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我与别人一起,白先生大可放心。”
白砚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柳琴,眉头微蹙,“你确定可以保证安全?”
柳琴听了顿时不满,“你什么意思?”
眼见气氛要不对,绮兰连忙插嘴,“白先生大可放心,柳公子乃是赵三小姐挚友,我同他一起下山,定是安全的。”
白砚定定了看了她一眼,而后不发一言走了。
“他是谁啊?”柳琴问。
“骊山书院的先生,不重要。”绮兰笑眯眯。
“若是不重要的话,那你刚才为何还要特地想借口,哄骗他要跟我学琴?”
“难不成要直接跟一个人外人说我们的关系?”绮兰迅速反应。
柳琴语塞,顿时不再提起此事。
绮兰准备收拾东西,然后一起下山,顺带去一趟城西将听风映月取走。
那可是个有价无市的玩意,即使不拿它卖钱,也能帮她敲开很多生意上的渠道。
绮兰收拾好东西,随柳琴一同出门,走到门口却发现了去而又返的白砚。
“你怎么还没走?”柳琴下意识皱眉。
那人逆着光,沐浴在朝霞之下,一身白衣长身玉立,站在哪,哪里就蓬荜生辉。
柳琴下意识十分不喜。
白砚轻飘飘的看了柳琴一眼,并不理睬他。
反而对着绮兰,慢条斯理道,“有件事忘同你讲了,你若是要去取听风映月,须得有印信。”
绮兰想起来之前主办方说的,她拿着自己的铭牌便可去琴舍去取琴。
想来他应该是过来特地提醒她,怪好心的,殊不知她早就知道了。
绮兰拿出自己的铭牌,美滋滋,“这个就是印信吧,我拿着这个便能去取。”
这可是听风映月,可出不得半点差错。
白砚轻点下巴,“这是信物,还得有信人。”
绮兰:?
怎么兑个奖,还这么麻烦的?之前的人也没有人跟她这么说啊。
虽然有些质疑他话里的真假,可瞧着他,也不像是特地来说谎骗她的。
而且她也不敢拿听风映月冒险。
绮兰半信半疑,“信人得找谁?”
白砚:“主办方。”
可主办方要不忙着清理后续要不早就下山了,谁有那个闲工夫陪她一起去取琴啊。
难不成她费老劲赢了比赛,但是却取不了琴?
不,肯定不是的,这要信人陪同取琴,无非就是避免有人拿着她的铭牌去冒领。
既然主办方是信人,那别的在试琴大会上有威信的人也可以作为信人,比如大赛评审,再比如骊山书的老师。
绮兰悄悄把目光放在白砚身上,“眼下主办方都不在,先生是不是也可以作为信人,陪我一同去取琴?”
白砚默然,那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绮兰在原地纠结,一旁的柳琴听了绮兰的话,连忙道,“你别信他,我就没听说过取琴还要信人这一说法,咱们就直接拿铭牌去取,不信琴舍不给。”
绮兰看向白砚,他眼底是“你们大可去试试”的微讽。
她可不敢去试,那可是听风映月,值钱的大宝贝。
她站在原地沉默不语,没有回应柳琴的话,柳琴见状更是一颗心往下沉。
良久,绮兰看向一旁的柳琴,斟酌着话语,“我改日去找你学琴,怎么样?”
柳琴不敢置信的后退几步,仿佛受打击很大的样子。
“你今日一定要跟他去?”
绮兰避重就轻,“我好不容易赢得了听风映月,肯定是要把它取走的。”
柳琴的眼神更受伤了,看的绮兰愧疚不已。
“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不会反悔,只是换个时日罢了。”绮
兰信誓旦旦保证。
柳琴却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你若是今日去了,那便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柳琴放下狠话。
“你别这样....”绮兰还想要说。
柳琴却直接决绝的转身大步离开,绮兰正待追上去,却听见身后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
对了,她得去取听风映月,耽误不得。
伸出去的脚又生生挪回,绮兰缓缓地转向白砚。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笑得十分虚伪,“还望先生今日抽空陪我去取琴。”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对方不轻不重的回应,
“嗯。”
柳琴回到房中,却一直听见未有脚步声追来。
一颗漂浮的心直直下沉至地狱。
那个男人,又是那个男人!
柳琴喉头浮起一丝血气,眼前更是一阵虚晃。
她不仅亲了她,还在二人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
她说只是跟别人玩一玩,可是转眼却又抛弃他跟别人走掉!
骗子!骗子!
柳琴像是突然发了疯,扫掉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
玲琅的摆饰与花瓶撒了满地,巨大的声音引了侍人前来。
侍人看到一片狼藉还有柳琴已经攥出血的手,不由得心疼,“公子,你这是何苦!”
侍人找出药箱,想要替柳琴上药,但是却被狠狠推开。
原本待人有礼的公子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滚。”
第24章
两个人一路沉默的上了马车,会想起刚刚的场景,不知为何,绮兰总有种错觉,他就是等着她恳请他一同去取琴一样。
但是也不像。
他坐在马车上闭目假憩,一幅不愿与她交流的样子,又怎会乐意想同她一起?
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绮兰不经意的打量他,他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姿态十分的端正优雅,绮兰知道那个胸很硬,肩膀也很宽。
越想越茬,想必是矿久了的缘故。
昨天她还能趁醉酒轻薄他,眼下肯定不行了。
绮兰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拨帘子看向窗外。
窗外要不是树,要不是石头,也没什么好看的。
马车里无比的安静,他也不说话,车里原本就小,两个人即在里面,气氛更加的沉重逼仄。
绮兰也不好开口触霉头,于是拿出了柳琴做了桂花糕填肚子,想了想,又开口,“你要不要来一块,很好吃的...”
“不必。”眼睛都没睁。
绮兰自讨了个没趣,于是不再说话,一心吃桂花糕。
山路不平,马车偶有颠簸,但是没想到突然一个大的颠簸,绮兰吃到一半的桂花糕呛在了嗓子里。
一大坨桂花糕堵在嗓子眼,绮兰出去都困难,摸着脖子拼命咳嗽。
“那边有水。”一旁的人语气淡淡道。
绮兰看到了马车角落的水壶,拼了老命的打开,急急吞咽下一口水,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她擦着嘴一边朝白砚道谢,“多谢了。”
还以为他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活活呛死。
他眼神的扫过绮兰手里的桂花糕,还有她咳了一地的桂花糕渣子,语调波澜不惊,“不要把车里弄脏了。”
绮兰:.....
她把他的阴阳怪气归结为昨天的缘故,想到如此,她便原谅了他的行为。
手里的桂花糕继续吃也不是,收起来也不行,只能扔出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马车里的气氛好像没那么压抑了。
这时候门外的车夫大声说了一句,“贵人们当心!这山路边开满了曼陀罗,缠绕的路边到处都是,刚刚马蹄便是被这曼陀罗绊了一下。”
而后又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上次不小心沾到了些,现在想起都痒的厉害。”
听到曼陀罗,绮兰心中一个激灵,立刻正襟危坐。
白砚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略过绮兰,她大气也不敢喘,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绮兰眼尖的看到,白砚张嘴,似是要开口出声,绮兰连忙抢在他之前,装模作样的大声问道,“怎么这么慢啊,这还有多久能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