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任务已经完成。

现场可有布置妥当?

回主子,一切按主子吩咐布置妥当。

临永夜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问道:他们的身份可查清?

主子恕罪,他们的身份尚未查清。

连城那边可有他们出现过的痕迹?

回主子, 连城所有的客栈,我们都有打听, 没人见过他们。

临永夜微微皱眉, 沉默了半晌,道:传令傅国的人手,查证他们的身份。

男子一怔,随即说道:主子是怀疑他们几人是傅国人?

临永夜没有说话,淡淡地看了过去。

男子连忙跪倒在地, 道:属下知错, 还望主子恕罪。

临永夜收回目光,道:尽快查清他们的身份,我的耐心有限。

是,主子, 属下遵命。男子躬身推到窗口处, 打开窗子跳了出去。

临永夜将手中的书合上, 看着房中摇曳的烛火, 陷入了沉思。

皇宫临天尧的寝宫内,临天尧将手中的密折递给瑶华公主,瑶华公主双手接过, 仔细看了看,不由大吃一惊,道:高振海死了!是谁杀的他?

临天尧看着瑶华公主的反应,微微摇了摇头,道:朕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短暂的惊讶过后,瑶华公主回过了神,道:父皇,儿臣并未下令暗杀高振海,影卫也未曾离开过皇都。

高振海脱离使节团,就是防备有人刺杀,却还是招致杀身之祸,十有八九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临天尧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能渗透到高振海身边,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应是早有人对他产生杀意,而你我对他的不满,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对方之所以选择这时候动手,大概是觉得出使的机会难得。

瑶华公主认同地点点头,道:父皇,您打算如何做?

临天尧看向宝贵,道:去将萧基给朕叫来。

是,皇上。宝贵连忙应声,躬身退出门外。

父皇是打算让萧基去调查高振海的死?

交城知府韩修是高振海的得意门生,是他的死忠派,如今高振海却死在他的地盘上,还真是讽刺!临天尧嘲讽地笑了笑,道:韩修和高振海一样,为人谨慎,为高振海做了不少事,朕却抓不到把柄,此事一出,正好是个机会。

临天尧的话若是被季翎岚听到,一定会感慨傅南陵的敏锐。

瑶华公主自然明白临天尧的意思,眉头紧皱地问道:那杀死高振海的幕后之人,父皇便不查了吗?

当然要查。高振海这个老狐狸向来谨慎敏锐,极度爱惜自己的羽毛,惯会笼络人心,以致于这么多年,朕都未能察觉其野心。这人居然能神通广大到轻而易举的将他杀死,足以说明这人的威胁性丝毫不亚于高振海,甚至更高于他,朕自然要找到他。

父皇心中可对谁有所怀疑?

临天尧沉默了一会儿,道:暂时没有。不过有一件事一直让朕非常疑惑。

父皇所说是何事?

高真真的病来的又快又急,短短月余的时间,便已经病入膏肓,瑶儿便不觉得奇怪吗?

瑶华公主点点头,道:不瞒父皇,儿臣也对此产生过怀疑,通常人在突然病重时,脾性会发生很大的改变,很难接受自己将不久于世的事实,可高真真看上去很平静,似乎很快便接受了自己快死了的事实。儿臣以为是她故意服用了某种药物,装病躲过父皇的责罚,还曾派影卫暗查过,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为其诊治的太医不止一人,除非整个太医院皆被她收买,否则不会所有人的诊断都是一样。

临天尧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沉思了一会儿,道:她之所以很快便接受这样的事实,可能是因为她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瑶华公主按照临天尧的思路,猜测道:那这么说,是有人给她下了毒?

能让她心甘情愿接受这个事实给她下毒的命令,十有八九就是高振海下的。

父皇,高真真病重时,高振海还在出使的路上,似乎不太可能。瑶华公主提醒道。

那就是有人假借高振海的名义,给高真真下了毒。

这那这人就不怕高振海的人察觉吗?

事实上他们确实没有察觉。或许高振海的人现在还和你之前一样,以为高真真是在用药物假装病重,以摆脱幽禁呢。

如此说来,这幕后之人的心机当真深的可怕。

朕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与高家有这么深的仇恨?

