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水回到军营,刘树抱着他简直喜极而泣。
满脸憔悴的徐威武狠狠地跪在徐多水的面前,等他再次赶回江边的时候,哪里还有徐多水的影子。
梁国军队把能屠的洪国人都屠了个干净,现在想要找些渔夫下江打捞都没人。
徐威武如果再找不到他的小侯爷,他就要自裁谢罪了。
好在徐多水回来了。
徐多水回到军营后就接到了来自梁国新皇的密信。跟洪清远,刘树分析的一样,梁尚文觉得连收五城可以了。
徐多水下一步的任务就是重建这五座城池,让他们真正变成梁国的城池。
有了皇上的旨意,徐多水自然也就不再疯狂地想要渡江继续攻打洪国了。
“徐帅!洪国渡江了。”前方探子来报。
徐多水在时隔一个月后又一次披上战袍。
“带上洪国大皇子!”少年元帅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洪国大皇子自打被徐多水生擒后,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伺候着,但也没有性命之忧。
他是洪国大皇子,皇后的儿子,梁国用他最起码能换来一座城池。洪傲明被生擒后,倒也没有为自己性命担忧。
这次徐多水把他押出来,洪傲明还以为洪梁两国已经达成什么协议,他就要回归自由了呢!
两军阵前,少年元帅站在写有大大的徐字军旗之下,这是他父亲创建的军队,今后也要属于他们徐家子弟才行。
洪清远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身穿铠甲的少年郎。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徐多水穿上铠甲,不得不说,粉雕玉琢的小侯爷穿上铠甲后还真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虽然依旧面若桃李,但是冰冷的铠甲给徐多水平添了几分冷硬。
徐多水也头一次看到身穿铠甲的洪清远,原来他的玉人儿哥哥也不只是个文弱书生呢。
“斩了大皇子,祭旗!”徐多水轻飘飘地说出来一句。
他这一句话仿佛是冷水浇进了热油锅,两边阵营的人都懵逼了。
徐多水要是想要用洪国大皇子的脑袋祭旗,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何必等到洪国梁国开战两个月后才想起了用大皇子祭旗。
但是,梁国这头虽然将领们心存疑惑,但是,自家主将的命令怎么可能违抗,手起刀落,洪国这个文武双全的大皇子今天正式做了无头鬼。
“徐多水,竖子尔敢!”武将军大吼一声拍马上前。
徐多水手持关公大刀催马上前迎战。
武侯府的这枚仅存硕果一直都镇守洪国都城,这位武将军对权谋的精通要远胜于他对武功的修习。
武将军被徐多水的关公刀砍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徐多水砍掉了半拉脑袋。
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红呼呼的血浆洒了一地。
“还有谁?”少年元帅横刀阵前,对着洪国阵营叫道。
洪清远手持长/枪拍马上前。
两人最终还是遇上了。
徐多水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对这青年有爱也有恨,感情十分复杂。
两军主帅相对,洪清远无声地对徐多水说了一声:谢谢。
徐多水咬了咬嘴唇,催马上前,两人战到了一处。
洪国二皇子一直以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形象出现在人前,此刻一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
洪国军队里好多将领都觉得这二皇子虽然平时不出声,但是,比起那一直夸夸其谈的大皇子要靠谱的多。
两军阵前,洪清远也打的兴起。
他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文能定策治国,武能提枪出征,可就是因为他是不受宠爱的二皇子,所以他就要蜷着缩着,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洪清远也不平,也会不忿。
此刻跟徐多水交手,两人还真有些棋逢对手的赶脚。
打的正在兴起,突然徐多水手里的大刀不走寻常路,冲着洪清远的背后砍去。
洪清远听到身后雪飞的惊声尖叫。
原本刺向少年的长/枪现在想要收回来也晚了。
徐多水的长刀打偏了从洪国阵营里射出来,直指洪清远背心的冷箭。而洪清远的长/枪也刺穿了少年肩膀上的铠甲。
好在洪清远撤力及时,虽然铠甲刺穿,应该没有伤到徐多水。
可是,徐多水不退反进,只见少年的肩膀往前一送,洪清远就感觉到自己的枪尖刺到了骨肉。
果然,一抹殷红从少年的铠甲中渗了出来。
洪清远连忙撤回了长/枪,枪尖带血。
徐多水横刀立马,扬声说道,“我大梁国对犯我国威者定斩不赦!
