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先生,她这是哭了吗?宫泽贤治好奇地凑过来。

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哭。

但是,这的确是个躲避问题的好方法。

于是我将如果摸起来绝对会感到烫手的脸颊直接埋进兔子里面,假装自己正因为自尊受损而伤心欲绝地闹自闭,并且打定主意不管面前的人再怎么问,也绝对不开口说话。

毕竟被误认成声音奇怪的女孩子,总比被认为是拥有奇特变装爱好的家伙要强得多!

而且如果我是自己喜欢穿这身衣服就算了,可这明明就不是我的本意QAQ

不过面前的男人显然并不太清楚我的想法,还在那里手忙脚乱地辩解,等听我解释,我并不是在说你的声音很像男性的意思!就是比一般的女孩子听起来要粗哑一点而已!

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女性,但是也微妙地感受到了被冒犯,这个人一定没有女朋友。

我用撑开的小白伞把国木田独步那个方向封印住,明显地表现出拒绝和他继续交流的意思效果拔群,国木田独步一下子就哑声了。

那我们还是来继续刚才的问题吧,

最后,打断这份尴尬氛围的人是宫泽贤治。面对我不情不愿的表情,金发少年还是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地扬着自己可爱度满值的笑容,掏出一张小抄来对着念

唔,有我的牛标记是军警那边提供的必要问题呢你的证件和社保号码是什么?

好的,第一个问题就把我难住了。

我压根就没有证件这种东西,话说回来我连自己全名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好对他摇了摇头。

你是不知道?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呢?这就有点难办啊,

那么你的年龄?出生地?刚才的异能力是?和死者的关系是?这么可爱的兔子玩偶是在哪里买的?

他没问一句我就跟着摇头,一路摇下来,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头都被摇得有点发晕等等,最后一个问题问的是什么?

小姐姐看起来不会再提供更多信息了的样子。话说回来国木田先生,这样子要怎么和军警交代呢?他们会直接逮捕她吗?

在试图搭话和递草呸、递零食过来都被无声地拒绝之后,我躲在小白伞和绒毛兔子的中间,听到了金发少年丝毫没有阴霾气馁、依旧欢欣明快的声音,

在我们村子里如果发生了这种情况的话,犯人一般都是绑起来以后,直接从悬崖上丢下去的。

???

从悬崖丢下去?还绑起来?

我懵逼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宫泽贤治则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上半身来一脸天真地回望我。

这难道就是准备要处理我的方式吗?!而且居然还是直接当着我的面讨论?

你们这个地方的人都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给我一点属于人类天敌的尊严了?!

青春期少女特有的苦恼,也要包括声音的有关方面

国木田独步正背对着我们两个,喃喃自语地在他手里的本子上面记录着什么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妙的东西。听到宫泽贤治的问话之后,他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抓狂,

绑起来丢下悬崖这种事,这里是不可能发生的!

然而只是在下一秒,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满脸的抓狂瞬间像是切换成了办公模式一样地化为了凝重肃穆,

这毕竟是在众多目击者的注视下,使用异能力杀死了人。按照法律规定的话,至少也要进入欧洲那边某间特定的异能力者监狱服刑,直到判决下来。

无论如何,故意去夺取他人性命的行为都是错误的这一条规则是绝对的。

虽然他的话让我有些一知半解的迷茫,但是大体的意思我还是听明白了:他们最后还要把我抓起来。

我明白,这是名叫作法律的、人类自我控制约束的规则。

但即使我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却依旧不能理解。不说捕猎和饲养这种为了基本生存而需要的等价代换活动。

倾倒石油污染大海,焚烧树木扩充田地。

人类在玩弄折磨和夺取其它生灵的性命、后代和命运时,也没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付出自己该有的代价,这明明就是非常不公平的行为?

所以就和我之前刚刚想过的勇者与怪物的小说一样,法律也是人类为了保护自己的个体而树立的文明武器?

我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话是因为我不是人类的关系吗?

那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理解了。

人类本身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包含着原罪和来自其他的生灵的鲜血与哀嚎,他们甚至毫无崇敬之心地毁灭了神明,以及一切未知的神秘,然后冠上自己可以理解的知识

我撑着手,从草地上站起来。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杀气太明显,他们两个人也跟着警惕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努力把自己的声线压细了些,我必须留在这里等一个男人,不要来妨碍我。

不然就把你们全杀掉。

听到我的话之后,对面的两个人做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反应,

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

啊,原来是小哥哥而不是小姐姐!

淦,你就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比较重要的话题上面吗?

这个换装话题不是已经跳过去了吗?!

我用(▼皿▼#)的表情瞪过去,宫泽贤治却扭头好奇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事,原来大城市的男孩子也会穿裙子吗?

一般来说,是不会的。国木田独步则是一脸微妙的我就知道,当然,这也是个人的爱好问题,我们不会对此多做评论。

不是!这、这才不是我自己!

啊啊啊明明刚才都逃过一劫了,怎么最后还是被发现了QAQ!

我绝望地闭上嘴,盯着他们身后的海港,想象着自己现在就可以直接跳海回家自闭。

这个选项简直非常诱惑我但是不行,我还没有用【书】找回我的小人们。

顶着金发少年原来如此的目光,我再次试图用兔子挡住自己。

但是反过来再想想,自己现在都已经穿着这种轻飘飘的小裙子了,总可以稍微表现出一点反抗的意识吧?太宰好像也没说过我必须要心甘情愿地穿裙子?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刚才的思维仿佛都僵化了,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太宰一个指令,我一个动作。

现在才是真正的灵活了起来。

比如说女装这件事,事实上我完全可以阳奉阴违不听他的,一出门就把这身衣服换掉来着?反正太宰也看不见?

