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衡的眼神最终定在了宝芸的身上,这件事是宝芸也同意的,那他另一半的怀疑也没有了。
以宝芸的性格,是不会算计他的。如果宝芸觉得这样可行的话,应该也是考虑到了他的处境。
想着这些,淳于衡放下了不少心。不过还是自己仔细想了现在他的处境,是不是应该听从宝芸和卫嵘的话。
“大殿下说要我去攻打漠北,是因为南越和漠北结成了联盟吗?否则的话我们没有必要将漠北也扯进来吧?”他问道。
“关于这件事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也只是怀疑和推测。因为如果只是南越,是没有胆子对齐盛发动侵略的。齐盛如果能一心一意的对付南越,那南越并不是齐盛的对手。可若是加进来一个漠北,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齐盛的上线如果拉的太长,那到时候兵力难免不足,就算是胜了一个战场,那多半也是惨胜。更坏的情况会是两个战场我们都占不到便宜。如果再都失败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卫嵘这次说的十分明白,淳于衡仔细斟酌了,卫嵘的话不无道理。以现在的局势来说,卫嵘的推理是很合理的。
那他如果答应了卫嵘的办法,让自己的人去攻打漠北,这样一来就将漠北的注意力吸引去了南越,南越和漠北都不会专心对付齐盛了。
这件事也只能他去办,如果是卫嵘去办,那如果露馅了就是适得其反了。
而他做了这些的确也不是什么都得不到,届时腹背受敌的就是南越,王后和太子也没有精力专心对付他了。
果真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攻击漠北,转移漠北的注意力,这件事是针对王后和太子才做的,如果到时候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而漠北还不罢手的话,又该如何?”
说到底他还是南越的人,和他有仇的是王后和太子,如果最后让南越的百姓处于水火,那这就不是他的本意了。
卫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昨天晚上的棋局,你不是已经一切都打算好了吗?”
闻言淳于衡轻笑出声,察觉到卫嵘飞过来一个眼刀,又马上恢复了严肃的模样,干咳一声,道:“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棋局,没有想到大殿下竟然会这么认真。”
“既然这样的话……”
“不不不,我也是认真的,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大殿下不要当真。”卫嵘的话还没有说完,淳于衡就忙说道。
卫嵘只能撇撇嘴,没有说完的话又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宝芸见到两人对峙的样子,又差点笑了出来。不过为了不让卫嵘更生气。她生生忍住了。
“那你决定了吗?”卫嵘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耐心在一点点减少,如果淳于衡再说一些没轻没重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打人的。
淳于衡点点头:“这个办法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害处,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卫嵘不得不耐心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在南越是有些势力,但在军中的势力有些薄弱,想要弄出非常大的动静,只怕是有心无力。”淳于衡说道。
卫嵘松了一口气,这还勉强算得上是正事。
“你的人手若是不够,我可以派一些给你,如果只是这件事有问题,那现在已经解决了。”卫嵘道。
淳于衡看到卫嵘着急的这个样子,差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看卫嵘那要杀人的样子,他又没敢笑出来,一本正经道:“对,已经解决了。”
宝芸觉得再让两人这么说下去,这事情可能就要往奇怪的方向去了,忙说道:“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大殿下,我们不是还有事情和皇上说吗?再晚的话皇上可能就要用晚膳了。”
这话也是卫嵘想要听到的,他也不想和淳于衡再说下去了,否则今天淳于衡一定会被打的。
“的确,我还有事情和皇上商议,四皇子先想一想刚才我们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吧。”卫嵘起身道。
淳于衡也站了起来,满脸笑意,像是没有察觉到卫嵘快要爆炸的样子,道:“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自己小心。明天中午你们来找我,我们再确定一下方案。”
卫嵘点点头,和宝芸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去了好一段距离,卫嵘才抱怨道:“这个淳于衡,这样的紧张的局势,他倒是反而不紧张了,昨天晚上和我说下什么耍赖棋局,今天又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真是让人生气。”
宝芸这次却没有和他一起同仇敌忾,笑着说道:“其实你知道他为什么是这种态度的不是吗?”
一开始淳于衡的性格并不是这样的,好像是现在局势越紧张他才越是这样的不着调。
卫嵘还是一脸的不爽,道:“我是知道,可还是很不平衡。我们在外面忙活成这样,这种偷奸耍滑活跃气氛的轻松差事倒是他的了。”
宝芸这次不用再忍着,笑出了声,“偷奸耍滑和活跃气氛这是一样的意思吗?”
“对我来说这就是一样的意思,他就是利用偷奸耍滑来活跃气氛。”
“你这么了解他,看来你们倒真是一样的人。”
“谁和他是一样的人。”卫嵘气鼓鼓的说。
这个样子在宝芸的眼中,倒是有了几分孩子气。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御书房,晏烈十分高兴,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笑意吟吟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见到晏烈这么高兴,宝芸有了些愧疚。看晏烈的样子是希望他们能多来陪一陪他,然而他们每一次来似乎都不是单纯的看望晏烈,而是有事情。
不仅仅是宝芸有这样的心情,卫嵘也是。尽管卫嵘还不是太能接受晏烈是他的父亲,但是晏烈对他的好毋庸置疑。
他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自然是有所感触的。
不过他还不是太习惯这样的温情脉脉,低下头说道:“我们方才去看了淳于衡,现在前来,是有事情和父皇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