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索米尔希望用一个谎言去遮掩另外一个谎言,林东阁的方式,其实是用一个谎言去取代另一个谎言。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原本的那个谎言太拙劣,而索米尔遮掩的方式也太生硬。
其实也算不上另一个谎言,林东阁在做的实际上是在对普林原本的谎言进行一些可信度上的修补。
为了修补某些明显不符合逻辑之处,他需要普林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承认自己撒了谎,但维持住谎言主体的不崩。
这个谎言的妙处在于,几乎所有熟识的人都了解,索米尔和普林的父亲是一个极爱饮酒的人。
但从妻子过世后,为了照顾自己的孩子们,他便开始很少触碰酒精类饮品。
即使到普林成年后,直至最终领取死亡牌照离世前,他都是如此自律的度过了自己之后的人生。
其实后来不触碰酒精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有些习惯因为阶段性的目的养成后会有保持的惯性,他后来也感受不到酒精太大的诱惑就是了。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有几十年深居简出的日子,很少与人接触。
如果说在那段日子里他恢复了饮酒的习惯并且收集了一些饮品源程序,可信度很高。
所有人都知道普林一冲动起来就口无遮拦的性格,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人与他计较而已,针对他这样一个人也没有特别的必要。
在稻香城这样一座人类整体气氛相对平和的城邦里,没准儿针对普林的人在过了当时的气恼后这会儿也觉得没趣,何必去对付这样一个二傻子?
这是索米尔想着用那么生硬的方式替普林遮掩的原因,其实没有人会细究,她所有遮掩和保密的努力只是为了让普林之后面子上勉强能更好看而已。
但这对林东阁是不利的,大家都知道普林的事情是事后遮掩,那么所有的好奇心就都会在这些饮品源程序是哪里来的这件事之上。
他的存在会因为这些所有人无聊的好奇心的聚焦而显得格外被注意。
所以林东阁想挽救一下普林的谎言。
他并没有想过让所有人都相信普林不是说大话,只是想至少让它看起来可能是真的,那这样大家的注意力就在于事件本身的真假。
子他所做的事情就成为次一级不确定存在与否的关注目标,这会让他更安全。
这时候普林的餐具与明显后续增补的一些菜肴已经被送了上来,他正闷着头努着腮帮子咀嚼最终的食物。
他目光下意识的始终瞥向别处,始终不看林东阁也不看索米尔,这就是他的态度。
不反对不拒绝,但同样也不支持不配合,尽管林东阁的提议对他来说似乎更好。
我们无法用正常逻辑去解释任何一个熊孩子的思维,包括面前这个严重超龄的熊孩子。
尽管在来索林顿庄园之前,普林独处的时候还始终对索米尔心怀愧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无气恼,但此刻他的情绪似乎又回到了他被激怒的当时。
在他心里塞满的是一种毫无来由的执拗、委屈与不满混合的情绪,就如同孩子没要到自己心爱的玩具。
而在这个时刻,那个心爱的玩具其实就是“像鸵鸟一样躲开所有的觉得丢脸和难堪的当天记忆”这件事。
不管他来之前下了多大决心鼓了多久勇气,在姐姐和别的人面前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展现自己古怪幼稚的那一面。
他在闹别扭,闹别扭的对象不是林东阁的提议,而是被迫让他又想起那些事的所有元素,但明显需要承担这种闹别扭后果的会是林东阁的提议。
“林东先生,您看,是不是……”
观察到弟弟的反应,索米尔有些为难的看向林东阁,她当然知道林东阁的办法更好,可是普林不配合的话这套方案明显没有可执行性。
林东阁微微朝她摇了摇头,突然问普林道:“普林大人,当你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有没有打过架?”
这并不是一个与当天的经历相关的问题,普林并没有那么抵触,而且他又问的奇怪,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