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马致失神的瞬间,嘉嫔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像是一只壁虎似的,挣扎着朝他爬了过去:“皇,皇上……”
嘉嫔方才在撕扯衣襟之时,不慎将发间固定长发的饰物弄掉,长发披肩而落,再
衬上她诡异的动作,吓得沈楚楚上去便对着嘉嫔的脸给了一脚。
看着嘉嫔被自己踹出半米远,沈楚楚一点没觉得松口气,反而还像个鹌鹑一样缩到了姬钰的身后,指着四脚朝天的嘉嫔,带着一抹哭腔:“鬼,好大一只鬼……”
司马致气的肺都要炸了,她竟然躲到姬钰的背后,她这是什么意思?
人的潜意识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心态和想法,她便是宁愿去相信姬钰,也不愿意相信他了?
姬钰侧过头,望着沈楚楚绯红的小脸,眸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
眼前这张略显削瘦的容颜,与记忆中稚嫩的面容渐渐重叠,他的齿间微微用力,薄唇上很快便溢出一抹猩红之色。
疼痛唤回他的理智,姬钰看着眼前的小人,想将她拥入怀中,想擦拭掉她眸中的泪花,想安慰她不要怕。
可司马致在这里,他除了看着她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姬钰垂下眸子,舌尖泛起淡淡的苦涩,明明她此刻离他那么近,可看着又离他那样远。
便犹如那天上的星星,仿佛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伸手能触摸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司马致再也忍受不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他仅存的一点理智,支撑着他上前拉住沈楚楚的手臂,拖拽着她走向内室。
他刚想将内室的门关上,姬钰便对着他的背影不紧不慢道:“皇上若是去内室,不如将嘉嫔小主一同带上。”
“那酒壶中有药,便是微臣能坐怀不乱,姬七将军便不好说了。”他声音不疾不徐,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胁迫之意,而是在阐述着什么事实。
司马致咬了咬牙,姬钰说的好听,听着好像是在为他着想,实则就是怕他对沈楚楚做些什么。
若是将嘉嫔一起塞进内室,他总不能在嘉嫔的眼皮底下,跟沈楚楚发生些什么。
说白了,这才是姬钰的目的所在。
可他怎么敢将嘉嫔带进去,现在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万一他失去了意识,沈楚楚和嘉嫔都在内室之中……
司马致用力的抿住薄唇,他只喝了这么小半杯酒,便已经感觉烈火焚身,像姬七将军喝了那么多,指不定此刻是什么飞一般的感觉。
要是真把嘉嫔扔在外头,怕是会如同姬钰所说的那样,就算姬钰可以保证自己不碰她,却也拦不住失去理智,犹如野兽的姬七将军。
再者说,男女之事本就应当是你情我愿,如今沈楚楚说到底就是个醉鬼,根本没有一丝神智。
若是他今日趁机与沈楚楚发生了什么,按照她那个龟毛的性子,怕是这辈子都会与他产生隔阂。
司马致斟酌一番,迈步走进了外室,他抬手拎起嘉嫔的脖领子,像是拖死狗一样将嘉嫔拖进了内室之中。
他再次走进内室,先是将被单扯了下来,撕成一条一条的,而后将嘉嫔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沈楚楚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你们要为爱鼓掌吗?请问我可以旁观吗?”
司马致:“……?”
在她渴望的眼神中,他疾步走到了她身边,伸手便对着她的后颈来了一掌。
沈楚楚翻出一个优雅的白眼,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司马致伸手捞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到了床榻之上。
他拿着布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将她绑上,这布条绑的太松没效果,绑的太紧了又怕勒疼了她。
司马致褪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了沈楚楚的身上,他伸出手臂,滚烫的掌心轻轻的覆在她的脸蛋上,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感受到脑子中越发的混乱,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蓦地站了起来,走出了内室。
坐在矮几旁的姬钰,看到司马致出来,并没有感到讶异,他粗粗的喘息一口气,对着司马致微微一笑:“皇上怎么出来了?”
司马致都想往姬钰脸上吐点口水,他怎么出来了,姬钰心里没有点ac数吗?
正在失神之际,姬七将军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中窜了出来,他一个饿狼扑食,便将司马致压倒在身下。
他跨坐在司马致的腰间,猩红着双眼,用力的攥住司马致的手腕,将那一双手臂擒到了头顶之上。
司马致:“……”
姬钰手臂撑着下巴,笑容不改:“看来姬七将军很喜欢皇上呢。”
司马致:“???”
姬七将军俯身压下,带着酒气的唇瓣,便朝着司马致的唇上怼去。
司马致忍无可忍的给了姬七将军一巴掌,不过眨眼之间,姬七将军另一边脸也高高的浮起了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
他一脚将姬七将军踹飞出去,差点没忍住举起桌子往姬七将军脑袋上砸。
想他堂堂天子,何曾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上赶着扑他的女人一大堆,扑过来想睡他的男人,他倒还是第一次见。
司马致三下五除二的将姬七将军绑了起来,而后拼尽最后一丝理智,红着脸看向姬钰。
他抻了抻手中的布条:“你过来,朕将你捆上。”
“微臣不好男色,亦无龙阳之癖。”姬钰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司马致:谢谢,感觉有被冒犯到
第47章 四十七条咸鱼
司马致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姬钰从哪里看出来他有‘龙阳之癖’了?
