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明这个人多疑,想要接近他并不容易。
就算是季晨“救”了他,他的身份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核实。
如果他的身份有一点点不清不楚的话,季成明也不可能让自己接近他的女儿。
他很清楚,这次去看霓裳到底意味着什么,这几个月来,他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只想接近那个真相。
只是,人有时候真的身不由己,也心不由己。
特别是傅微凉在使计诱他出现之后,他才知道,其实洛霓裳在他心中的地位要比想象中的重很多。
“Darren,你在想什么?”季晨问。
厉允霆这才回过头来,这几个月的基础看来,其实季晨也是知道她父亲的所作所为,而且还参与其中的。
只是他现在并不知道,季成明到底是在那个组织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单纯的幕后洗钱,还是参与提供武器。
或许要更复杂。
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不应该利用一个女人的爱情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想到那些战友,想到那年轻的生命被炸成一块一块的,他的心就硬了起来。
他只想尽快的寻的一条真相,是否是君子所为,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是,让他真正的假装去爱一个人,他似乎又有所顾虑,觉得他这样做了,怎么对得起洛霓裳,怎么对得起她,挺着个大肚子在家等着他。
季晨想要抱他,他轻轻的推开她。
季晨很难过,“你找到你的过去了,对吗?”
厉允霆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道:“我有深爱的女人。”
季晨叹息了声,在他的身边坐下,“我就知道的,你始终不肯碰我,即使你忘记了,你也没法忘记你深爱的那个女人对吗?”厉允霆没说话, Darren这个人也不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是中国与T国的混血,走上雇佣兵的这一条道路,也不过是曾经受到了威胁,曾经是T国的特种兵,就算是他从了,可他的老婆的还有三岁的女
儿最终没有逃过厄运。
Darren是他亲手击毙的,他的帽子里藏着的是女儿与妻子的照片。
他在深夜里拿出来看过很多遍,照片有些泛黄,手指摩挲过的地方也开始发白。
显然,那个男人也是在无数个夜里,惦念过他的妻子与女儿。
那个时候,他总是会想起洛霓裳来。
那个有些倔强的妻子,她并不喜欢他。
他不喜欢当兵的,她说,嫁给当兵的跟丧夫没什么区别。
那是新婚夜,她亲口对他说的。
他虽然长得好看,可是有没什么毛线用,女人找个男人又不是图男人好看。
其实洛霓裳说的对,她要的生活,他给不起。
他当然也是知道她想要个什么样的生活的。
她想要一个人疼惜她,爱护她。
可是这些,他恰恰都不能给她。
她现在还能够记得,洛霓裳跟她结婚的时候,其实才23岁,脸上有着少女的稚嫩,还有着些许的傲气与叛逆。
白天,她穿着雪白的婚纱得体跟他穿梭在酒席间。
晚上,那一身火红的旗袍,勾勒着她的身段,让她风情婀娜。
对于他一个当兵太久的男人来说,洛霓裳无疑是美貌的,她是个非常非常美貌的妻子。
在军营里待的时间久了,这样的佳人,总是让他移不开眼睛。
且不说,其实他早早就见过她,也对她很满意。
所以,他是愿意结婚的。
可洛霓裳是不愿意的,他的父亲觉得她在洛家碍眼,早早的让她嫁过来,省的惹她的后妈不快。
早一辈子的人给他俩定下的亲事,成了她父亲抛弃她的正当理由。
她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她倔强也自立,只想要一个有爱情的婚姻。
即使与他结了婚,她明知与结了婚,离婚是困难的,她也没退缩。
只是忙她自己的。
他们可以一整年不见面,她也不会想起他。
有时候他休假,有时候他打电话回家,洛霓裳这个妻子总是不在家。
总之,婚姻对他而言形同虚设,当然了,对她也是。
只是,他没想到,她怀孕会留下孩子,会不顾一切不顾危险的就想知道他的消息。
他很想问洛霓裳,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时间紧迫,他并没有问出口来,而至于他自己,他也没有时间给她解释。
他只想将一切的希望寄托于未来,他用她的下半生来弥补。
“Darren,你想离开了,对不对?”季晨慌了,她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的,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一个男人,到了这种地步。
他总是疏远她,即使订婚了,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订婚的。
她是知道,他心中有很多的纠结的的,虽然她不知道他具体的纠结什么?
他在南远有个女人,季晨是知道的。
当时在南远的云流会所,他跟曾经的不少朋友去相聚,在那里过夜。
而这次再来南远了,他又一直没有在酒店,她的父亲一直都防着他的,对他一点都不信任,很多事情都不交待给他。
这个男人也从来没跟她要过什么,父亲又不配合,这让季晨心里特别的着急。
她很想跟Darren结婚,非常非常的想跟他结婚,如果想要他跟她结婚的话,就要让父亲信任他。
不能让他觉得是季家的人孤立他似的……
他始终不说话,季晨觉得自己要急疯了。
轻轻抱住他,“你不要走,我求你了,我求你不要走,你走了,我要怎么办?”
厉允霆愣了愣,看着季晨,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了,他就看着她。
“我会让我爸爸信任你的。”季晨说。
然后,季晨说着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厉允霆现在就想着要如何让季成明信任他,只要给他一次机会,他就有把握。
他并不想利用季晨对他的感情,所以这件事情就相对有些棘手……
厉允霆抿着唇,他有了一个想法。
微园里,夜已经深了。
白萝卜不停的在狂吠。
霍苏白打开灯,披上衣服走出去,微凉翻了个身,“谁?”
“不知道,我去看看。”等着他看到书房里坐着的人时,霍苏白双手插在睡袍的口袋里,“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