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双方的阵式已经布妥,蓄势待发,两军的将领也早就各就各位,现在就等着两方的王对王,进行首战的决战下令。
“整军,中驱即刻进攻!”靳长恭挥动墨旗下令。
靳军像一个破军的箭驽,直冲苍军中驱,那势不可挡的锋利攻势开山破石,勇猛异常地撕了赤练军的完整,顺着破裂的“口子”砍杀防御不及的前驱。
“全军分散,以鹤形阵抵挡,直取敌军尾侧!”秦风立即挥动红旗。
赤练军这时不以正面进攻,阵弄顿时幻化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再从后分侧一部分兵力直取靳军尾侧。
看来,秦风早就看穿了靳长恭那方布阵的缺点。
虽然此阵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正面攻击猛烈异常,但其阵形的薄弱却体现在于尾侧,无多人防守。
靳长恭对战场的变化淡淡一笑,却没有下令。
墨衣军师自然也没有出声,就好像他们放弃了这一回合。
底下的三层百姓都紧张地攥起拳头,手心全是汗,想大声地喊,却又怕影响军心,就这样一直憋着一股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任何一幕。
就当赤练军攻破靳军薄刃的防御,以两侧守为防,从后伸出一只血腥大手想将他们捏碎。
完了,这下完了,靳军如果真的被他们“逮住”绝对会耗损过半,那些靳国百姓脸齐刷刷地惨白一片,都不忍地闭上眼睛。
而苍国那边的人,则一副早已预料的自信模样,他们忍不住那快要胜利的大笑,兴奋地想像他们伸出那罪恶贪婪的手,指染与占有靳国的模样。
可是,靳军却在这种时候自已动了,它们就像拥有了灵魂的整体,位居中军部队顿时疾退,片刻尾翼便化为弧形深海。
赤练军一惊,急涌欲退,然而却后退无路,那冲击而出的赤练前锋便如石沉大海,被深广的白色海水吞噬而尽!
看到这一急促变化、又戏剧化的一幕,赤练军一时反应不及,就这样白白折损了五分之一的兵力,仅仅第一个回合就落败得如此惨?!
严慈脸色顿时十分难看,就像生了一场大病的模样。
而秦风面神怔怔地,握着旗帜指挥的手就这样僵在半天,刚才他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却发现脑中片刻空白,竟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这支——靳军竟然能够自己判断进行反击与防御?!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惊呆了,那些百姓一睁开眼就看到这样震奋人心的画面,顿时都惊喜地蹦地而起,再无顾及地大声呐喊。
“赢了,我们靳军赢了!初捷告胜!”
“谁,谁来打我一巴掌,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这怎么可能?!那支懒散散的队伍竟然能赢了赤练军,娘的,太不正常了啊,哈哈哈~”
“啊~~~~靳国万岁,靳国万岁。”有人喜癫地失控大叫大嚷。
靳长恭听着响彻整个斗兽场的民情爆发的热烈情绪,却没有笑,那黝黑似枯井的双瞳,隔着遥遥的距离看着秦风。
“秦风,再不认真的话,你们就没有机会了。”她的声音即使夹杂着千万种声音中,亦是最特别,最清晰地传入秦风的耳中。
秦风眼神蓦地冷得像覆层了冰,终于他不再像睡酣着的老虎了,他一醒来,那便是要尸横遍野,白骨千里。
“你会后悔的!”他扯了一抹十分浅的笑容,但是展现在那一张冷硬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柔和五官线条,只更添了令人寒碜的杀意。
靳长恭仅是对他轻蔑一笑,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在他不解的目光下,再嘴角一勾,笔直朝下。
悔你全家才悔!
秦风虽然无法理解那个手势具体代表什么,但是从靳长恭的表情他却可以猜出,这绝对是一个轻视或者侮辱的把戏。
可是,随即靳长恭又恢复一脸淡然,笑得十分纯然一派无辜,就像刚才她那挑衅的举动,只是他一时眼花看错了。
“这支部队怎么回事,没有会主动看清敌军攻势,不遵守指令行事的军队,他们一定肯定是收到什么指令才行事的!”严慈还处在刚才那一幕靳军反败为胜中,不可自拔。
“没错,他们是早就发了指令,只是在我们以为这套指令完毕的时候,其实它的真正实力却出奇不意地使出来。”秦风思前想后,才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一个懂得将进攻把握分妙精确的部队,好一个精妙的阵法,简直就是军事版的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这支部队绝对推翻了他之前的轻视,现在既然知道他们的实力,又在折损了不少兵力后,他不得不使出十二分精神应战了!
“赤练军是陛下的亲卫军,如今因为我们的大意,让他们折损了五分之一在靳国,若陛下追究起来绝对是你跟我的责任!”秦风目光冷酷地睨向严慈,那冷血的眼神令严慈一惊。
没错,这支赤练军乃陛下的,不能再让他们有任何损耗了,他们都必然拿出真正的实力应战才行!
