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瀚又看了张奇一眼,就是不说,张奇起身,笑着对苍龙说:“苍先生,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苍龙点头,看了看莫凌瀚,又看了看张奇,觉得不愧中国特种部队培养出来的人才,就是沉稳内敛。
莫凌瀚在中国的官场混迹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苍龙在想什么。
“干爹。”他朝张奇反手带上的房门看去,“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吗?”
既然能成为中国特警部队里最为年轻的少将,先不去管他主管的是哪一块,光是高的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爬到的将军级别,就足说明他的意志有多强。
苍龙不以为然地笑道:“只要是个人,就会有缺点,我让人去调查过他的底细,身为军医,却有着不同凡响的军事才能,再怎么优秀,也到底年轻啊,他终究是没能过得了美人关。”
莫凌瀚知道他指的美人关是什么,难道,是他想多了,张奇之所以会背叛他的信念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因为傅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傅歆在不知不觉中,就真的成了红颜祸水,而且是只祸害了张奇一个人的祸水。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张奇是很喜欢傅歆,这一点,他是没有丝毫怀疑,但是,他那样聪明,又或者是思维缜密周全的人,在打电话要那个一千五百万的时候,真的没考虑过后果吗?
正想着,去完洗手间的张奇回来了,苍老年轻时受过很重的伤,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到床上去休息一会儿。
办公室里,独留两个看似没有任何关系,其实却是同父异母的两个人。
如仓龙感觉的那样,即便是相差了三岁,张奇依然比莫凌瀚要沉稳很多,这也体现在耐心上。
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空气安静的让人感觉出诡异,到底是莫凌瀚耐不住性子,他率先开口,“张奇。”
没有外人在,他说的是普通话,也是在北京长大的,虽不如张奇那般锦衣玉食,说出来的普通话却同样字正腔圆,“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张奇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莫凌瀚冷着脸从牙齿缝里迸出两个字。
“你知道在中国的部队里,哪怕是一个少将,工资加津贴到底有多少吗?”
莫凌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张奇又看了他一眼,伸出一个手指,“差不多这个数。”
“一万?”莫凌瀚撇撇嘴,是少了,他以前给任何一个女朋友随随便便买只包都不止这个价钱。
“怎么了?”张奇看着他的眼睛,笑了下,“是不是连你也觉得很少?”
莫凌瀚没再接话,端起已经凉的茶喝了一口,“张奇,对你们这样出生在红色贵族家庭的红三代来说,特权就代表着金钱,一个月拿多少钱,貌似根本就不重要吧?”
不管苍龙怎么相信张奇,也不管张奇说的话是多么的有道理,他始终都不相信他。
张奇修长白皙,指关节分明的手指捏起放在碟子里,精致到令人不忍心下口的糕点,忽地,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你不是我,所谓的红色贵族,特权家庭,那只是外人的看法,现在的社会,如果没有钱,还有什么可谈的。”
莫凌瀚还想去找出点破绽,里面起居室的门被人打开,人还没见,就有鼓掌声传了出来,“张少将,真不愧是军中最年轻的少将,果然字字珠玑,是识时务为俊杰的英雄!”
莫凌瀚听到那个人的声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从起居室走出来的男人。
“干爹!”他用普通话大喊了一声那个男人,“你会说中文?”
苍龙瞟了他一眼,笑道:“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第一眼看到他,是他在黑市上打那种黑市拳赛,获胜后奖金很高,同样的,一旦输了,那丢的就是性命。
不记得那已经是他打死的第几个人,只感觉眼前一片猩红,他早就分清身上沾染的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血。
对方派上最后一个拳手,非常厉害,一连中了好几拳头,他倒到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对他抬起脚。
他知道这一脚下来,意味着什么,没有像很多拳手那样闭上眼睛,他就仰躺在擂台上,睁大眼睛迎接着致命那一脚。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如约而至,一只手抓住了那个拳手离他胸口只有一寸的脚。
在东南亚打黑拳,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把对手打死,才算真正的胜利。
敢出来打黑拳的人,身体大都非常健硕,外加上又是用尽全力踩下去的一脚,可想那个拳手抬起来的一脚,用了多少力。
那么重的力被人一只手就挡住了,可想那只手是多有力。
莫凌瀚顺着手朝上看,看到了一张带着黑眼镜遮面的脸,那人用东南亚语对他说,“我们老板要见你。”
他带他去见的人就是苍龙,在整个东南亚黑道都非常有名,甚至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黑道人物。
像很多希望找到靠山的草根一样,他成了苍龙众多干儿子里的其中一个。
苍龙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在没过多久后,他不止是他的,同样也成为在东南亚黑道上唯一可以和他平分春秋的林南风的干儿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干儿子和干女儿一样开始盛行了起来,在一次偶然和张清烈的见面中,他又成了张清烈的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