瑶华公主也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宝贵的声音,道:启禀皇上,萧大人在殿外求见。

临天尧扬声说道:让他进来。

高府内,接到消息的高严在短暂的震惊后,连忙吩咐道:去,快去请二老爷、三老爷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与他们商量。

高府管家高进连忙应声,脚步匆匆地离开。

高振海是高家的天,高振海死了,就相当于天塌了,他们这些人就像是没了主心骨的一盘散沙,早晚被临天尧清理掉。

高严惶恐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突然他顿住脚步,扬声叫道:青鹰,出来!

一阵寒风吹过,烛光摇曳间,一名男子出现在高严的面前,躬身行礼道:青鹰见过大爷。

高严看着青鹰,焦急地说道:你去宫中将老爷子被暗害的消息告知小妹,让她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青鹰平静地提醒道:大爷,小姐现下被幽禁在漪澜殿,身不由己,便是将此事告知小姐,恐怕也无济于事。

高振海的死对高严的打击太大,让他失了分寸,所以才会将希望寄托于被幽禁的高真真身上。他见青鹰如此冷静,不由一阵烦躁涌上心头,道:之前皇上便因岚郡王的事盯上了我们,虽然表面未曾撕破脸皮,却在暗中拔除我们的势力。如今老爷子一死,我们没了主心骨,皇上若是在此时动手,我们又该如何应对?青鹰,你可别忘了,你们可是老爷子亲手带出来的。

青鹰依旧平静地说道:大爷放心,主子对我们的恩情,我们自不会忘。现下主子被暗害,说不准便是皇上动的手,既然我们注定要与临国皇室为敌,那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能争上一争。

高严一怔,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是

大爷别忘了,现今拱卫皇都的三卫,有两卫在我们掌控之中,趁主子被害的消息还没张扬开来,人心未散,我们直捣黄龙,让临国变一变天,机会还是很大的。

高严眼中的惶恐不见,随之被野心和欲望占满,道:你说的不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若来日我能龙袍加身,定不忘你的功劳。

青鹰躬身说道:那属下便在此先行谢过大爷。只是

高严眉头一皱,道:只是什么,有话直说,莫要吞吞吐吐。

大爷,您可别忘了,高家还有二爷和三爷,就算临国换了主子,这皇位大爷还是早做准备为好。青鹰并未将话说完,却笃定高严能听懂他的未尽之意。

高严的眼神闪了闪,道:青鹰,你这话可有挑拨离间之嫌。

青鹰闻言跪倒在地,道:大爷,这么多年来,青鹰对主子忠心耿耿,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如今甘冒被怀疑的风险,只因青鹰觉得大爷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青鹰愿追随大爷扶摇直上,誓死效忠!

高严眼底闪过得意,弯腰将青鹰扶起,道:能得你的效忠,那是我生平最得意之事,快起来吧。

青鹰感激地说道:多谢大爷赏识!大爷,事不宜迟,若是主子被害一事传扬出去,人心一散,那咱们再行事,可就是事倍功半了。

高严沉吟了一会儿,道:青鹰,你拿我手令,集合两卫人马,今日我们便杀进皇宫,成就我们的宏图伟业。

是,属下遵命!青鹰起身离开,在黑夜中急速前行。

皇宫太子东宫内,马曹林脚步匆匆地走向临凤书的寝殿,门口守着的小宝子见状连忙迎了过去。

马大人,您这般脚步匆匆所为何事?

我有要事回禀殿下,劳烦宝公公通传一声。

马大人,殿下已经歇下,大人若是有事,不妨明日再来。

宝公公,此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否则我也不会这个时辰过来打扰殿下。马曹林焦急地说道。

小宝子权衡了一下,道:好,那奴才便帮大人通传一声。

小宝子来到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随即叫道:殿下

敲了半晌,殿内终于有了回应,只听临凤书说道:何事?

小宝子连忙答道:殿下,马统领前来求见,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临凤书醒了会儿神,起身下了床,道:让他进来吧。

小宝子推开殿门,见临凤书正在拿屏风上的外衫,连忙走了过去,将外衫拿在手里,侍候临凤书披上。

马曹林进的殿来,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殿下。

临凤书挥挥手,道:这么晚了,到底有何要事禀告?