艹!

我为自己的智商自暴自弃地站在原地默哀了片刻,才想起来这里还有国木田独步的问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根本就没办法回答,太宰那家伙只说了让我在这里等,也没告诉我要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

我不知道,反正太宰说过他会出现的。

而国木田独步看上去对这个答案简直难以置信,什么特征都没有给?这样看起来的话像是对方只在骗你而已,如果你根本就等不到呢?

在骗我?

为什么?为什么太宰会骗我?话说回来我都没有想过他会骗我这个可能性。

但是这种时候也只能死鸭子嘴硬了,就算太宰真的只是随口用一个理由把我打发出来,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插嘴。

况且,

他是不会骗我的。

在让我颜面尽失的友好交谈之后,他们两个和后面驻扎的军警们沟通了半天,决定以帮我找到那个男人为代价,让我先暂时停手,至少先从这个市区离开。

至于之后让我去哪里?

军警自然是想逮捕我这个杀人犯。

可这样一来,国木田独步答应我的事情就成了不确定性。

我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你们。

我冷着脸地把伞收好挡在自己身前,但是这不代表我不会辨别你们的敌意,也拒绝自己的事情被你们妨碍。

想与大海为敌就来试试看,

我扫了一眼刚才还在和国木田独步争论的军警,大概是我对人类文明和秩序本能的反感?我对面前这些穿着战术衣的人们没有半点好感,丑得不行,还是黑西装比较好看。

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还是考虑清楚。

这座城市就在海边,这个国家也不过是几座岛屿。

我盯着对方铁青的脸色,敢来妨碍我的话,现在就让你们全军覆没。

等真正失去了国家,你们的法律就起不到半点作用了。

大话谁都会说!

对方试图直接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我,却被国木田独步给拦住了,冷静下来!

大话?

我顺势后退一步。

以我为中心,瞬间弥漫开一层仅仅没过脚踝的水层,它遥远快速地向四面八方延伸开来,不到几秒钟就覆盖了这条海滨大道上目之所及的平地,甚至还向着更远的地方

旁边一些围观的记者们传来一阵阵的骚动,他们有些迷惑地注视着脚底下的水层,还有些正因为鞋袜被弄湿了而惊叫连连。

没有人意识到危险,然而

这一刻还只是几厘米,下一刻它就可以提升到几百米。就像我刚才对待你们的直升飞机那样。

事实上,我现在就可以让所有碰到水的人,永远失去他们的双脚。

我抱着玩偶,用可爱亲切的小兔子朝大约是想象到了那副场景,整个人都恐惧又憎恨地瞪着这边的军警队长打了个招呼,哪怕所有人都死光了,蝼蚁般的尸体也填不满大海的沟壑。

既然不打算领会大海的仁慈,要不要试试看大海的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

恭贺太宰先生生辰快乐,《奔跑吧梅勒斯》我可以吹一辈子

祝哒宰生日快乐!今年也要好好唱陀太二人转争取早点出狱啊【挥手绢】

*

恭喜这两天隐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的小可爱们没错,首领宰的落难指的就是京酱会让让别人落难。

京酱:维持平衡,小心谨慎,首领说了事情不要闹太大blabla

(钮钴禄)京酱:我要闹。

*

咳,失忆了以后脾气就是会大一点。

说到底京酱容貌出色,实力强大,性格又乖【亲妈眼】

他凭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地哄着别人过了四十万字,难道不是该别人来哄他吗?

因为他在对曾经毁灭了的世界赎罪,然后世界就如其所愿地给予了京酱让他感到格外痛苦的惩罚。

*

现在一事两清,谁也不欠谁了【森先生你可以下台一鞠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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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逮捕(四)

先把你的能力收起来。

最后跳出来收拾残局的,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用电话和谁联系的国木田独步,他一手压住军警队长试图指向我的枪口,同时挂断手中的电话,我请了我们武装侦探社的王牌前辈,来听你寻找你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找那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高大的侦探用冷肃严厉的目光看着我,如果你是为了杀掉对方而寻找他的话,请恕我们没有办法成为你的帮凶。

不是为了杀掉他,事实上我也不认识那个男人。我想起了太宰对我说的话,只是有一个很熟悉我的人,说一定要让我见见这个人才可以。

太宰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吗?

我有点记不清了。

毕竟那个家伙总是这样,似是而非地说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我和中也先生一般都把这些话当成耳旁风,不参与和他的讨论。

毕竟太宰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好说话,行事上却很独断,作战安排也好平时的日常生活也好,总是让所有人都主动或被动地听从他的指挥,或者一个人单独行动默不作声地处理好所有事情,这一点就很烦。

可事实上我们也的确习惯了听从他的安排?

诶?

这段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记忆是!?

过来的人是乱步先生吗?

还没等我好好整理一下开始有些混乱的大脑,就听到了宫泽贤治充满了鼓励的声音。他并不像同事的国木田独步那样,在看到地上的水层之后对我充满警惕,而是在得到前者的确认之后,用和刚才一样的开朗表情安慰我道,

乱步先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一定马上就能帮你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的。

我正处在大脑一团乱麻的记忆混乱时期,只能勉强对着安慰我的宫泽贤治挤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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