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跟魏绪谈了半个钟头才将他打发走。
禾筝等得不安局促。
反复站起坐下,听到门开声,浑身骨头都被重新架了起来,忙跑过去,在季平舟进门时手便圈住了他的手腕,模样无助。
“你没事吧?”
她之前是梦游和焦躁症,发作后被季平舟照顾了一次,便全身心的依赖到他身上,太久没见都会害怕。
丝丝缕缕的情绪牵扯着禾筝的表情,季平舟心底发软,低头吻向她的的眉心,“没事,能有什么事?”
“那是谁?为什么要我的玉?”
在季平舟没出现前,魏绪的表现的确有够吓人的,禾筝会被吓到不奇怪,尤其是他开口便要她脖子上的玉,怎么都说不通。
季平舟也不知该怎样向她解释,又答应了魏业礼不把真相告诉她,就真的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没事,我让他回家去了。”
“怎么可能没事……”
那人的表情分明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说没事就一定没事,还不相信我?”季平舟让禾筝坐下,见不得她担惊受怕的眼神,便将她抱到怀里安抚,“我才离开那么几分钟,就又被欺负了?”
上次是秦止。
他才收拾过。
这次又来了个魏绪,比秦止更让人头疼。
“不是欺负……”禾筝舌头打结,无法形容那种奇怪的感受,“他要我这块玉,你不觉得奇怪吗?”
“看你这个漂亮。”
“才不是。”
她不是被哄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人,这事的蹊跷之处已经冒出了头,不可能当做不知道,季平舟不说,她自己也有办法,“那我打电话去问问。”
“打谁的电话?”
“魏叔叔啊。”
玉是他给的,现在有人来要,她当然要问清楚,不能不明不白的拿了别人的东西。
季平舟摁下禾筝的手,语调平缓到沉稳,“都这么晚了,确定要现在去问?”
他说的在理。
禾筝只能先将这个念头按下去,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确实没去关心魏业礼。
上次出国让他不悦。
还在等着他消气。
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事。
季平舟清楚禾筝在想什么,这么看来,魏业礼可不是因为她出国才冷落她,而是因为家里的祖宗回来了,单是这么一个魏绪,就够让他分身乏术了,更不敢魏绪在的时候还跟禾筝联系。
怕她想太多。
季平舟将禾筝整个抱进怀中,给她足够的温暖和关爱,“好了,有什么事都有我呢,怕什么?”
不再挣扎。
她就这样沉溺在他的怀抱中。
这么一段时间过去,禾筝还是没能想通今晚发生的事,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可翻来覆去,实在太过清醒。
躺在床铺中怔了怔,她又伸手去拿水来喝。
一不小心挥落了个什么物件。
沉闷中夹杂一声清脆,很难辨别,可因为房内太安静,禾筝还是听了出来。
她弯腰将季平舟的皮夹捡起来。
打开去看。
里面除了一些现金和几张卡外,在夹层的边缘,还放着一枚戒指。
那是他专门找家里人拿的限定。
就为了向她求婚。
最后还被拒绝。
季平舟还在外面打电话,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温度和起伏。可禾筝这里太过安静,安静到她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
她将那枚戒指拿出来,托在手指上,银环在光源下呈现出清冽干净的颜色。
中间镶嵌着三颗大小均匀的钻石,
光辉熠熠。
这种东西,她不是第一次带了,但这次带,感知却是完全不同的。
戒指一圈都有些冰凉,她套到自己的无名指上,却瞬间暖了起来,连接着心跳般开始活络。
上次她有逃避的心理。
但这次。
是完全没有了。
将皮夹放回原位,禾筝紊乱的心绪又被抚平,才终于能安心入睡。
等季平舟结束电话回来。
禾筝正蜷缩在床中央,以婴儿在母亲腹中的姿势,是最让她有安全感的。
被角被掀开,感知到季平舟躺了进来,禾筝放下腿,手跟着有意识地搭到他的腰上,深深的将自己往他胸膛贴去。
季平舟掀开禾筝鬓角的一点发丝,将脸贴过去,才准备要去握她的手。
刚碰到指端,再是整段指头,忽然在无名指上触碰到了一个环形物件。
他脑中空白一瞬。
霎时也不在乎会不会把禾筝弄醒,动作太大也认了,没能控制住,直接将她的手拖了出来,放在视线之中,那是自己的戒指,被她拒绝的戒指,现在就带在她的手上。
不确定是真是假。
季平舟指端微颤,让指腹放在戒指上,钻石的凹凸感压在手上,感觉真切而具体。
不是假的。
很快,他又将禾筝整个手团在掌心,她的手那样小,很容易被收拢。
禾筝带着戒指的手被季平舟放在心口,他脸颊贴过去,啄着她的脸蛋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禾筝睡的浅。
这么大的动静,她早就知道了。
“那我把它拿下来,你再看看?”
“不要。”季平舟闭上眼睛,脸颊贴着禾筝的发顶,难舍难分,“永远不要拿下来。”
这一觉睡得安然。
凌晨时分床头的手机响起,却只是震动几声,随即很快偃旗息鼓。
这个时间。
不应该打扰他们的。
乔儿没播出几秒,就迅速把电话挂了。
她是千百个不愿意的,可这关乎到出国的事,必须得回去把护照拿了。
坐在车里思考了很久,她能偷偷溜回去,可就怕方陆北在家,被当场抓住的话,实在太难看。
在手机里找了很久。
才找到他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手指停顿在屏幕上许久,还是将那串信息发送了出去。
手机屏幕闪动。
方陆北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拿起仔细看了看,的确是乔儿的号,心里浮起一层得意,也不在乎她发了什么,只是回了条:“不是不搭理我了吗?”
乔儿没功夫跟他嬉皮笑脸。
“你在不在家?”
她越正经,他就要扯皮,“你猜。”
乔儿无语至极,若不是有必须要带走的东西拿,她连一秒都无法忍受,“到底在不在?”
“不在啊。”
只是正在回去的路上。
方陆北回复完,乔儿便干脆利落,又将他放回了黑名单,快速上了楼,预计着自己三分钟就能找到东西拿走,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凌晨天才亮,车外一股冷风直钻衣领,乔儿打了个哆嗦,忙走上楼,输入了门锁密码,一脚踏进去,却听见了其他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