马曹林焦急地说道:殿下,属下收到消息,前骁骥卫统领曹艺坤召集骁骥卫近三千人,朝着皇宫而来。属下恐其图谋不轨,特来报讯。

临凤书的脸色一变,道:三千人?没有本太子的手令,他怎能召集骁骥卫,你这消息可属实?

殿下,此消息千真万确,是卫中亲信冒死来报!

临凤书的脸色变得凝重,从床前桌上的抽屉里,拿出一块令牌,递给马曹林,道:你拿着本太子的手令,去召集其他骁骥卫军士,务必将那些人拦截在皇宫之外!

是,殿下,属下遵命!

马统领!临凤书叫住马曹林,郑重地说道:今日马统领之功,本太子定然铭记。若马统领安然,定加官进爵;若马统领战死,本王子承诺定善待你的家人。

马曹林单膝跪地,道:属下誓死效忠殿下!

临凤书亲自将马曹林扶起,道:今日便拜托马统领了!

属下遵命,殿下保重!马曹林没再多说,转身离开寝殿。

临凤书看向小宝子,道:快,给我更衣,我要去禀告父皇。

小宝子应声,侍候临凤书更衣,随即便离开东宫,前往临天尧的寝殿。临凤书脚步飞快地来到太和殿前,见宝贵正站在殿外,殿内灯火通明,心下一怔,随即快步上前。

宝贵见他过来,连忙应了上去,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临凤书挥挥手,焦急地说道:我有要事要见父皇,你快去通传。

宝贵见状连忙应声,来到殿前通传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很快,殿内传来临天尧的回应,道:让他进来。

宝贵推开殿门,躬身站在一旁,等待临凤书进门,随即又将殿门关上,依旧守在殿外。

临凤书进入寝殿,见瑶华公主和季翎岚也在,不由一怔,随即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临天尧平静地问道:这么晚了,太子因何事行色匆匆?

临凤书如实说道:父皇,方才马曹林来报,言之曹艺坤竟私自召集骁骥卫三千人,前来皇宫,恐意图不轨,儿臣特来禀告。

临天尧看向季翎岚,笑着说道:阿岚,果真如你所料,这些人一听高振海没了,便要狗急跳墙了。

季翎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本是傅南陵想到的,只是未免暴露傅南陵的身份,季翎岚只能应承下来。

高振海没了?临凤书茫然地看着众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道:父皇,您的意思是高太傅死了?

两日前,高振海在交城的一家客栈内被杀,今日傍晚朕刚收到消息。临天尧失望地看着临凤书,道:太子,骁骥卫本是你的私卫,如今却被高家利用,成为他们谋朝篡位的工具,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临凤书跪倒在地,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罪。

瑶华公主见状帮临凤书辩解道:父皇,皇兄也是受人蒙蔽,一时不查才酿成大错,还请父皇莫要太过苛责。

朕已经提醒过他,高真真既能对阿岚动手,便说明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此,但他可听进去半句?除了给骁骥卫换了一个统领,他还做了什么?临天尧越说越气,道:骁骥卫统共五千军士,却有多半听从高家的号令,自己的私卫都无法治理好,又怎能治理好偌大的临国?

临凤书惭愧地垂着头,道:儿臣无能,让父皇失望了,还请父皇责罚。

今日好在阿岚敏锐,朕才能及时做出应对,否则皇宫被你的私卫攻陷,高家的人登上皇位,你还有何颜面面对临氏的列祖列宗?咳,咳咳临天尧气得咳嗽了起来。

季翎岚连忙上前,将桌上的茶盏递给临天尧,劝道:皇祖父息怒,气大伤身,阿岚刚刚为您调理好身子,可不能前功尽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舅舅不过是老虎打了个盹,才让那些跳梁小丑得了逞。经此一事,阿岚相信舅舅的瞌睡肯定没了,以后定能像皇祖父一样,让咱们临国富强昌盛。

季翎岚的比喻奇特,听得临天尧一阵好笑,心中的怒气也驱散不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嗓子顿觉舒服了些,道:太子,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再让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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