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苍国那几个条贱命,不也值得你如此费尽口舌不答应?”花公公森森红唇,永远那艳红,有着令人寒意蹿骨的恐怖,他细眉一挑反唇之讥。
严慈闻言,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像一条毒蛇盯住,先是感到浑身发寒,然后有一种痛楚传入心脏,慢慢开始麻痹。
“好,本将军答应!”秦风踏前一步,恰巧挡住花公公的视线。
“将军!”严慈一回神,便听到这么一句,顿时一脸震惊。
秦风悠悠转眸看向严慈,目光幽深而带着一种轻漫,虽然很淡,却足以让严慈看懂。
严慈这才恍然地想到:对啊,答应了她又怎么样?反正凭靳长恭他们的本事根本不可能会赢!他们苍国早就秘密收集了所有靳国军事数据,而且这一次特地带了这么一支精锐在身边。
这么想着,严慈脸上也浮起笑意。
虽然严晋也怒不可遏,可是他也不笨,自然知道这个条件,简直就是苍国开给靳国的一张空头支票,永远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他也笑着操起手来,一脸不屑地瞪着靳长恭他们那边。
可是当他又看到那一双寒森森,透着腐骨般腥冷的双眸子,就感觉自己或许连骨髓都冷得僵住了的颤抖。
他浑身一颤,退了一步,张大嘴像一只摊在水面的鱼,张嘴也无法呼吸。
他的所有感官都清晰地放大,他看到他的殷红双唇轻轻地勾勒起来,那惨白不正常的肤色带着一种青色,他双唇作了一个口型。
“你、必、死!”
“晋儿,晋儿,你怎么了?”一道着急的声音在他耳朵响起,严晋一个激泠,立即如梦初醒,恍然地看向他的父亲。
“爹,爹,我……”他一头冷汗,双唇惨白,就像刚才鬼门关里逃出来似的。
“孩子,你怎么了,怎么脸白成这样?”严慈瞪大眼睛,抓着他双臂着急道。
而秦风则警觉地扫向靳长恭身边那一抹红,他亦似察觉到他的视线,拿起一根绣满暗花的手绢,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可秦风却神情一紧,明显身体如临大敌一般紧绷起来,慢慢似在舒一口气道:“他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若再不懂得收敛,恐怕不需要靳帝的好一个条件实现,他就会身死异处。”
严慈一惊,同时有些恼怒地瞪着秦风。
他这话是在咒他的晋儿,还是在幸灾乐祸?可是想到刚才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也抑不住地一颤。
“严慈,这里是靳国,不是你的严府,别忘了你是陛下钦点的军师,正事跟私事别搞不清楚!”秦风的声音透着冷硬,不容置疑。
严慈一愣,看着对面靳帝与他的人,眼神一暗,神情终于恢复了。
“检阅完毕,寡人没有别的话要嘱托,只有一句话,这是你们荣誉的第一战,只许胜不许败!”靳长恭与他们达成共同条件之后,顿时面色严肃,朝着下方的靳军,句句铿锵有力!
“是!”他们一听到“荣誉”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都激动地回答得十分用力,只是习惯了拼劲,所以听起来参次不齐。
靳长恭顿时有些失笑,可是心中对他们却是十分满意的。
就在今天,就是新年的第一天,寡人就要向天下人证明,我靳国的人是不可欺的!
而苍军那边,秦风从随从手中取过一样东西,然后举起,赫然是一面缩小版的苍国旗帜,他冷凝着视情,庄重地举起它。
“检阅完毕!现在本将军要让你们好好地看这面苍国旗帜,它代表着你们的国家,代表着苍帝陛下与本将军对他们的期望,别忘了,你们是苍国的士兵,是苍国引以为傲的赤练军!”
“是!苍国万岁,苍帝陛下万岁!苍国万岁,苍帝陛下万岁!”