“两军听令,立即戒备,准备二轮攻击!”一位裁判再度走在整顿两军的中央位置,拿起一面锦旗一挥。
“看来,他们是准备认真了。”靳长恭轻笑一声,那笑音清清袅袅,像一曲高旷乐调传入高空,引来许多人注目。
他们不懂靳长恭在笑什么,明明刚才靳军胜利的时候她都没有笑,但是偏偏在那支赤练军,与苍国那边人更加认真而杀意腾腾的时候,她却笑了。
别人不懂,但是那名黑衣军师一直在她身边,却懵懵懂懂的明了一些。
“他们越强,我军才能真正发挥出实力,要打就认认真真,赌上命地赢,绝不以侥幸,或出奇不意这种偶然机会来赢,陛下想要的是必然的结果,对吗?”他低柔了声音,那沙哑浅了不少,也好听了不少。
“没错,现在就要看他们给寡人献上的成绩,是不是跟契禀报的那样完美了。”靳长恭身材修长如玉,屹立在高座之上,神情像一轮尊贵难以触摸的神祇一样,令人敬畏仰望。
黑衣军师失神地看着她片刻,然后垂下双睫,像起当初自己对她的厌恶,冷漠,与现在的敬爱、崇拜,这一地一天的转变,简直就是令人无法想像。
“赤练,左翼虎韬,中驱方阵辅助,全军待命!”这一次,轮到苍国先行令,秦风眉宇锐厉顿现。
靳长恭对兵法布阵仅涉猎初步,自然就不好在他们面前搬门弄斧,退侧一步,让黑衣军师发挥他的强项。
“靳军疏阵,全军雁回阵,准备进攻!”针对苍国的守,明显靳国这边更乐衷于攻。
靳军这方军令方下,东方的靳国分散成三股,一中,两侧翼,迅猛无挡地冲向苍军,军首之商一首先摆出架势,将手中大手一挥,剎时军中利刃似银色寒光疾刺而出,苍国赤练军中军见状急退,左翼则似猛虎张嘴,吞噬而去!
“将军,这恐是诱敌之策,还是以退为妙!”严慈看着那猛烈的攻击,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心中一突,立即朝着秦风急声道。
秦风心中亦是疑虑重重,当他迅速扫向靳长恭,看她脸上挂着轻松而慵懒的笑意时,想到刚才一时大意吃了一个闷亏,精光猝闪,立即下令:“不要乱动,守好阵形!”
他不相信,她敢利用这么大一个亏口,来进行诱敌之策,难道她就不怕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所以他决定继续攻,他要力挫她的计策!
而靳长恭那方依旧没有任何的惊诧或者得意的表情,他们两人都像一湖深不可测的碧潭,根本令人看不清他们究竟是何打算。
“这一下,可是会损失三分之一的兵力吧?”靳长恭扫向黑衣军师,只是很平常地询问,口气很轻松,像闲聊一般。
黑衣军师抬头,一双乌黑稚纯的双瞳,直直地看着靳长恭:“陛下放心,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果然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靳军竟然从后方绕过,明明略显笨重的大刀,竟一折为二,成为双刃,纷纷以刃为盾,转攻为守,却亦为攻,这下赤练军进继续前攻不妥,后有威胁,于是他们被迫分散。
秦风这一次看见在对战中,竟迅速转换武器这种诡变的方试,一愣,迅速回神,便低喝道:“前军行盾,后军钩行迂回,行圆阵!”
赤练军果然训练有素,被靳军如此偷袭也没有变得惊慌失措,乱了阵型,听到秦将军的命令他们立即回过神,于靳军攻来之前,阵前已齐列,全身甲胄紧绷,拿绑于手背上的短递于胸前,一列列整整齐齐,不退不移地排对着。
大将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长枪在外,机动兵力在内,与优势敌军交战时使用,密集防御。
这时,后至的靳军的铁刃刺出的攻击堪堪为挡,赤练军躲过一击,而后军在护盾的掩护之下迅速步伐一致的向靳军冲杀而来。
此刻,双方再次正面交战,靳军迅速拔刀迎敌,两军相交,赤练军左手盾,右手枪,武得虎虎生威,而靳军的大刀却需要双手才能发挥它的决定性力量,他们伸出长长一排利刃,剎一时间交战回合,靳军与赤练军双方血淋淋的倒下大片!
“虎乱,轧行回攻,全军倾出!”
“长蛇……”
“锋矢……”
“前军偃月,突!”
“左右双翼奇袭,钩行,破!”
