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笑笑没说话,带着丫丫去了水泥预制板厂,跟厂里请假后,回了娘家。
娘家在郊区,离市里很近,她骑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有座挺大的农家小院,三百来个平方,盖了一溜烟5间平房,后来人不够住了,加盖了4间偏房,养了几只鸡,因着门口10来米处还有一条三四米宽的小河,还养了十来只鸭子,鸭子白天赶他们到河里自己找吃的,晚上就自己回来,还算省心。
到了门口让丫丫先下来,去推开门。
“来就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大嫂子王玲正准备做晚饭,见一阵开门的声音,小姑子大包小包的推车进来了,她一双眼睛盯着车座上的2个袋子,笑呵呵的迎接上来准备接过去,落英手一抬拦住了她,王玲这才看向落英,吃惊道:“哎呦,这可怎么弄的!”
原主从来没这样狼狈的回家过,一般都是等脸色没伤的时候回。
“没什么,孙良打的。”落英淡定的回她。
这是被男人打了回娘家找人撑腰来了?“那你要在家住多久?”王玲脸上的笑有点维持不住了。
落英歇好车子后,把2个包裹搬下来,抬眼看看她“不一定,再说吧。”
丫丫在旁边小声的打招呼了声“大舅妈!”
王玲看到落英的眼神觉得有点不对劲,平时这个小姑子从来不会正眼看人,总是蔫头蔫脑的,像见不得人一般。
再说是什么意思?要住很久?王玲就有点不大高兴,连丫丫跟她打招呼都没听见。
原身的妈听见院子里有人讲话,出来看到是自己的小闺女:“哎呀,英子回来了啊。”
“娘,英子被孙良打啦!”王玲赶紧把这一消息告诉自己的婆婆,语气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什么!”原身妈叫张桂枝,有句老话不是叫疼老大,惯幺儿吗,原身就是家里最小的,性格温柔,自然一家人都惯着她,养成了她怯弱没主见的性格,张桂芝看到自己女儿脸色和头上擦过紫药水后更显得狰狞的伤口,手摸着女儿的脸顿时心疼得泪水涟涟,:“这个该死的孙良,怎么下得了手的啊!”
4间新的厢房2个儿子一家2间,都是孙子孙女们住,5间老屋住着原身父母一间,堂屋一间,还有3间里老大和老二各住一人一间,还有一间最西边的空在那,专门给来走亲戚的3个女儿用。
“快,进屋歇着。”伤口看样子处理过了:“去看过医生了吧,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舅奶,医生说要妈妈卧床休息一个星期,说是脑震荡。”丫丫在旁边补充道,平时妈妈回娘家少,她和舅奶、舅舅他们也不太熟悉,这会说话就有点怯生生的。
这边喊外公外婆是叫舅爹、舅奶。
张桂芝不知道脑震荡是什么病,但听这个意思是脑子不对:“那这几天就在床上歇着,千万别起来,”她心疼死自己的闺女了。
落英要搬地上的包裹,:“你别忙乎,等下你哥哥们回来让他们搬。”拉着女儿不让她动手,回了西房,现在是暑假,在床上铺了张凉席就能睡了。落英也听张桂芝的话,从善如流的躺在了床上。
“丫丫也来躺躺。”她拍拍身边的空位。
“嗯!”丫丫犹豫了下,抵不过想和妈妈一起的心思,爬到了床里侧,有多久没和妈妈一起睡觉了。
张桂芝一肚子话,看着女儿和外孙女脸色疲惫的样子,咽了下去,想着晚点再问:“骑车累坏了吧,你先睡会。”
“嗯。”原身的身体是真的虚弱,这会她感觉很累。现在还不能吃药调养,哪有被家暴的人还那么精神抖擞的,总得等离婚后的。
丫丫挨着自己的妈妈,一会就昏昏欲睡起来,她的身子骨本来就弱,还跟着落英奔波了一天。
哪怕西屋闷热的像蒸笼,两人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大嫂这会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做晚饭,心里不痛快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小姑子刚回来,自己也不好立马赶她走。
落英小睡了下,张桂芝就来喊她吃晚上了:“英子,丫丫起来吃饭了。”
原身的爹夏普通的农民,他们一家在那个年代是根正苗红的贫农,2个哥哥和原身都上到了初中毕业,原身的爹陆续找关系给他大哥安排了收购站的工作,二哥安排了纺织厂的工作。只有原身的运气不好,刚毕业那会只有水泥厂还有名额,哪怕是水泥厂也有好多人脑袋削尖了想进去,就这样,她一个大闺女去了水泥厂做工人。
他爹是普通的农民,能有个关系送她进厂就已经很不错了,再多的就给了不她了,她自己也没什么能力,就一直干着重活。
夏德元黑黑的脸庞,60岁的人了,常年风吹日晒的脸上都是褶子,坐在饭桌旁,拿起烟斗往里面塞烟叶。
“爹。”她这个年纪的人,喊自己父母大都还是喊爹和娘。
