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怕他讨不到好,伸手紧紧拉着他的手臂,对屋内的江方扬露出歉意的笑容:“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管对方怎么想,直拉着楚歌往外跑。
副人格虽然易怒但到底是女尊世界的男子,多少还有点羞耻心,如今被妻主拉着,一路上被人偷偷瞄着,气焰熄灭不少,何况城内的人不少都认识他这张脸,甚至还有跟他打招呼的,让平日常处在黑夜的他十分不自在。
姜燃在一旁见他纠结的模样十分可爱,手指紧了紧,握的更亲密了,副人格行走在白日里本就不那么自在,如今被她调戏着将这份不自在全部放大,化作了浓浓的羞耻,整个耳尖红红的,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两个人格重合一般。
姜燃:“为妻那晚跟你说的话还记得么?”
副人格一愣,他不能完完全全地同步主人格所经历的事情,就仿佛做梦一般好似知道一些大概,醒来后经常全部忘掉一般,如今被问到自然答不出来。
姜燃:“你低着头做什么?我问你话呢?”
副人格平日里响亮的声音现在低的跟蚊子叫似的:“妻主……”
姜燃:“就知道叫妻主,不是跟你说了,一定要珍惜自己嘛,你跟他在屋子里扯什么,也不怕惹上麻烦。”
副人格之前还有些心虚,听了她说这个立马精神了,腰杆都挺直了:“那你见他就不怕惹上麻烦?”
姜燃:“怎么不怕?我已经在慢慢疏远了。”
副人格不像主人格那般什么都不问,他道:“妻主再跟他密谋什么?”
姜燃笑道:“既然是密谋怎么可能轻易说出来?”说完手指轻轻划着他的手腕,意思不言而喻。
副人格大概没想到她能无耻到接着袖子宽大就在下面搞小动作,惊得连走路都忘记了。
“妻主!”
“干嘛?”
“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我就不能逗逗我自己夫郎了?”
“……大庭广众的,还是□□!”
“夫郎的意思是说,晚上就可以了?”
“你……你不知…不知羞耻!”
“羞耻?那是什么?”说完趁着路上行人多,又捏了捏人家细腻的小手,逗弄的意思明显。
副人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四处望望就怕别人看到,整个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控诉的压低声音:“妻主!!”
姜燃掏掏耳朵道:“好了好了,为妻听到了,别叫了,这么亲密得叫来叫去,怎么,不害羞了?”
副人格闭上了嘴巴,他发现这人天生是来克他的吧?
完全拿她没办法。
之前他要干什么来着?他是想要知道她跟那个江公子到底在密谋什么,结果呢!
被她牵着鼻子走,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被调戏的面红耳赤!
直到被她牵手牵着进了府里,都没想明白要怎么才能得到问题的答案。
难得的副人格摆平不了眼前的事提前退却,把主人格踢了出来。
“你自己的妻主你自己搞吧!”
主人格:“??你之前在路上喊了那么多妻主你当我耳背没听见?”
姜燃没注意楚歌的转变,她现在重心放在怎么扭转江方扬的想法,别让这把刀反向刺回来。
看着身旁沉默的楚歌,只以为他之前害羞,所以才老老实实的被她牵着走。
一头墨发只简单的梳着,身着青衣永远是清清爽爽最可人的模样。
怎么看都看不够。
接下来的好多天内,姜燃的预感果然应验了,楚歌的仇人再没有落网的,江方扬也像失踪了一般,没与她有任何联系。
她渐渐有些坐不住了,着手布置其它计划,另一边的江方扬也不好受,但他忍着思念,等待事情发酵,就仿佛两人在暗地里较劲谁也不肯先迈出第一步。
第16章
撇去江方扬这条线,姜燃一个成天宅在家的贵女想要插手案子并不轻松,甚至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她已经在尝试动用家里其他的人脉了。
但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突破口,不让别人察觉这事情跟楚歌有关系,比较难。
这些日子她思虑此事,整天心事重重的,许久没有爆发的心疾终于在积劳成疾下复发了,这一次来势冲冲不禁吓坏了楚歌,甚至姜燃自己都被吓到了。
她呼吸渐渐收紧,甚至疼得无法呼吸,胸口仿佛被撕扯般的疼痛,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落下,一名接一名的大夫被请到府里给她续命,门槛都快要踏平了。
僵持了很久的江方扬原本已经想要松口,找机会见见她,人还没去请,手下的人便告诉他,出事了。
“公子,姜家女君心疾犯了,好多大夫在他们府里来来往往,事情不妙啊!”
江方扬听完后脸色刷白,“你说什么?”
正常情况下,以传统角度姜燃并不是他的良配,除了她已有夫郎之外,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
可如今他听了这样的消息,理智上应该打消继续喜欢她的念头,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可是他发现他做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这样了我还要喜欢她!疯了吗?”
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他便赶到了她的府前,可如今他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适合过去探望的。
脚尖轻轻一点,他最心傲的武功竟然用来偷偷□□!
名门宅邸屋子建造都是有规矩的,所以他很快的找到了姜燃所在的院子,而且哪怕不懂这些,从大夫们行走路径上也能找到目的地,身子如一片落下轻轻落在屋顶,刚要扒开瓦片看看那人的处境,身后被人拍了一掌,他差点没站稳跌下去回头一看,是楚歌。
“江公子怎么来我府上了?”
江方扬:“姜姐姐病得那么严重你竟然不在下面陪床,有空上来质问我?”
楚歌脸色阴沉,“江公子牙尖嘴利,怎么,难不成我在家连问问擅闯府邸的贼人都不行了吗?”
