江禾曦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忙不迭道:“那我们快回去。”
一走近江家小院,江禾曦就看见了陈贵和赵良一脸沧桑地站在那里,身旁还有几个男子,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尤为瞩目。
“江姑娘!”陈贵一看江禾曦回来了,忙迎了上去。
“江姑娘。”谢良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江禾曦朝两人点了点头,也不问其他人的来历,笑道:“陈大哥,谢大哥,辛苦你们了,快请进来。”
一群人走了进来,李铁牛自发地为他们倒茶。
“江姑娘,这些都是兖州淮鬼愁以前的弟兄,这位就是三当家孙禹。”陈贵接过李铁牛递过来的茶水,指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笑道。
“江姑娘好!我叫孙禹,鬼见愁是我结拜大哥,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此次前来是为了何银宝一事。”孙禹朝江禾曦一个抱拳,声音沙哑大喊道。
“孙大哥!”江禾曦忙站了起来,学着他一样抱拳问好。
“何银宝当初为了银子和兖州府丞张狗官勾结在一起,假意劝我大哥诏安,却暗地里设下埋伏引诱我大哥和我前去,把我和大哥的人几乎都害死了!”一想到淮江血流成河的惨状,孙禹恨得眼眶通红,死死咬紧牙关,生怕自己立刻就要去砍下何银宝的脑袋。
“他们不仅瓜分了我大哥所有的家财,还要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说是我拿走了所以的银钱,朝廷却分文未得!”
“但是我孙禹命不该绝!即使是身中数刀,竟然被我活了下来,那我必定要何银宝血债血偿!”
“江姑娘,我们是偶然间结识孙大哥的,出于同样的目的,孙大哥帮助我们许多。”陈贵接过话来,说完还朝江禾曦使了一个眼色。
江禾曦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颔首示意他放心,毕竟她可不怕什么江匪,只要大家有共同的敌人,那她们就是好友,她自然不会以貌取人。
一想到这,江禾曦笑意渐深,朝孙禹笑吟吟道:“孙大哥义薄云天!实在是令我等佩服,想必陈大哥已经和你说了我与何银宝的恩怨,那就让我们以茶代酒,祝贺我们提前心想事成!”
“江姑娘大气!孙某干了这杯!”原本有些忐忑的孙禹立马豪气一笑,豪爽地猛灌一杯茶,茶水因他的急促动作顺着他的脖颈洒了不少出来,一时之间显得愈发面容狰狞。
江禾曦却不怕这些,毕竟比起外表,更可怕的是人心,喝完一杯茶后笑眯眯道:“那我们就来商议一下如何一起对付何银宝吧!”
“行!”孙禹大喊一声。
“江姑娘,这是我和贵子在孙兄弟的帮助下一起查出来的东西。”赵良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江禾曦。
赵良缓缓解释道:“里面有许多以前何银宝**掳掠的证据,还有何银宝勾结兖州府丞张志的一些证据,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只能找到一些他们有来往的证据。”
“但是经过我们的查探,发现了以前跟着何银宝的一个手下,他知道何银宝的不少事情,当初何银宝就是因为这样想要对他灭口,没想到被他假死逃了,但是却被我们抓到了。”
“如今他被我们关在贵子的屋子里,根据我们之前多日的审问,他已经招供了,其实何银宝就是看中了鬼见愁的富裕身家,且想金盆洗手回到灵县,而张志想立功,两人一拍即合,就勾结起来害死了鬼见愁。”
“那个人叫许林,根据他的供词,他说何银宝为了防范张志反咬他一口,何银宝特意留下了许多他们商议谋害鬼见愁的证据,就藏在一个特制的梨木匣子里。”
“而且,何银宝戒备心极其严重,许林说他不会把东西随身带着,就是怕人抢了去,他还要时不时检查证据是否还在,许林估计他应该会放在书房或者卧房里,尤其是一些死角地方。”
陈贵接过话来:“江姑娘不是特意让铁牛给我来信了吗?我们就接着查了段姨娘的事情,里面确实有她的手脚,就是因为她鬼见愁才答应诏安的。”
“没错!要不是这个恶妇撒谎她怀了我大哥的孩子,我大哥不想他儿子以后也是江匪,他怎么会答应何银宝所谓诏安的鬼话!这两个狗男女,我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孙禹一听,立马勾起了怒火,面容狰狞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