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江禾暄一针见血开口道,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江禾曦。
江禾曦噎了一下,沉吟片刻后决定实话实说:“阿昀,阿暄,霍将军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姐姐不喜欢欠别人的,以后我会慢慢还这些。”
“但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流萤和星洛要离开我们家了,至于发生了什么,姐姐暂时还不能和你们说,但是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你们虽然还小,但是姐姐不想瞒着你们,待会儿送你们去私塾后,我就会和流萤星洛说这件事情,我也是担心你们会哭,所以才提前与你们说的。”
“但是你们以后要是想念流萤和星洛了,还是有机会见到的,姐姐就先和你们说对不住了,不能让你们和她们亲自告别。”
“我知道你们会不舍得她们,但是,姐姐必须这么做,你们能支持姐姐吗?”江禾曦索性蹲了下来,平视着两人,眼里满是严肃与认真。
“不管姐姐是因为什么原因让流萤姐姐和星洛姐姐回家,但阿暄永远站在姐姐这边。”虽然年纪小,但江禾暄其实一直明白江禾曦的不容易,他也不愿意逼问她,而是轻轻地抱住了她,学着她那样摸了摸她的发髻,语气轻柔道。
“我也是!虽然我很不舍得流萤姐姐和星洛姐姐回家,但是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人!阿昀最喜欢姐姐了!”江禾昀也学着江禾暄那样一把抱住了江禾曦,眼含热泪大声喊道。
“好,你们都是姐姐的乖孩子!”江禾曦红着眼眶亲了两人的脸蛋一口,破涕为笑,满腔的暖意都要溢出来了。
“姐姐……”江禾昀害羞地捧了捧小脸蛋,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小屁股,脸蛋红通通的。
就连江禾暄的小脸蛋也是殷红似血,大大的杏眸里满是羞涩,躲在江禾曦怀里不说话。
“好了,快去私塾吧!要不然来不及了。”一见两人这么大反应,江禾曦好笑地抿嘴一笑,拉着两只小胖手一步一步地往私塾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去,一大两小的身影紧紧靠在一起,明黄色的晨曦撒下略带热气的阳光,映在仨人身上,投映出三个紧密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江禾曦回到家后,直接把流萤和星洛都叫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星洛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应该说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特别是江禾曦不对劲的表现,让她心里颇为不安。
果不其然,江禾曦一坐下,就猛喝了一口茶,深呼一口气后拿出了一封信和两个木匣子放在了桌子上,缓缓道:“流萤,星洛,我已经和霍将军说好了,你们今天就回将军府。”
“什么!姑娘,你要赶我们走?”流萤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吓得嘴唇有些发白。
“我不是赶你们走,而是你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以前是霍将军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把你们送过来保证我们姐弟三人的安危。”
“其实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为了一己之私,搞成如今这个局面。”江禾曦压下心中的苦涩,勉强一笑。
“我如今也知道错了,你们就回将军府吧,我很感激你们这段时间的付出,我欠霍将军的我会还的,这封信我想拜托你们交给温公,他一看到就会明白的。”
“姑娘……”流萤泪流满面地看着她,还是没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离别。
“好了,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相识一场,我也不能给你们什么,这个就当是圆了我们的一场缘分。”江禾曦把信封和木匣子都推了过去,故作镇定地看着两人,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掩饰不住。
“姑娘,我们知道了。”星洛虽然和江禾曦相处不久,但却明白她说一不二的性子,也知道她既然开口了就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虽然伤感却仍心存冷静。
而且她隐隐约约猜测到了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要是真是因为这样那江禾曦真的不会让她们留下来,所以清楚纠缠也没用。
“那就好,我还有事情,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已经让铁牛在门口等你们了,你们坐马车走就好。”
“再见……”江禾曦再也忍不住了,忙疾步走回房间,关上门后静静坐在椅子上,良久后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星洛……”流萤还是接受不了,抱着星洛嚎啕大哭起来。
星洛明白她的委屈,轻轻抱住了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但最后流萤还是踉踉跄跄地被星洛拽上了马车。
一路上流萤时不时的哭泣声响起,这下子令驾马车的李铁牛越发胆战心惊地握着马绳,都有些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出门了,真是倒霉得不行!
且不说一出门就遇见了江禾曦,还给他派了这样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任务,如今更是一路上面对流萤的眼泪攻击,这简直比抢收麦子还辛苦!
但路途在遥远,也有尽头的时候。
驭的一声,李铁牛停住了马车,安静站在一旁等两人下车。
眼睛通红的流萤紧紧抱着怀里的木匣子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将军府,只把门房吓得浑身哆嗦,下意识后退一步,离流萤远远的。
星洛朝低头装死的李铁牛点了点头,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见,转身就大步跟上了流萤。
两人一走进堂屋,就看见温见洲半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他身旁的温三正默默地抬头望悬梁。
“军师!”星洛低声喊了一句。
温见洲一听,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瞪大双眼惊诧不已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什么,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真是无情啊!”温见洲感慨万千的嗓音响起。
顿时惹得温三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军师,这是姑娘让我给你的,她说你看了就明白她的意思。”星洛从袖口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了温见洲。
闻言,温见洲急急忙忙把信封接了过来,火速地拆开了。
温见洲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飞快看完了这封“信”,顿时惊讶地合不拢嘴。
突然,温见洲尖叫一声,随后飞奔到霍景琛书房去了。
只剩下星洛和温三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而流萤依旧抱着匣子难得静默不语。
“无恙,你快看!这是什么!”温见洲直接闯进了霍景琛的书房,一把夺过他练字的毛笔,把手里的纸张塞了进去。
“这可是制作精盐的法子!江禾曦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连这个都会!哈哈哈哈哈!”一想到即将有无数白花花的银子飞进他的小金库,温见洲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温见洲哪里知道江禾曦前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理科生,虽然研究生时期学的是金融,但大学时她可是妥妥的生化学院的学霸!制造个精盐简直不在话下!
“里面那个晒海盐的法子,要是真的能成功了,陛下就再也不用担心江南官场黑暗了!这可是把他们都摁下去的天赐良机啊!”温见洲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霍景琛极为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制盐方子,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她说的赔偿,可他却不希望这方子是以这样的方式到他手里的。
“对了,无恙,星洛说只要我拿到这封信,我就会明白曦儿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要说什么?”从巨大惊喜中回过神来的温见洲笑着好奇问道。
“这是她赔偿我的。”霍景琛淡淡回了一句,握紧了方子。
“赔偿?”
温见洲原本有些想不明白,但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闪过江禾曦那张硬是要把灵县春江酒楼两成干股给他的倔强的脸,瞬间就懂了。
“唉……”温见洲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霍景琛好,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玄虚地叹了一口气。
霍景琛哪里看不出他的幸灾乐祸,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灵活如温见洲一个闪躲立马避开了突如其来的攻击,朝霍景琛咬牙切齿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怎么还不走?”霍景琛居然发现温见洲被打了还在,不由得挑了挑眉,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上一秒还呲牙咧嘴的温见洲下一秒就笑意盈盈,狗腿地帮霍景琛扇了扇子。
“无恙,我们可是好兄弟,这精盐生意你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做吧?你看我怎么样?”一见霍景琛只是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服侍,却丝毫不主动发问,温见洲只好自己开口笑着讨好问道。
“这可是盐!你也敢插手?我自然是交给陛下了,你就别想了。”霍景琛享受够了他的服侍后才慢悠悠道。
闻言,温见洲立马不干了,气呼呼地大步离开了,再不理他。
一见他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霍景琛好笑地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方子,脑海里想到方才温见洲的惊呼,眼底闪过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