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烛火晃动一下,徐南柯根本毫无准备,一阵天旋地转,就这么压上了床,正好对上沈寄一双晦暗的黑眸。
他还没缓过神来,直接压在沈寄身上,双手撑在他两侧,目落所至,烛火下沈寄微微潮湿的黑发,白皙紧致的脖颈肌肤,仿佛轻轻一掐,便能够落下红痕。
徐南柯脸上瞬间觉得有几分燥热,不由得动了动,这一动越发不妙,两人从胸膛,到腰腹,到大腿根,紧贴密合,宛如嵌入一般。虽然两人都穿着中衣,可透过薄薄布料,肌肤相贴的触觉灼热得近乎焚烧,一旦摩擦,更像是挑逗。
他几乎是整个身体趴在沈寄身上,如今才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时隔五年,沈寄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了。宽肩窄腰,身形修长。他动了动脚趾头,一不小心挑起沈寄的裤管,柔嫩滑腻的脚踝触感就这么横冲直撞地冲进脑子里,叫徐南柯脑子一热。
气氛一时之间旖旎得有些近乎梦境。徐南柯微微有些不自在,试图从沈寄身上爬起来,谁知立刻被一双手用力按住腰间,不知道动了他的什么穴位,令他整个人一酥软,重新跌了回去。
他的整张脸也被一只手死死按在沈寄的脖颈之间,仿佛强迫他窒息一般,只沾染上沈寄一个人的味道。
惊颤的感觉涌上头皮顶层,徐南柯顿觉下腹一紧。
他抓住沈寄微湿的长发,觉得沈寄再这么捉弄他,他就要把沈寄给吃了。
正在他呼吸粗浅不定,拼命考验自己的自制力时,沈寄在他鬓角,哑声道:“倘若那个人听到了,但不相信你的真心呢。”
还是不信啊。徐南柯心中微微叹气,抬起头认真地盯着沈寄。
两人面对面,只有床侧烛火照亮两个人的侧脸。
沈寄的一双黑眸又深又沉,前所未有的鲜活明亮,仿佛时隔多年又重新被召唤醒来一般,各种复杂的感情纠缠交织,隐忍、欲望、爱恨,还有隐藏其中的情欲。
徐南柯慢慢低下头,直到与沈寄鼻尖相抵。他每逼近一分,沈寄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如此亲昵的姿势,可沈寄的心结还尚未化解。
直到与对方呼吸纠缠,眼睛里只剩下对方,徐南柯勾着嘴角,温声道:“如果那个人不相信,我便只能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了。”
沈寄死死盯着他,一只手贴住他的心脏位置,像是要真的将心脏掏出来似的,声音暗哑道:“你总是骗他,你明知道那个人喜欢你喜欢得要命,根本不可能挖你的心来瞧,你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他语气阴沉,像是恨得牙痒痒,又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疯狂。
徐南柯看着他,沈寄也同样瞅着他,忽地伸出手,在他脸上细致地摸起来,微凉的手指按过他的鬓角,抚上眉头、眼睛,又从鼻梁上行如流水地滑下来,最后落在嘴唇上。
沈寄恨恨地道:“这张脸真是陌生。”
徐南柯从他眼里看出了百般爱恨交织,觉得嗓子被一团东西堵住,捉住他的手,道:“人总归是那个人。”他顿了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着亲了亲沈寄的鼻尖,道:“那个人总算承认我啦,不气啦”
沈寄脸上尽是冷意,忽而冷嗤一声,道:“他根本不记得你了,师兄。”
徐南柯忍不住又笑了笑,看着他,道:“他只知道指责我,他其实也变得陌生了许多,穿着红衣,很好看,但我就快认不出来了。我在山谷上面看着一群人时就想,那个最好看的不会是我家沈小寄吧。”
沈寄冷笑道:“那是因为,他这几年在心里想,抓住师兄的第一眼,就把他带回去拜高堂。”
徐南柯扼腕道:“那为什么没有立刻揪住我拜堂成亲,而是装作不认识我,不记得我。”
沈寄道:“因为想让师兄也痛一下,也尝一尝他这五年来的滋味。”
徐南柯朝他望去,只见他眼眸平静,却暗流涌动,这五年来的痛彻心扉已化作阴霾,永远将先前的潋滟晴光盖住。
徐南柯微叹:“这滋味我已经尝到了。”
沈寄神色晦暗不明,忽然生硬道:“吻我。”
徐南柯:“”
沈寄又冷冷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从今以后,离开我的距离不准超过三步。”
徐南柯被这霸王条件惊呆了,尚在震惊当中,沈寄眼中已经划过刺痛,隐忍不发地盯着他,神情阴晴不定。
徐南柯深知当断则断,不能再拖,于是咬了咬牙,突然低下头,将沈寄困在自己两只手臂之间,拖住他的脑袋,吻住他的嘴唇。
谁知刚触碰上两片柔软的嘴唇,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沈寄猛地压上他的身上,低头就是蛮横地吻住了他。
徐南柯瞬间惊愕,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吻已经如同暴风雨席卷而来,带着些许生涩,沈寄用力地用舌尖钻入他的嘴唇,舔舐着他的舌尖,一瞬间空气好像都变得充斥着燥热与情欲的味道。