那暴啸的整齐口号,再一次令靳国人的感到眼前希望渺茫。
竟然真的是苍帝的赤练军,靳长恭闻言眸光闪了闪,放松地坐下,靠在软垫上。
而夏合欢、靳微遥、公冶、这些大陆的强者,听闻是赤练军时,脸色都或多或少地变了变。
赤练军或许一般人不清楚,但是他们却清楚知道这支军队的威力、
赤练军是苍帝亲自培养的一支精锐,听说训练都是一种极尽苛刻的条件中培育出来的。可以不夸张地形容,一支数百人的精锐赤练军,几乎可以在数万大军中横着走。
“陛下,赤练军很擅长阵法,特别是一些诡变的阵法,而且他们个体实力亦很强。”契俯身在靳长恭耳朵低语,语气有些沉重道。
早在苍国的使臣进入靳国地界后,契便秘密地开始监视着他们,自然知道他们带来的兵力,可却没有想到这支兵力却是苍国的亲卫,赤练军!
“这不是很好?拿他们祭奠我们靳国战神军队的再一次重生莅临这个大陆,这该是多么求之不得的好事啊?”靳长恭反而眸中炙光大甚,没有一点畏惧迟疑的神态,反而脸上笑意加深,兴致勃勃。
契闻言,看着靳长恭那张自信飞扬的脸,脸上的焦虑这才慢慢雾销云散,起身转头亦是气势汹汹地盯着苍国的赤练军。
两队人马检兵完毕,纷纷握紧手中兵器,神色一变,凌厉啸煞异常,四周凛冽的寒风好像都被他们的气势撕裂开来。
赤练军,一身暗红铁铠,手持银枪,而靳帝这边,则是轻铠软甲,人手各握一柄关羽式大刀。
整个斗兽场的人都被他们之间凝重的气氛感染,统统噤声等待着,眼睛看得直直的。
“两军听令,立即戒备,准备攻击!”一位裁判走在两军中央位置,拿起一面锦旗一挥。
这次两军模拟对决,其直接指挥官就是秦风将军与严慈军师对决靳长恭。
可是众人疑惑,靳长恭难道不需要军师?她这样算是傲慢还是轻视,那这样……算不算苍国那边占便宜啊?
对啊,现下他们才反应过来,靳帝据虞基本上算得上目不识丁,顶多会一些粗浅的字体,哪里会有多精深的兵法布阵的能力啊。
不过,一直以来,她却懂得用最野蛮的方式作战,以多欺少,以强压弱的方式占领更为弱的国家。
当她的兵力压倒性地进攻,再多的兵法与计策,都是一场空。
所以说,她的残暴与残厉手段,的确还是令许多弱小国家闻风丧胆的。
只是,现在不同了,在兵力相同,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她以前的作战方式还能管用吗?
对于苍国这种强国来说,靳长恭的作战方式,基本上就是以卵碰石。
但是,很快他们知道自己的猜测错了,当所有人都看到一名披着一件黑色鹤羽斗篷,身形十分清瘦的身影这时,淡定而从容地站在靳长恭身边,他们才惊觉原来靳帝的军师来了。
靳长恭需要军师吗?是的,她需要。
“你来了。”靳长恭起身,像与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笑了笑。而花公公与契同时退后,将接下来的舞台交给他们。
一声略为沙哑,像少年变声的嗓音,似笑似叹息,轻道:“嗯,陛下,我来了。”
“那好,今天就让寡人跟你一起,将你们的存在重新推向整个天下,让这个轩辕大陆重新铭记你们一族的存在!”
“遵命,陛下。”他立即跪下匍匐在她的脚下,声音虽然很轻,却有一种更为沉重的气势在其中流动。
“喂喂,看到没有,那人给咱们陛下跪下了,他那是谁啊?”
“肯定是军师,就不知道厉害不厉害了。”
“估计是,不过看那瘦小的模样,年纪肯定不大吧,到底行不行啊?”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我看情况十分不乐观,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苍国跟靳国的差距,我看咱们靳国可能玩儿完了。”有人开始自暴自弃,
“不过,那个暴君死了也很好啊,至少以后我们就不需被她残害恐惧了。”有人窃窃私语,将心底的黑暗彻底暴露了。
“真的不用受苦了吗?”一道薄凉却十分讽刺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有人惊诧地看过去,只见是一名很粗糙款式的青衣,从面容上看瘦得有些可怕的少年。
“如果靳帝死了,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就真的会彻底失去了生存的地土,我们会被苍国,或者任意一国侵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最后就算存活下来,也会被当成牲口一样买卖,或者屠杀玩弄,我们会失去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故土,男的可能世世为奴,女的则可能代代为娼,这种结果是你们想要的吗?”他的声音有些气虚地软弱,可是每一句话落在别人心中却很重,很重!
