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乔儿回去时她是昏迷状态。
方陆北将她抱上楼,褪去了外衣,换上他的衣服,他们曾经每日痴缠,对对方的皮肤,温度,就连气味都熟悉。
乔儿瘦了些。
不似从前那样丰腴。
腰上也没有多余的肉了,很纤细,身体的棱角都在这个年纪成熟了起来,在一起时她还是一颗未成熟的青果,现在却像一颗饱满到悬挂在枝头要掉下来的桃子。
这时候,方陆北还不至于对她做什么。
他规规矩矩给她换上衣服,目光降临在她腰间的皮肤,还是那块被硫酸烫过的疤,短短两年,她腿上,背上,多了许多伤,每一块都在诉说她曾受过的苦。
趁她还昏睡着。
方陆北捧着那张思念了许多年的脸,沿着鼻梁去吻,还有那些伤疤,也都吻遍了。
贪恋而不舍的。
将房内温度调到合适的他便离开了。
外面雨声还在敲,乔儿沉浸在熟睡中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手腕上在隐隐作痛。
-
冒着雨。
方陆北连夜赶到了唐家。
他白天才打过唐礼,现在登门,是唐突的。
可等不了了,一分一秒都不行,他就是要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才能让乔儿愿意出卖自己。
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
放在其他人手里,他也不能放心。
按响门铃,这个时间,里面的人应该都睡了才对,可门很快打开,来开门的,竟然是深深。
他要拉过一旁的小板凳站在上面才能够到门把手。
门打开,外面是雨,方陆北收了伞,气韵里夹杂着兴师问罪,看到是孩子,也不忍了,“你爸爸呢?”
深深仰头看着,很久后才怔愣道:“啊,是乞丐叔叔。”
“什么乞丐叔叔?”
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方陆北拍着他的脑袋,“去叫你爸爸。”
深深什么都不懂。
也不懂为什么这么晚他会找过来。
一开口便又问:“乞丐叔叔,你是来报恩的吗?”
“报什么恩?”他蹙着眉,“还有,我不是乞丐叔叔。”
“你是,乔乔说你是你就是。”
“乔乔?”
“是啊,乔乔上次说你是小乞丐,来报恩的,难道不是吗?”
他只不过给这小孩买了吃的,她就敢这么编排,但的确,只有这种时候,她才像以前的乔儿。
以前乔儿就爱胡乱给他起绰号。
最多叫的还是花花公子,特别俗,却又特别符合他。
听见了楼下门被打开。
唐礼才从房里出来,下楼转过客厅,便看到了门外的方陆北,虽然白天他动了手,但仍然要对他客客气气的,谁让现在自己才是落魄的那一方。
成王败寇,一直存在的道理。
“深深。”
被叫了一声,深深转过头去,“爸爸!”
“过来。”
他听话的从小板凳上下去,一步一颠地跑过去。唐礼半蹲下跟他说了句什么,他便蔫下去,主动回了房间。
方陆北站在门外没进去。
他的目的明确,来这儿也不是要进去跟唐礼喝茶聊天的。
“方总。”唐礼嘴角还有伤,却仍然在笑,“这个时间你怎么过来了?”
“我为什么过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
他的笑格外伪善。
说的话也丝毫不符合他的样貌,“我好不容易才劝动乔儿的,你怎么能浪费这个时间?”
“你用什么威胁她的?”
“她愿意的。”
方陆北轻笑,言语粗鄙起来,他一直也没有什么素质,“少放屁了,东西给我,你想要的,也会给你。”
“你怎么能保证?”
唐礼也是个精明的人。
精明到这种事上,白纸黑字都要写清楚,能换乔儿的自由身,这点投资和金钱不算什么,大不了日后他贴补上,再被家里斥责一顿。
如果这些能换来她的感恩,那也是好的。
方陆北心甘情愿在他们的合同上签字,他同意给唐礼公司公测最好的位置和规划,成为下半年力推的主游之一。而唐礼,将乔儿的护照,申请签证的资料,以及被驳回书,包括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统统还给他。
拿着那些,他还没有罢休。
看着唐礼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伸出手来,“那个,给我。”
“这个?”
戒指还是他跟乔儿逢场作戏时一起去买的。
挑的限量款,现在已经绝版了。
方陆北送的这些算是一份大礼了,一枚戒指而已,他当然可以给。
取下,放在他的手心。
不知怎地,竟然有种物归原主感。
方陆北收起戒指,放在大衣口袋,拿着乔儿那些资料,要走时又回头问,“你碰过她吗?”
唐礼不撒谎,“没。”
他们是协议结婚,但那种事他不是没想过,毕竟乔儿年轻漂亮,性子又讨喜,不可能不喜欢。
只是后来被乔儿发现了他有孩子,关系从此僵起来,不杀了对方就算好了,哪里还会有柔情蜜意可言。
“没有就好。”
方陆北对他,算是放过了。
可刻在乔儿脚踝名字的那个人,他仍然不知道是谁,那个人,才是不确定因素。
离开唐家,方陆北恍惚有种带着一缕乔儿破碎的灵魂一起离开的错觉。
回到家时,她还没醒。
睡觉仍然不安生,热了就踢被子,脚和手都露在了外面,手腕上原本有包裹着保鲜膜,是预防伤口感染的,现在也被她蹭开了。
方陆北放下那些东西过去帮乔儿整理。
握着她的手,现在是热了,睡得也沉,手上那串数字是在她喝下水昏迷后刺上去的,料想到如果让她清醒着,必然会反抗,会受罪,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让她喝了那杯掺药的水。
那串数字,和他自己的不一样。
但都是特别的日子。
究竟是什么,还要让乔儿自己去回想了。
现在那块皮肤肿了起来,看着可怖,方陆北心疼,吻了吻,又给收回暖融融的被窝里。
很久身边都没有过人,他最贪恋的,还是拥着乔儿入睡的时候,她身子娇小,站直了也只到他的下巴,穿上高跟鞋能高一些。
但躺下时,就完全能像只猫儿一样被他包裹着,动弹不得。
熟悉的体温,气味,呼吸。
这些,都能让方陆北睡个好觉。
可这对乔儿来说才是噩梦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