虽说姬钰瞧着长得的确比个姑娘还好看,那一双眼睛也水灵灵的,唇瓣殷红的像是樱桃, 令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司马致愕然的摇了摇头,将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及时掐死在了摇篮中。
他就算再饥不择食, 也不会去碰一个男人的!
“你把自己捆上。”他别过眸子,将布条扔了过去。
姬钰伸手接住了布条,苍白的面庞上满是红晕,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微臣绑住自己,皇上又当如何?”
司马致从腰间掏出另一条长长的布条, 对着姬钰抖了抖:“朕自然也会捆住自己。”
不知道姬七将军从哪里搞来的媚药, 他只喝了一小杯,便已经失智成如此模样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不捆住自己, 他还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若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和外室的两人干出了什么,那他也不用继续当皇上了, 直接一人一刀一起上西天吧。
“光是捆住,怕是无用。”姬钰温声提醒道。
包括已经被司马致锤晕的姬七将军,他们三个人都是自小习武,若是失去理智, 别说是一捆布条, 便是用粗麻绳捆上,他们一样可以挣脱开。
其实姬钰倒也不怎么在意司马致能不能挣开布条, 他只怕司马致会冒然冲进内室, 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司马致皱起眉,转过头看向他:“你想如何?”
姬钰将布条放在桌子上, 不紧不慢道:“劳烦皇上点住自己的穴道。”
他想也不想,直言拒绝:“不可能!”
先不说今日闯进去,想杀了沈楚楚的那死士到底和姬家有什么关系,若是他点住了自己的穴道,届时岂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杀?
万一这只是姬家给他设下的一场圈套,那他要是答应了,今日便要丧命于此。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强硬,司马致眸光淡淡的补上一句:“朕若是不得动弹,只怕姬七将军夜里醒来,对朕行不轨之事。”
“这样吧,朕点住你的穴道,而后砍晕自己。”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姬钰挑了挑眉:“那便委屈皇上了。”
若是被点住穴道,只是一段时间内不能动弹而已,却不至于像司马致一样晕倒,这样也方便他监视司马致的一举一动。
司马致见他同意,便走上前去,先是将姬钰捆在了一张椅子上,见姬钰被捆紧之后,他伸手点住了姬钰的穴道。
他刚要转身,却不经意的瞥见姬钰嘴角溢出一丝血丝,他微微一怔:“你旧疾复发了?”
姬钰动不了,但他轻轻颤动的睫毛,像是代替他回复了司马致的问话。
实际上,他的旧疾一直都在,唇间流血也并不是因为旧疾复
发。
他为了保持清醒,在被司马致点住穴道前,用力的咬住了舌头,齿尖不慎将舌头刮流血了。
接下来只要穴道没解开,他的牙齿就会维持住这个紧绷的状态,死死的咬住舌尖。
疼痛感不断袭来,便可以让他保持一丝理智,不至于像姬七那样完全丧失意识。
司马致拿出手帕,擦了擦姬钰嘴角的血,而后将方才裹住沈楚楚的锦褥拾了起来,盖在了姬钰的身上。
姬钰的旧疾乃是母胎便带着的,姬钰的生母本就身子弱,在生产之前几次险些濒危。
好不容易勉强用最好的药汤吊住了性命,临产前又有人买通了照顾她的丫鬟,在她每日喝的补汤中下了蛊毒。
那蛊毒可以令她表面上看起来很精神,实则蛊毒每日都在蚕食她的五脏六腑,到了生产时,那蛊毒便已经深入了她的血脉。
虽然她拼死生下了姬钰,但姬钰的身子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几乎从小到大都是靠着汤药来续命。
后来约莫是在姬钰四、五岁时,便被姬旦将军送到了别苑养身体,从那以后姬钰这个人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一直到姬钰十三岁在边关打下了第一次胜仗,才得以重回京城。
因为姬钰身子不好,所以冲锋陷阵的都是姬六将军和姬七将军,姬钰只负责在营帐中出谋划策。
起初还有人瞧不起姬钰,认为姬钰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但当姬钰用自己的智谋,带领陷入险境的晋军,一次次冲出突围,完成几乎不可能的反杀时,没有人再敢质疑姬钰的实力。
姬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司马致也一直都是个惜才之人,在他登基之后,从未亏待过姬钰,军饷军粮只有提前发,没有一次像先帝似的,故意拖延军饷军粮的运送时间。
这次姬钰凯旋归来,不知为何会令他生出了一丝不可言说的危机感,直觉告诉他,姬钰乃至整个姬家都有问题。
但造反这个帽子太重,对一个为民为国、冲杀前线的将军更是致命之击。
便是撇开姬家在朝廷之中根深蒂固的地位不谈,若非是查明证实了此事,他也绝不会轻举妄动,只凭靠臆想猜测就对姬家下狠手。
司马致抬手给姬钰掖了掖被角,在确定姬钰被褥子都包严实了,不会因此受寒之后,他转身拿起布条,将自己捆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姬钰望着他的背影,睫毛微微颤了颤。
司马致没有捆住自己的手,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了椅子上,他抬手照着自己的脖颈上便是一手刀。
他如今神情有些不太清楚,第一次下手没把自己砍晕,倒是因为疼痛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