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呢?她只能靠自己!
思绪纷飞,偷听到的魏子修的话,又重新在脑中回放。
对方清楚她的处境,说起来却没有半分情感,分明就是站在局外,更何况他还帮别人出主意如何娶自己。
“看来,自己心中的好姻缘,要不成了。”
心中暗叹,云楚忱眼眸中满是黯然。
这些都被云烨看在眼里。
可他以为云楚忱是在难过被误会,不禁生出万般心疼来。
这个妹妹在府里看似风光,但其实活的最辛苦!
连晋亭那小子都说将她当兄弟,所以保护她,而自己这个真兄长,却帮不了她多少。
只能看着她,爹不疼娘不爱,在府里的腌臜事中苦苦挣扎。
“哎……”
兄妹俩在这里各有心思,而那边的连念,却在仔细打量云楚忱。
云楚忱感到一道目光,便抬头看过去。
便看见连念满是歉疚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说着:“对不起。”
云楚忱一怔。
“嗯?”她也用眼神询问。
“对不起。”
想了想,云楚忱突然一挑眉,想到晋亭对自己说的:连坤与连姨娘合伙干的龌龊事。
难道连念知情?
想起来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传言,这位九姑娘在连家,过得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略有同情的同时又有好奇:“这九姑娘对自己释放善意,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管怎样,先陪着演一场戏也好。
想到这里,她对着连念展颜一笑,又微微一摇头,意思是:“没关系,与你无关。”
连念一惊,连忙红着脸低头避开。
云楚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一天的庙会结束了。
云楚忱等人陪着云老夫人下山,一路无话。
回到风澜院,云楚忱才觉出疲惫来。
春芜早就准备好了洗澡水,云楚忱将身子没入水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春芜边给云楚忱擦身,边问:“姑娘,今日没发生什么事吧?”
不等云楚忱说话,潋月和照影已经一人一句的,把事情全说了一遍。
“呸!”春芜啐道,“二姑娘还真是小人之心!什么事都能想到姑娘头上,怎么不管好她自己?”
云楚忱摆摆手:“这是小事。”
春芜闻言,默了默:“姑娘是在想魏公子的事?”
“嗯。”
“姑娘何须发愁。您不是说了,魏公子正直孝顺,此事必定尊父母之意。只要姑娘能把握住魏家那几位长辈的心思,也就有了六成把握了。只要魏公子对姑娘没什么偏见,将来必定夫唱妇随,相敬如宾。”
这就是云楚忱要的。
夫唱妇随,相敬如宾。
只是今日亲耳听见魏子修言语漠然的评价,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侧身将一双藕臂都架在浴盆边沿,云楚忱思索着说:“以前不觉得,但今天忽然觉得,难道我与我夫婿之间,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无半分真情实意么?”
一只手臂垂下去拍了下水面,云楚忱难得得露出一丝小女儿情状:“忽然就觉得无趣的很。”
又想起晋亭之前对她说的:“只要我喜欢,凭她是什么家世背景!”
云楚忱心中陡然生起一股烦躁。
“姑娘?您怎么了?”
今天的云楚忱,很是陌生。
“没什么,我累了,早些安置了吧。”
见她心绪不佳,春芜们也不再多言,利落地铺好被褥,服侍云楚忱躺下。
缩在锦被之中,云楚忱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忽然间,她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为了能与魏子修能走的近些,常去英国公府找魏轻轻。
旁敲侧击得知魏子修的喜好之后,她便读魏子修读过的书,临摹魏子修喜欢的画作,久而久之,魏子修渐渐与她熟稔起来……
她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如果她的梦真能应验,她何不照着梦里的去做?
她此时与魏子修无甚交情,上次要去英国公府,也因为别的事情而临时改了主意。
少了走动,魏子修自然对她反应平平,倘若常常相见,变得熟悉起来,天长日久,想必梦境不成真!
下定决心,云楚忱便努力细细回忆起梦中情形。
将能记起来的书籍和画作,以及其他魏子修喜爱的东西,一一记下。
长安城里,与她同样心思的贵女不在少数,她必须要做好准备,先下手为强。
为了婚事,拼了!
清晨,南华堂。
“千秋宴?祖母,那是什么?”问话的,是二房嫡出的云若寒。
今天她与妹妹云从锦,也凑巧来给云老夫人请安。
她们两人,都比云楚忱小十个多月,也是明年及笄。
“皇后娘娘寿宴。下帖请了京城内的世家,前去赴宴,为皇后娘娘贺寿。”
“太后刚过世不久,宫中就要办宴席么?”云从锦不解。
云楚忱也有纳闷,却未出声,只无声吃自己的粥。
“原是不该,可大皇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皇上的意思,是借着皇后的寿宴,邀请世家贵女入宫,物色儿媳妇呢。”云老夫人心情很好,耐心地给几个孙女解释着。
顺带着还给孙女们讲了点儿八卦。
“先皇驾崩之时,还在潜邸的皇上已经三十有五。贤妃是当时的誉王妃,陪伴皇上多年,又为皇上诞育一子一女,本应是皇后之选,但她生育公主时受了惊吓,导致早产,在皇上登基之前便香消玉殒了。”云老夫人仿佛在说故事一般,讲的有声有色,几个女孩儿也都竖着耳朵听着。
而听着这皇家八卦,云楚忱却领悟到了另外一层。
当今皇后所生的六皇子,与大皇子同是嫡子,到时候太子之位必有一番争斗。
而身为两位皇子的妃子,她们的出身就极为重要,这意味着未来两位皇子都会得到什么样的助力。
抬眸看了云老夫人一眼。
云楚忱心道:“怪不得今天,能和二房的两个嫡出妹妹碰到一起。想来是祖母特意安排的。即便不被皇子相中,能在众多世家贵妇面前露露脸也是好的。”
讲完了八卦,云老夫人又叮嘱了一番规矩。
云楚忱并不想入宫做什么皇子妃,但长者有命,她没有办法拒绝,便想着到时候少出风头免得引人注意便好了。
从南华堂出来,照影悄悄与云楚忱咬耳朵:“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有意,让府里的小姐攀附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