“哎,虽然这样想很可悲,可是老头儿我宁愿被这么一个暴君统治,也不愿意她死了,我们变成亡国奴啊。”一名佝偻着背,委顿坐在上方的老汉,一脸悲叹。
这时,全部人都沉默了。
也许,从这一件事情上,他们将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
——比起靳帝的暴虐统治,他们更加害怕失去家园,失去靳国的依仗,从此变得一无所有。
------题外话------
咳咳,还好今天特意面看了看,不然铁定断更。
我说我今天明明上传了,但这一章怎么回事不见了,原来是弄错时间了,噗,各位啊,抱歉啊,咱真是乌龙了呀。
☆、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杀杀杀
毫无疑问,靳长恭的耳力很好,但是她却不会费心思去收集那些各式各样的百姓方论,对此她早已埋伏了属于她“暗桩”将那些不良言论,破坏和谐稳性的思想,进行引导潜移漠化。
基本上,属于一般普通百姓可能的表现,她早以推论过,演练过,并列出一条条方针进行最有效的方式管理。
她需要他们的民向心,这一点对她以后的政策推行与实施有着至关重要性,所以今天这种场景,可以说是她策划推动以久的关键一战!
焰火熊熊,暗夜似已沸腾,一片火光耀目。
两军红白分明,风狂,刀枪寒寒,鼓鸣,声声喧天,气势顿然高昂。
“或许,这一战后,轩辕大陆的势力分布,将彻底再度洗牌一次了。”乐绝歌对着身边的副官轻笑,幽亮的灿眸锁定在靳长恭身上。
副官凝视着靳长恭,对自己崇拜的宰相所说的话,第一次产生了将信将疑的态度。
凭他的眼力,还真看不出靳帝还有这种本事,如果凭这支部队能够侥幸赢了赤练队,他就真该相信这世上的羊都改吃荤了!
“靳军列阵!”靳长恭拿出一面靳旗指挥,用力一下划。
“赤练军列阵!”秦风拿出苍国令旗指挥,用力一下划。
两名王者,选择了正面交锋,那一刻斗兽场两阵的战鼓齐喧,如雷贯耳,战士齐齐踏前一步,如波涛汹涌急进。
尔后,靳长恭与秦风总指挥于后,严慈与靳国的这边黑衣人上前。
“商一,商二,商三,商四。”黑衣人召唤着。
“在!”从靳军中出列四人。
“分形布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中央突破!”他的声音异常冷静,不容置疑。
“是!”随着四人领命,立即部队打整为零。
靳长恭眼前一亮,看着那些一改先前“羞怯”模样的军队,锐气凛冽顿散雄风之姿,摸摸下巴满意地喃喃道:“不过数月,不料竟真给你们的训练出一支阵队了,好本事!”
初步落棋,靳国这方先罢,苍国那边严慈不屑地瞧了眼靳兵的布阵。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进攻阵形,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以两翼来抵挡敌军的压力,这位军师倒是有两把刷子,不过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
“前锋,中锋出列,后锋待命。”严慈明白苍帝自有一套训练方式,于是便照令办事。
此时,赤练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是一种非对称的阵形。
这种阵法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大将本阵应有较强的战力,兵强将勇者适用。
“你打算以硬碰硬?”秦风观测着局式两方,淡淡地问道。
严慈的双眸像野狼一样散发着狠光,笃定一笑:“你信不信,这一回合,赤练军便要折杀它靳军一半兵力?”
秦风不置可否,只是凝重地观察着气势全变的靳军,目露深思——这支先前还有一些懒散的部队好像焕然一新的感觉,从眼神中他仿佛看到一种野性的征服欲?
此刻,除了风吹着燃烧的火焰飒飒飞舞声外,锣鼓顿时停歇,周围的声音瞬间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