两方指挥官激烈根据战局变幻着口令,一来一往,就像猎食的猛兽绝不肯松开嘴上属于自己的那一块肉。
第二回合的交战比起第一回合,明显是从质从量都进行了一步大飞跃,两方的军队总是能第一时间反应并且完美地实施指令,令人不得不佩服两支军队的机警与灵敏。
赤练军的强,是众人认为理所当然的,可是没有想到这支末曾现世的靳军竟然也紧追不啥的强悍。
如果说第一回合,他们都认为靳军的胜利完全是踩了狗屎运,或者对苍国的赤练军的轻漫骄傲态度来了一个出奇不意,那么第二个回合,两军互不相让的一来一往,虎口夺食,斗兽场上尘沙滚滚,气势嘶风,刀枪鸣击,喊杀震天,杀得日月无天的震撼场面,绝对就彻底征服了他们的眼睛,还是那颗颤抖不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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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啊,第一次尝试写两军以智为战,就卡在那里半天动不了一句,咳咳,咱放弃了,明天一章迅速结束掉它=。=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商族震世
斗兽场上尘沙滚滚,气势嘶风,刀枪鸣击,喊杀震天,杀得日月无天的震撼场面,绝对就彻底征服了他们的眼睛,还是那颗颤抖不已的心!
风啸怒吼,风卷狂乱,战场上一双双通红的眼睛,都昭示着他们内心对胜利有狂热与执拗,两军阵式变幻莫测,刀起,刀落,枪扬,枪疾,血喷洒,那艳红的喷洒的血光映射着他们神色狰狞,更为凄豪厉吼,势要撕裂对方。
此刻,不仅靳国他们那边的人已经目光灼灼,气息急促,激动不已,连苍国这方的人都无一不是也热血沸腾,为这一战,这一场惊世绝艳的对战而站了起来。
然而,却在这群情喷涌时刻,却有一个人,她头脑依旧十分冷静地观察着,评估着,精锐着。
靳长恭玉树临风,神色透着淡漠睿智,她负手而立,静观战局。
“中军鹤翼,尾侧……”
“慢!”靳长恭打断了黑衣军师的下令,黑睫犀利地眯起,没有解释什么,以更重、更沉稳的清晰声音覆盖了他的指令,重新下达:“传令,钩行、玄襄、疏阵,以圆阵增幅,歼灭!”
黑衣军师的传令莫名地被她打断,他没有恼怒,也没有怀疑,只是用着略为浮动不稳的双眸看向她,愣愣道:“陛下,这……”
“冷静点!别忘了你是军师,不是战士,要热血也要等到我军胜利才行!赤练军最擅诡变之阵,你以不变应万变,本身从策略上来说并无过错,可是别忘了,现在敌军与我军的差距。”
靳长恭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她望着下方交战的兵力,遥指苍军赤练,此刻他们已以极小股混合,再随时分散依什伍行列,独自作战。
黑衣军师顺势一看,眸光重重,蓦地心头一震,似什么灵感直涌三汇,眼前骤然清晰。
“第一回合,我军直挫他赤练军五分之一兵力,如今第二回合,它赤练军亦不过剩下三分之一兵力,只能分散作股,以奇袭决胜,断不可能再有虎围之势,既然如此……”靳长恭的话点到为止。
她知道,比起她懂的这些,黑衣军师对阵法的领悟与感知绝对更是个中翘首,响鼓就不需要重捶了,他需要锻炼的始终是心性。
“陛下,臣汗颜,臣明白了。”黑衣军师脸一凛,果然立即就醒悟过来,目光赤热平复许多,剑眉飞扬力挫。
他仰慕地看着靳长恭方才的谈笑挥令,下意识模仿她的姿态,挺直背脊蹙眉凝视,傲气毕现!
刚才他差一点就被敌人蛊惑中计,所幸陛下一直在他的身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下一次,下一次他绝对会进步的,他一定会有令陛下刮目相看的一天。
果然,随着靳长恭刚才险中下令,战事一瞬间便从死局变成生路,以大势包围零落地的散兵,即使他们个顶个的强悍,也一人难敌数众,刚才若不是靳长恭一句,或许赤练以长枪距离段的埋伏,必须要歼靳军三分之二的兵力。
可现在的局势,却是靳军毫无预料就能灭了赤练军三分之二的兵力。
秦风一直笃定自信的面庞,此刻就像被冷水泼了一头,愕然失神地僵硬着,而慈严在看到情况直转包下,那迅速被灭掉的赤练军,一个踉跄委顿坐于椅上,面如死灰。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他喃喃道。
“急令,保持阵形,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丁位直取命门!”秦风凭着这么多年以血浇铸的毅力,迅速回过神来,此刻他漆黑通红的双瞳透着不甘与波涛汹涌,赶紧在即将灭军时咆哮大吼!
绝对不能输,他秦风这么多年来,一直以常胜将军自负于天下,如今竟然要输在靳国一只无名扬声的军队,这种荒唐的事情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这种急令变幻,既险又急,就像是你看到一直利箭已经直取你的门面时,你却必须得能够头脑清醒而冷静地地躲开这一击,然后在同一秒的时间内还要想办法将目前凶险的情势再扭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