“唔,”夏德元瞅了瞅女儿被打成彩色的脸,想点烟又把烟斗放了回去:“快吃饭吧!”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会不心疼,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已。
晚上吃的稀饭、自己烙的大饼,还有青椒炒鸡蛋,炒长豆,一个大头腌菜。
2个哥哥和二嫂也都回来了,还有他们各自的孩子加起来7个,最大的大哥家的夏学义20了,也就是说夏德元的这些孙子孙女们全都没成家。
他们对落英表达了各自的关心后,围在桌上呼哧呼哧的喝着热稀饭。
“我和老二明天去找孙良算账,”原身大哥夏国庆突突然闷不吭声的说了句。王玲暗暗斜了他一眼,公婆都没发话,这做大哥的急什么。
“不用,”落英咬了口大饼,2个哥哥都是老实人,和孙良这种混混不一样,哥哥们去找孙良,百分百会被他报复,90年代的治安不太好,说不得哪天找几个兄弟给2个哥哥,套个麻袋什么的,根本找不到凶手。
何况孙良有自己对付就够了。
家人都以为女儿、妹妹还想回去和孙良过日子,毕竟他们也没想着要落英离婚,90年代离婚还是很丢脸的事情。村上打打闹闹一辈子的夫妻大有人在。。
他们家说是郊区其实也算农村,没有下水道,浴室里的洗澡水挖个深沟就淌出去了,上厕所也是一个大坑。
西山太阳晒得屋里跟火笼似的,她和丫丫刚洗完澡身上又出了满身汗。
为什么后来自己没找到冰石呢,这会有点贪心的小小抱怨道。从空间里搬出一个台式静音风扇,试着开了下,还好电压能带动起来。
虽说是热风,但下半夜慢慢开始凉快起来。
丫丫在旁边翻了个身,落英顺手收了风扇进空间,她上辈子知道大般若神功换了个身体就不能用了,后来一直在学炼神决,自己用神识绣花什么这些算是野路子的锻炼方法,而炼神决就是系统的学习方法。
但是现在越往后练,进度越慢,这个是必然的,毕竟等级高了,升级经验也多了嘛。
现在分出神识来监控门口,监控旁边的丫丫,还是很轻松的。
白天丫丫吃完早饭就跟她说要出门玩,这2天丫丫和村上的小伙伴已经开始慢慢熟悉了,也愿意出去玩了。
生长期的孩子要多蹦蹦才能长高,落英很鼓励她出去。
掏出1毛钱给她“不许下河,知道吗?”落英郑重地叮嘱她,儿童溺水事故每年都要发生几起。
“嗯,知道了妈。”丫丫蹦蹦跳跳地跑走了,自从她发现不管怎么跳,心脏也不会难受后,就爱上了跳着走这件事。
张桂芝在院子里看见外孙女出去玩了,拿了一篮子毛豆,到了闺女屋里
“娘,我帮你一起。”落英看到自己的娘进来,知道她肯定是来找自己说话的,忙起身坐在床边。
张桂芝拖了个凳子,把毛豆篮子放凳子上,自己也坐在了床边,边讲话边剥毛豆。
“英子啊,孙良你打算怎么办,是让你哥哥去打他一顿?”
她摇摇头苦笑:“娘,你不知道,孙良三天两头打我,”说着掀起身上的衣服,只见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上,都是陈年褐色的疤痕。
孙良知道她脸皮薄,专门往隐秘部分打,受伤的部位又不耽误干活,而且别人看不到。
“呜!”张桂芝瞬间鼻子发酸大哭起来,气得想打她,又舍不得,狠狠拍着自己的腿:“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回家都不说啊!”嫁到孙家十来年了,这样的日子她怎么能忍住不说的啊。
气自己没早发现,气孙良丧尽天良还叫什么孙良,呸,良心被狗吃了吧,气女儿怯弱不争气。
她娘1米7的个头,壮壮的身材,搂着1.62瘦小的落英狂哭,居然像搂着孩子一样搂着她。落英头一次感觉到母亲关爱的感觉,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不知道是原身的还是她自己的。
“离婚,一定要离婚。”张桂芝松开落英,抹了把眼泪,又擤了把鼻涕,顺手揩在鞋底板:“个狗娘养的孙良,以前看他老实的很,没想到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落英摸摸身上,没有手帕,从空间里偷渡了条出来:“娘,擦擦脸,”
张桂芝接过来擦了2下眼睛,捏捏手里的手帕“这手绢不错,软绵绵的。”
“嗯,这个棉布软和,娘留着给你用。”
张桂芝顺手踹兜里了,自己的闺女不用多客套,想到离婚又愁得慌,他们整个村都没人离婚过,小闺女要是离婚了,可想而知要被多少人背地里嚼舌根:“要真的离婚的话,你一个人怎么养活2个人啊,丫丫还要读书。”
“娘,孙良已经很多年不给家里钱了,我不仅要养丫丫,还要养她。现在不比以前旧社会,我有工作怕什么。”
张桂芝骂了句脏话“离,等你那个脑什么荡好了就离。”靠我女儿养,还要打我的女儿,可她一个农村妇女,只会嘴上骂骂,就是个纸老虎。
“嗯,娘,我明天回去市里跟她离婚。”
“你身体还没好,等2天的吧,到时候我喊你哥陪你去。”离婚这么大的事,还是要家人一起去比较好,谁知道那个孙良会不会发疯呢。
第79章
晚上和丫丫两人洗完澡后躺在床上, 落英轻轻摇着扇子对丫丫说:“丫丫,你知道什么是离婚吗?”
