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阿雷格里港奥林匹克球场,双方列队完毕,正在演奏国歌。
国足2019美洲杯首战,即将上演,对手是美洲传统劲旅乌拉圭。
替补席上,18岁的丁尕高昂着头,合着音乐大声唱着国歌,心潮澎湃。
直到此时,他才真的相信自己能参加美洲杯了,这一切都不是梦。
别说他,国足大多数人对被淘汰的是功勋重将伍磊,而不是新秀丁尕感到吃惊,包括他的春蕾同伴们。
此刻,国足板凳上除了二门曾承,其余整整齐齐11个春蕾,年轻到养眼。
或许,这次出乎意料的人员进出调整,是关于国足未来发展进程的一个信号。
尽管‘22’的号码有些大,可尕子感觉远比自己在拜仁梯队的‘6’号美丽。
——大怎么了?队长不是也18吗?如果可以,以后我就永远穿22号。
卓杨和乌拉圭队长迭戈·戈丁握手,交换队旗。
32岁的戈丁上个月刚刚宣布离开效力9年的马竞,合同到期了,目前还没有明确下家。两个失业的队长。
“卓杨,你偷着告诉我。”戈丁和卓杨还算熟。“你们和委内瑞拉打架,谁赢了?”
当年二人在西甲颇有恩怨,但早已随风逝去,剩下的只有故人和惺惺相惜。
卓杨挤一下眼睛。“那还用说?”
戈丁竖起大拇指:“牛逼。”
卓杨说:“给你的人说,今天不许打架,好好踢球。”
“必须的。”戈丁笑了。
“尤其你们那个苏牙雷斯,他今天敢咬人,我就把他满嘴牙楔下来。”
戈丁大笑:“哈哈哈哈~~”
相比起委内瑞拉,名门乌拉圭名将众多,目前最有名的当属2-1-2。
双前锋苏牙和大佐卡瓦尼,马竞双中卫戈丁和希门尼斯。中场坐镇效力尤文图斯的本坦库尔。
其余人,两个边后卫,左边是AC米兰的拉克索尔特,右边尤文图斯卡塞雷斯,门将穆斯莱拉,中场洛代罗、南德斯、国米贝西诺,也皆非无名之辈。
国足面对首个对手没有轻佻,采用最稳妥的策略,延用了被世界杯证明过的老阵容。
卓杨突前,高太尉影锋,双后腰李可和卡大西,中场两个边阿喆和尤老倌。
门将小闫,中后卫铁蛋和蒋公公,右边马罗。
只有左后卫换了新人,却没有上专职的庞铁柱,而是让‘雪糕’彭明志客串。
论名气,国足肯定比乌拉圭更旺,因为卓杨一个人就把他们秒了。
可如果把卓杨不算,其他人无论名声还是纸面实力,和乌拉圭必然有一点差距。
不过,去年一场世界杯季军之旅,国足球员最大的收获就是自信,大家有了和任何一支球队硬碰硬的底气。
开场之后,在南美的土地上,国足反客为主,径直将乌拉圭人压回了半场,气势咄咄逼人。
全球直播的比赛,对于乌拉圭来说,他们本场最关注的球员不是戈丁、苏牙或卡大佐,甚至不是卓杨。
尤得水——塔巴雷·比尤德斯。30年前出生在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
卡大西——马蒂亚斯·卡尔达西奥。32年前出生于蒙得维的亚。
两个乌拉圭足球的弃子,也是乌拉圭的叛将,今天面对自己的母国,反戈一击。
他俩是乌拉圭媒体关注的最焦点。
赛前,得到国家队允许之后,两人接受了乌媒体专访。
尤得水说:“感谢乌拉圭培养了我。我在中国很开心,我的家人也很开心,我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
卡大西说:“对我来说,这场比赛的意义有些不同。但对我的球队来说,这就是一场美洲杯小组赛。”
很官方,很得体,也十分谨慎。
但他俩要不憋着把乌拉圭打出屎来,这话狗都不信。二鬼子历来比真鬼子更狠。
开场仅仅两分钟,国家队就制造了险情。
卓杨试脚远射,被全神贯注的穆斯莱拉横身扑出,国家队获得角球。
阿喆逆边来开,低平球找了前点。
身材矮小的尤得水向前迎球躬腰头球后蹭,紧跟着他跑的拉克索尔特猝不及防,被扬起的足球打在了脸上。
足球再反弹回来,在俩人身体的夹缝里蹦跶了几个来回,又蹦跶出了底线。
只见尤得水猛然举手示意:这货手球了。
膀大腰圆的巴西肌肉男主裁判安德森·达隆科名哨终止了比赛,他也感觉有打手嫌疑。
出于谨慎,达隆科请求了场外
然而,国家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观看完视频回放的达隆科认为拉克索尔特的手臂没有离开身体,属于球打手,给了乌拉圭门球。
卓杨给队友们鼓掌,示意接着再来。
于是,真的来了。
第6分钟,尤得水边路突然启动,依靠速度加变向趟掉了拉克索尔特。
高太尉前点,卓杨中路,让希门尼斯和戈丁不得不紧跟。
尤得水走高空传了后点。
卡大西穿插到位,在大禁区角内抢住位置,先用右大腿垫球缓冲,紧跟着左脚挑球越过了手忙脚乱的卡塞雷斯的头顶,追着球直冲禁区腹地。
抡圆了就打,贴地斩近距离扎入球门,球网被足球的惯性向后高高扬起。
1:0,卡大西撒着欢儿庆祝,他哪管乌拉圭人是啥心情。
一口气冲向替补席挨个击掌,又和赶来的队友们逐个拥抱或撞胸,温顺地接受卓杨的摸头杀,最后和尤得水紧紧抱在一起。
老子开心着呢,尴尬的是你们。
两个乌国叛徒,两个乌贼,一个传球一个进球,还庆祝得这么招摇。这一刻,看电视的乌拉圭人心里都憋了屎。
多年以后,已经老去的京城朝阳区居民卡大西说:“我在国家队进球不多,令我印象最深的是2019年美洲杯第一场。对,就是开场打进乌拉圭的那个。”
“那个挑球后弹射破门,绝对是我职业生涯打进的最漂亮的进球。你们知道吗?进那种球的感觉……妙不可言。”
“四岁开始,我就在蒙得维的亚的街道上踢球,我熟悉那里的一切,认识街道上的每一户居民。”
“那个进球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那条街,没有去过蒙得维的亚,再也没有去过乌拉圭。”
“现在她们是什么样子,我已经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