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安城发生的事情孟妤一无所知,风声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吹到此处的。
如今冀州和并州,以及青州城倒是安全了,百姓也安稳,可居安思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另外三个州的诸侯可不是省油的灯,张迁已然是前车之鉴,如今被他们抓住了,倒也可以给对方一个警钟。
可她抓张迁,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更多的是因为私仇。
她见过那场宫变,看到不少面孔,他们一个个手执寒剑,手起刀落,手上沾满了鲜血,脚下踩着累累尸骨,将她的夫君逼得无路可退。
清晨的冀州城笼罩着云雾,在山间升腾。
她一袭青衣广袖束腰罗裙,未施粉黛,秀发松松垮垮的,有些慵懒,紧跟着萧柏文的步伐往东边的后院而去。
“你想杀此人?”萧柏文将她送到房门口的时候,清楚的感受到了女子身上弥漫起来的杀气,他拧着眉梢问道。
孟妤轻轻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眼底一片清明,反问道:“他不该死嘛?”
还未等他开口,孟妤便抽了他手中的佩剑,“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劳烦兄长在此等候片刻!”
萧柏文:“……”殿下没让他阻止这个吧?
小姑娘家家的杀人,会不会不大好?
他心里面纠结着,眉头紧锁的站在原地。
张迁被关了一个晚上,压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可昨夜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让他找回了些许的傲气!
他好歹也是一方将领,而且也算是征战沙场无数,手下更是有五千兵甲,这群人指不定是想要让他弃械投降,如此一来,他还能讨价还价一番。
这般想着,他从床上猛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朝着外头扯着嗓子吼道:“来人,老子饿了!还不给老子送吃的?”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不舒服的眯了眯眼,下意识的伸手挡住,片刻之后方才看清楚来人。
竟是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如此佳人还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张迁愣在了原地,他当年也是见过先皇后的风采的,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可比起面前的女子,居然还要逊色三分。
“你是何人?”张迁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起了贪欲之色,摸了摸下颚,很是自信的道:“该不会是他们派来给老子使的美人计吧?”
孟妤握着剑柄,柳眉倒竖,棱棱的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道:“你真丑!”
“你他娘的敢骂老子!”张迁立刻暴跳如雷的冲过去,孟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他在宫变时那歹毒的模样,将手中的长剑转了个弯,倾身上前,径直怼进了他的腹部。
长剑穿过身子和肉体碰撞发出的声音很是气息,她面无表情的站直了身子,目光清冷的望着面前鲜血直流的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早该死,死在十多年前的宫变,这是你们欠他的。”
张迁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染着鲜血的手颤巍巍的抬起来,指着她,“你……你。”
孟妤似是觉得不耐烦,将长剑猛的抽出来,瞬间血溅了一地,连带着她的衣裙上也染了不少,些许秀发凌乱的被身后的风吹起,娇俏的脸上冷若冰霜。
张迁跪到在地上砰的一声,萧柏文方才冲进来的,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倒是显得很镇定的分析局势,“他手下的五千兵甲,尚未全部归顺给房云翼,留了三千在城内,可要攻城?”
“国不可一日无君,将不可无帅,”孟妤漫不经心的低头看着裙摆上的鲜血,不咸不淡的道:“他死了,留下的不过是些无头苍蝇,一点火就乱了,兄长随便派些许人马过去,虚张声势一番即可!”
“你倒是熟读兵法。”萧柏文不由得赞许道。
这姑娘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出其不意,干脆利落,有勇有谋,难怪……
难怪叫那天之骄子的殿下都倾心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