江方扬:“楚公子是不是忘了点事?你当初擅闯我的府邸可是提剑来的,如今我这般最多算是跟你扯平了。”
楚歌无意跟他闲扯,听他那般说就知道是副人格找他麻烦了,他现在的心情极度糟糕,引起为傲得医术无法救治自己最爱的人,这简直比酷刑都难以忍受。
他眼圈红红的理都没理上面这人,只说道:“江公子若不离开,我可就叫人赶你了。”
江方扬被气的拂袖离开,他心下又醋又怒,凭什么这别有用心的楚歌能安安稳稳的当她的夫郎,而他却要□□而入还被无情的赶走!
赶走他的还是死对头!怎能不气?
楚歌现在虽然不是名门子弟,但贵女娶夫向来是娶贤,外面有专门为这些男子立的榜单,楚歌在民间的地位十分好,再加上模样出挑,在年轻公子里面声望值很高,几乎站在榜首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姜家的继室不想给姜燃娶到名门子弟联姻,即便娶了楚歌,姜家当家没有拒绝的缘故。
否则哪怕继室汪景有权利替姜家嫡女挑选夫婿,也不敢真的挑一个很差的。
姜家当家更是知道自己的嫡女身体不好,即便娶到门当户对的怕也是那种不受宠不出挑的世家子弟罢了,还不如找一个出挑的贤惠的,而楚歌本身善医术,简直是恰到好处的符合要求。
楚歌回到姜燃床边,见她闭着眼睛眼下青黑一片,往日里偏病态的肌肤更苍白了,乌黑的长发散在身下,像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慢慢收拢她的身体。
姜燃静静得躺在床上,灵魂受身体所限制十分疲惫,嘴里微微泄露出疼痛的低吟声,心疼的楚歌什么都干不下去,恨不得所有病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拿起布巾擦掉她额头的汗珠,动作小心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姜燃已经服下了止痛的药剂,大概是心疾实在是太痛了,即便药剂管用还是让她体会一把窒息般要死亡的疼痛感。
也不知道忍受这样的痛苦,系统那边能不能给点补偿……
楚歌的手轻轻搭在姜燃的脉搏上,只觉这脉象十分反常,平时他不是没有探过脉,那是的脉象虽然弱了些好生静养也没什么,没想到一旦发病来势汹汹,现在脉象杂乱无章,前来不少名医也都愁眉苦脸暗自摇头。
那意思他再清楚不过,无非是好生将养醒过来还能坚持,醒不过来就准备后事。
特像那些急症,能不能醒来看命。
可笑他曾经还怀疑过妻主,是不是不愿意跟他成亲才坐轮椅羞辱他,后悔自责的情绪几乎是淹没了他。
大夫一波接一波的离开屋子,楚歌坐在床边偷偷流泪,是他不懂事天天往外跑,没有尽到夫郎的责任,“妻主,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就好好陪着你。”
姜燃这边出事,曾被他救助过的宁涵小少年也听说了,因有救命恩人这一层关系,倒是有理由进府内探望,此时他还不知道江方扬刚刚被赶出去不久,否则非要在墙根底下等着看看这平日里风光霁月的大公子,如何在他面前依旧从容保持风雅气度了。
宁涵备了根百年人参带了拜帖而来,经手这事儿的继室汪景,他眸色略略探究的看向不远处规规矩矩的少年,心里想着确实这位继女还真是会勾搭小公子,才病下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拜访了。
扯什么救命恩人的名头呢?这事他怎么没听说?
汪景本就厌烦楚歌,尤其最近他老跟死了妻主的老主夫联系,越发看他不顺眼,哪成想这平平无奇的平民身份竟然这么不好摆弄,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在楚歌哪里受得气一直想找回来,如今见了宁涵,眼睛亮了。
“小女身体有恙现在卧床不起不方便带你进去探望,我且带你到她院子走一遭,全了你知恩图报的念想。”
宁涵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自己家人口简单没那么复杂,做事执拗爽快,一见姜燃的父亲这般和蔼,之前紧张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
“那就有劳您了!如果不方便的话,找个仆人带我过去就可以了,不用您亲自麻烦。”
汪景还打算看热闹呢!怎么可能不去?
他拿出恰到好处的热情,仿佛一个慈爱的父亲:“我家然然从小身体就弱,没什么朋友,能认识你这样的少年英俊我也放心,可惜她平日里喜欢宅在府里,不怎么去结交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这话的意思是,姜燃对你是不一样的,她这样宅的没朋友还能有你这样的知己,那可是天大的缘分啊。
可惜宁涵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耿直的说道:“姜家姐姐身体不好确实应该在家里少出去,外面实在太污秽,骗子又多,我上次就被骗了。”
汪景:“???”谁关心你被不被骗!
“公子身上可有我家小女的信物?”
宁涵点点头:“当时姜家姐姐赠送了不少银钱。”
汪景眉头轻皱,没个信物怎么能让楚歌有反应呢?不过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妻主拿钱给别的男子,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嫡女院现在十分萧瑟,仆人们全部低着头不敢说话,就怕在这个节骨眼出了差错被重罚,每个人都老实得跟秋风里的鹌鹑似的,远远的见老主夫带个生人走了过来,连忙小跑进了屋禀告。
楚歌现在哪有心情见外客?
但听仆人的说法,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妻主正病着,那继室带个年轻公子过来干嘛?
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其它什么的他都能忍,但是打扰妻主清净决不能忍下去。
外面的汪景见人送到了院子口,他也不打算往里面进,只站在不远处瞧着,很快,屋内的门打开了,楚歌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架势,一场大戏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