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高栾的话给了孟妤些许宽慰接下来的日子她觉得舒心了不少。
除了每日和木栀去给将士们送些吃食以外便是在屋内学女工。
交州那边一直到七月初才来了书信。
房云翼的态度很是明显,他看得清楚局势,所以并不打算陪着公孙离胡闹,可也不好直接掀杆而反,毕竟他的言行举止可关系着绍安城那边不少人的身家性命。
所以只能模棱两可。
可好在交州和凉州的那两个老狐狸并非是傻子,自然是看得清楚局势的,可这件事情也是暗中进行的,为了明哲保身,也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
毕竟谁也不想背上谋朝篡位的罪名,成功了还好。
若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可是身家性命都赔进去了。
萧柏文根据着公孙行止交给他的文书,按照里面的指示去和这几个人周旋,方才扭转乾坤的。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可以出兵,但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但是绝不会帮着绍安城那边的。
如此一来为他们省去不少的麻烦!
可也是有条件的,这些老东西也要从中获取一些好处。
对此但凡是不过分的,萧柏文都答应了下来。
相互磨蹭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微妙效果。
返程的这日,敬远侯和镇国公二人纷纷前来送行,态度很是恭恭敬敬,婆娑的烟雨中,谄媚的道:“即是如此,那就祝萧三公子一路顺风了!”
萧柏文坐在马车内,对此点了点头,“告辞!”
“房大人慢走!”二人又转向房云翼恭恭敬敬的道。
男人一袭青珀色的衣衫,仪态儒雅,眉目温和,他轻点了头上了自己的马车。
二人是同一天抵达的,自然也是要同一天离开。
房云翼和萧柏文并不熟,自然没什么话可说。
马车内,浦山一脸心疼得道:“本想着此次会是太子妃前来,公子好歹也能远远的看上一眼……”
谁知道居然是萧家三公子!
房云翼抿了抿嘴角,笑得有些牵强,他不动声色的拿起小茶几上的一本书籍,声音被雨水覆盖,却透露出了浓郁的失望,“总会见面的!”
浦山于心不忍。
说的好听,可谁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公子……”浦山想了想不忍的问道:“您为何不早些告诉太子妃您的心思呢?”
房云翼握着书本的手微微用力了几分,他眉眼低垂,眸中的浓墨汇集在了一块,像一团乌云化不掉,吹不散。
吞咽了好几次之后方才开口,“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说出口的!”
浦山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头,他不明白,只是觉得公子这样让人瞧着很心疼!
收到萧柏文的书信之后孟妤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如此一来的话也不必大打出手了。
可有人欢喜有人忧!
冀州城这处倒是诸处好,风光迷人。
绍安城却截然不同了。
作为国都而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却无人敢呻吟皆都畏惧于谢怀安手中的十万大军。
就在三日前皇上突然出手了,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
如今但凡是公孙家的血脉,那怕是宗亲,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是所剩无几了。
没有人知道皇上为何对公孙家的人下如此杀手,就在大家都惶恐的时候,皇上又将目光落在了皇后一族,以及姜贵妃一族的身上,仅仅只是几日的功夫几乎是连根拔起,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夜色无边,大雨滂沱,长信殿这边却弥漫着血腥味,伴随着雨水和夜风在空中飘散着久久挥之不去。
橘黄色的烛火摇曳下,寝殿内齐刷刷的跪到了一片的人,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年轻的帝王一袭龙袍上染满了鲜血,就连脸颊上也没有避免,他坐在台阶上,笑容妖冶,眼底的疯狂越发的浓烈,他捏着姜茗的下颚,满意的摩挲着,“爱妃可还满意?”
“公孙离!”姜茗目光欲裂,眼底通红的瞪着他,“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公孙离哈哈大笑起来,“这可真是朕在你嘴里听到最真实的一句话了,你以为就凭你姜家便能扳倒朕了?”
“谁能想到当初不可一世的云安郡主,如今还不是卑微的匍匐在朕的脚底呢?”
姜茗咬牙切齿,狠狠地抓住地毯,泪如雨下,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选择公孙离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不是她选择了公孙离,而是公孙离选择了她。
姜贵妃野心太大了,掌控他还不够,居然还试图将商洽的江山改名换姓。
所以棋差一招,败在了公孙离的手上!
“怎么这么生气?”公孙离看着她这张脸不明所以似的抚摸着,“这不都是皇后你为朕出的主意么?不是你说的,乱臣贼子就该除之而后快么?”
“公孙离!”姜茗再也受不了了,崩溃的嘶吼着,“你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
“杀了你?”公孙离自言自语的呐呐了一句,随后摇了摇头,“朕可不会杀你!你可是朕最疼爱的皇后啊!”
她挣扎着,却被几个护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只有眼睛和嘴里面恶毒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公孙离却恍若未闻似的站起身来,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这一身龙袍皱了皱眉头,“小金子,去告诉谢怀安,今夜就到这儿了!”
“是!”旁边的小金子有些不忍的扭头出去了。
这姜家确实是自作自受,可陛下这般的做下去恐怕真的会天下大乱,唾手可得的江山难道就这么让给别人了么?
他心中不安,却又不敢谏言!
长信殿的血腥很快就被冲散了,他脱掉了衣袍,低头洗着手,似是想到什么一样,忽然转过头去朝着一个小宫女道:“你说,刚刚才朕那个样子吓人吗?”
“陛下饶命啊!”小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收回了目光,垂眸望着水中的倒影,微微蹙眉,喃喃自语起来,“看起来确实很吓人呢!”
“那可怎么办才好呢?”
“她怕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