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传入耳中,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徐南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亲吻是被人压在身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昏沉地挣扎起来,只是沈寄动作粗鲁,双膝用力压制住他的大腿,双手也牢牢控制住他的脑袋,叫他动弹不得。紧接着有只微凉的手伸入了衣襟,将他中衣扯开,一直往下探入,顺着肌肤的起伏纹理轻抚,所到之处,战栗一片。徐南柯衣服凌乱,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脑子里有根什么弦断掉了。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被压在身下。
于是他用力挣扎,试图翻身上去,沈寄抓住了他,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冷厉黑眸有种说不出来的夺人心魄,浑身真气汹涌澎湃,充斥整间屋子,令烛火晃动不停,生生将他的动作压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师兄。”沈寄冷笑道。
徐南柯动弹不得,微微气急,喘息着道:“这句话该我问“
他话还没说完,窗外忽然一片灯明火亮,山巅之上灵气波动传来,山脚之下声音震耳欲聋,似是有人打上了门来。其中不断叫喊沈寄二字,显然是逼他出去迎战。
沈寄眉头一蹙,烦不胜烦地继续咬住徐南柯耳垂。徐南柯却是注意力全被外头吸引了过去,原剧情已经脱轨,他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
忽而外面有人道:“峰主,那群人又来了。”
徐南柯忙问:“哪群人”
外面的人犹豫了一下,见沈寄没有出言阻拦,便回答道:“谷主研制冥水成功,令峰主的父亲起死回生,这事情已经在修道界传开了,而今两道中人已经将药王谷围了起来,有人想找沈若云寻仇,有人想借机浑水摸鱼谋取冥水。药王谷处于事态中心,燕子峰也被卷了进去。”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徐南柯心中顿时一惊,他望着身上的沈寄,道:“你爹”
沈寄慢慢地撑起身体,身上披着的衣袍随之落下,露出一片光滑的颈肩,他面无表情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徐南柯注意力全被转移了,心想怪不得这几日沈寄都行事匆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原来原剧情竟然一路飞奔,直接到了沈若云出现的关卡。沈若云在世上的时候自然有许多仇人,现在两道中人只听说他复活了,却找不到他,自然要找上他的旧友江诗河和沈寄。
只是沈寄为何会协助江诗河研制冥水,他明知道这是逆天而行的事情徐南柯倒不太相信,江诗河真的研制出了起死回生的东西,按照原剧情的尿性,这必定是个隐藏的伏笔。
恐怕沈寄这几年来找不到他的魂魄,或许以为他死了,想要他起死回生,所以才
徐南柯微微支起身体,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寄披上衣袍,慢慢将扣子扣好,侧过头来看他一眼,又伸出一手按在他胸口,将他按了回去。
他这动作霸道而带有侵占性,让徐南柯有些不自在。
徐南柯仰头看着他。
沈寄吻了吻他鬓角,声音平静,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道:“我一个人便可以了,只是,我回来的时候,师兄最好还在这里。”
说罢,便提起剑出去了。
屋子外头所有人也跟着离去。
整座山峰上只剩下徐南柯一人,他将衣服穿好,走下地将烛火点亮了一点,此时床上凌乱一片,空气中还有几分未能消散的情欲味道。徐南柯不由得脸上微热,他将床铺收拾好,将沈寄踢在地上的衣服抖索一番,忽然一只乾坤囊掉了下来。
徐南柯眉头跳了跳,将乾坤囊捡起来,时隔五年,沈寄的乾坤囊依然对自己没有设防。
这几日徐南柯趁着江七等人不注意,不动声色地四处闲逛,在整座峰上都寻找过了,包括药炉,根本没有碧绿断玉钩。断玉钩本身就是稀少,在原剧情里只出现过一次,碧绿断玉钩更是世间罕有,就算去江诗河那里,也未必有。
他在这山峰上没有找到,便觉得奇怪,为何前几日师父用信鸽传来玉珏,说是已去过药王谷,得知断玉钩在沈寄这里,让他务必找到带回去。
只是这信鸽师父用真气养了上百年,早就是灵气之物,从不会出差错,更不会被任何人抓住,也不可能是假的讯息传来。
莫非,断玉钩在沈寄的乾坤囊之中。
可他刚才匆匆离去,留下这乾坤囊在自己面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是另外一番试探
徐南柯想了想,指尖真气凝聚,打开乾坤囊,翻了翻,里面赫然一株碧绿浅色的玉勾状仙草。
他取出断玉钩,神色不明地坐回床上。
烛火摇曳,他盯着手中不设防的乾坤囊与断玉钩,分不清这到底是沈寄的疏忽,还是他的陷阱。
自己若是跳进去了,又当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接下来两章之内进黑屋。
看了下我居然已经保持了基本上开文到现在,除了修改那几天以外,就没有断更的记录,泪流满面感觉坚持下去可以一直日更到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