“知道,就是爸爸妈妈不在一起生活了。我同学的爸妈就离婚了, 她妈不要她, 她跟着他爸过。”
“你觉得我和你爸离婚怎么样?”如果孩子不接受, 她会考虑让自己变成寡妇,难道自己真的是寡妇体质?
“那我能跟妈妈吗?我不想和爸爸一起生活。”丫丫半抬起身,害怕得看着落英, 她真的很怕被打,想到爸爸打妈妈的样子,她忍不住颤抖了下。
“离婚后你当然跟我了, 放心吧”落英拍了拍她,她是很不理解说为了孩子不离婚的人,如果家庭氛围不好, 整天吵架或者整天两人之间阴沉沉的,孩子是能感受得到的,并不会开心。
“嗯!”知道自己不会离开妈妈就放心了, 玩累的她没一会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 她早早起来准备回市里,想在孙良上班前截住他, 两人人好去离婚。
张桂芝害怕孙良又打落英, 也担心她身体, 想让她在家养几天伤, 到时候2个哥哥陪着一起去找孙良。
“不用, 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再说了, 就要这样民政局才给离婚啊。”她摸着自己还在青紫的脸说。
在她娘担忧的眼神中保证绝不冲动行事,孙良要是不同意或者要打她就赶快回来找他们。
踩着自行车回到宿舍楼时,有几家起得早的家庭主妇正在做早饭,看见落英回来,那几人心照不宣的彼此交汇了个眼神。
一打开门,屋内馊臭熏天,孙良只穿一条宽松的裤衩光着上身还在床上睡着。
她这个身体现在没有内力,点穴可以用,但效果很短暂,不像有内力的时候,要点多久可以随心所欲。
没有一点手段他是不会离婚的,怎么对付孙良她已经想到主意了,捏住他的嘴巴,塞进去一颗药。
流放老太太那个世界用过,效果不错。
下巴被捏的时候,孙良就睁开眼睛醒了,刚醒来还迷糊着,忽略掉自己吃了什么进去,看见是落英下意识的挥拳头要教育这个女人,反被落英一巴掌半推半打的推倒在床上。
孙良‘哐当’一声,脑袋砸在床板上,宿醉后的脑子本就晕乎乎的,这会更是天旋地转的有点懵,自己的奴隶老婆敢反抗了?
落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等着药见效。
孙良那天醉酒起来后,家里一直没人,饿得不行了出去买吃的。
邻居一见他纷纷说自己把老婆打跑了,还说打得太狠了,关他们屁事,自己的老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他一点也想不起来把她打成什么样子了,这会看见她还肿的脸,一点心虚都没有,反而看她翘起二郎腿坐在那不去做家务,一股子怒气上了心头,跑回娘家2天,害得自己没地方吃饭,这个缺教训的女人。
不顾还在宿醉,猛地坐起身,摇晃了身体抬起手臂站起来就要冲过来打落英。
药见效的很快,孙良一下子站不住了,只感觉五脏六腑浑身上下,从表皮到骨头缝都在疼,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到肌肉在跳动,里面像是有针在一直戳。
其实落英觉得这大概是一种神经性的毒素,所以这个对肉体相对来说没有伤害的,前提是他不往墙上撞的话,药效过去就好了。
当然对神经大概可能也许会有伤害,自己也不会丧心病狂的随便找人来做实验,反正用这个药的兔子寿命没太大影响,兔子的神经有没影响是看不出来的。
在他要大喊的时候,落英点了他的哑穴。孙良疼痛中根本没法思考自己被点穴的事,仍然张大嘴巴无声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