洪国大皇子,武侯背信弃义,攻占我梁国城池,我大梁斩了洪傲明头颅,灭了武侯府!
但是,我梁国新皇有好生之德,不想再起兵戈,希望二皇子殿下代为转告洪皇。
今后梁国以赤江为界,互不侵犯,继续做友好邻邦!”
洪清远担忧地看着徐多水还在往外渗血的肩头,“好!清远必定把梁国国主的意思带到。”
说完青年留恋地看了徐多水一眼后就调转马头,鸣金收兵了。
回到城池的徐多水被刘树一顿臭骂。
“徐多水!你疯了?还是脑袋秀逗了?
洪国大皇子最起码能换黄金万两,就让你这么白白给斩了?这下亏大发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他饭吃!”刘树在徐多水的房间里对少年元帅咆哮道。
徐多水一边任由军医给他包扎肩头的伤口,一边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宰都宰了,难道你还要让我给他赔命不成?
我用那个什么狗屁大皇子的脑袋和武侯的脑袋祭奠我爹不行吗?”徐多水耍无赖地回道。
刘树气的指着徐多水好似犯了中风一般直哆嗦。
“我知道,你不就是舍不得银子吗?屠了五座城,金山银山都赚回来了,一个大皇子,能值多少钱?
瞧给你心疼地。”徐多水继续补刀道。
“你个没良心的徐多水,我是心疼银子吗?
皇上在信里的意思明显就是留着那个大皇子有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一刀把他给宰了,怎么跟皇上解释呀?”刘树伸手戳了戳徐多水的额头。
少年粉白的额头被这货戳出一个红印子。
徐多水撅了撅嘴,“大不了我自己给皇上上折子好了。这事你就不用管啦。”
军医已经把徐多水的伤处理好了,好在洪清远的枪尖刺的不深,只是破开了皮肉,上了药包扎上就好了。
刘树挥了挥手让军医出去。
赤着上身的少年身上布满了各种兵器遭成的伤疤。短短两个月,徐多水身上添了多少伤,可能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刘树给徐多水披上一件外袍,“多水呀,我知道你跟皇上关系好。但是,你要记得,现在你是臣,他是君。”
徐多水咬了咬嘴唇,他知道玉人儿哥哥想要挣一挣,他也就能帮上他这么多了。
不论是斩了大皇子,还是阵前帮洪清远立威,他希望这些能帮洪清远登上狮王的宝座。这不就是洪清远想要的吗。
“嗯,我知道!我会上折子跟皇上解释的。”徐多水耷拉着脑袋回道。
刘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了解徐多水这个发小的。但是,这两个月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徐多水了。
“对了,刘树,我想我会驻守赤江。你帮我把部队里伤残的士兵列出来。
现在我们手里有五座空城,如果他们想,可以带着家眷在这里安家落户,我不但给他们补偿银两,还会发给他们土地。”徐多水对刘树说道。
“好!我会尽量开始造册。
还有这五座城池的父母官也要吏部尽快派过来才行。
我爹在信里跟我说,去年南部闹旱灾,好多逃荒的百姓没地方安置,如果可以,就让他们来这边安家。
这事户部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刘树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反正尽快把这五座城池填满才是正途。”徐多水打了个哈欠说道。
“多水,你好好休息吧。
现在不用征战了,你也好好歇一歇。”刘树把徐多水推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才出了徐多水的房间。
徐多水又变了,自从失踪了几天,又自己回到军营后,徐多水变了。
少年不再一脸死气沉沉,沉默寡言了。徐多水仿佛又被人往身体里注入了生的力量。
刘树也想要问问徐多水在那几天发生了什么。徐多水这只旱鸭子掉进赤江,没人救他必定十死无生。
而当天跟着徐多水的侍卫,除了护着他先回来的徐威武,剩下的全都战死了。
等他带着大部队赶到江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有梁国的护卫也有洪国人。
当时看的刘树心都凉了,还好,在那堆尸体里没有发现徐多水的尸体。
刘树抱着侥幸的心态,派人到处寻找,可最后徐多水自己回来了。穿着一身粗布短衣,还是洪国的款式。
刘树问了,可是,徐多水对这些天的经历回道的很是含糊。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只要徐多水不再满眼死气,刘树就求神拜佛谢天谢地了。
毕竟,前一阵子刘大监军官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徐多水毫无光泽的眼睛让他真是担心自己的发小某一天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现在不论如何,徐多水的眼里又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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