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大佐不管这些,此刻他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自己的反攻计划被这场炮火急袭破坏了。
盯着炮兵参谋很严肃反问:“有没有办法反制,或者先开炮摧毁敌人的山野炮阵地,然后再反击我们附近的迫击炮阵地。如果不能打掉这些炮兵,我们的部队一集结就会被对方用炮火炸散,不要说全面反攻,挡住攻击我们的敌人都很难!”
炮兵参谋皱着眉头回答:“很困难!”
“战场周围肯定藏了敌人炮兵观察员,不管我们的炮兵转移到哪里都会被他们提前发现,然后先发制人炮击我们。”
“我们的山野炮数量本来就比他们少,只需要两三轮炮战就会被敌人炮兵部队全部耗光。”
“没了山野炮,剩下的迫击炮再多都够不到对方山野炮阵地,那我们接下来的战斗就只能被动挨炸!”
渡边大佐很烦躁骂道:“现在我们不也是在被动挨炸吗?和你刚才说得有什么区别。”
“我不要求炮兵部队能够摧毁敌人山野炮阵地,只要求炮兵部队能拖住对方炮兵部队,这样第一大队就有机会集结部队,挡住救国军战车部队,给速射炮中队支援战场争取时间!”
炮兵参谋听出来了:联队长是想用几门山野炮为代价干掉救国军战车部队。
虽然心里很舍不得,但为了大局,该舍弃的必须舍弃。
战场上面,有时候为了达到战略目的,一个步兵大队说舍弃都要舍弃,更不用说几门山野炮了。
炮兵参谋找不到拒绝理由,只能领命,然后带着心痛去下命令。
渡边大佐一听就把目光转移到第一大队大队长身上:“继续集结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挡住突击我们的战车部队,给速射炮中队争取时间!”
战车部队的威胁太大了!
用“所向匹敌”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要是不能尽快摧毁它们,架在战车上的近二十挺轻重机枪肯定能把一千多米长的队伍从头杀到尾,那部队损失就大了。
为了大局,也为了保住更多部队,第一大队全部拼光也在所不惜。
大队长一听就明白这道命令关系到自己部队的生死存亡,同时也关系到更多的部队免受战车攻击而活下去。
迎着联队长的目光,一副舍我其谁的坚定表情回答:“请联队长放心,第一大队肯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说完他就腰挎指挥刀,带着几个警卫朝公路冲过去。
渡边大佐既紧张而又期待。
只要炮兵部队和第一大队能顺利完成任务,达到作战目标,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反攻就还有机会进行下去!
然而老天又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玩笑。
第一大队大队长身影刚从渡边大佐视野消失,身边的警卫队长突然叫道,脸上全是恐惧。
“骑兵……长官,战车后面有骑兵迂回包抄我们!”
一百多个骑兵分成两路,挥舞马刀,嗷嗷叫着从战车部队两翼冲出来,和战车部队一起突击前面的日伪军。
“长官,战车后面还有好多步兵一起攻击我们!”警卫队长继续叫道。
战车部队慢慢突击过来后,大家才看清坦克身后的画面。
至少两百个步兵跟在战车和武装汽车后面,有人端着步枪,有人抱着轻机枪,一脸警惕盯着战车和武装汽车后面,既可以保护它们不被鬼子炸掉,又能干掉战车排突击一遍后的漏网之鱼。
渡边大佐越看越绝望,战车,武装汽车,骑兵,步兵,炮兵……联合起来突击自己。
这样的阵仗摆明了是想一次突击把挡在他们面前的士兵全部杀光。
可以想象得到,战车和骑兵所到之处肯定没有一个皇军能活下去。
进攻部队如果能在战场多杀几个来回,自己再多部下都不够他们杀。
还好速射炮中队在此刻进入他的视野。
这是渡边大佐最后的希望,只要六门速射炮能干掉势不可挡的战车和武装汽车,第一大队就有办法干掉战车两侧的一百多个骑兵,从正面击溃救国军进攻部队。
要是殿后的几个步兵中队及时赶过来加入战斗,部队就可以趁势向救国军发动全面进攻,反败为胜……
“让速射炮中队马上开炮!”渡边大佐越想越着急,赶紧命令。
推着速射炮的六七十个鬼子似乎听到渡边大佐命令,马上分散隐蔽,把速射炮架在战车和武装汽车前面,准备等它们一靠近就开炮。
渡边大佐同时举起望远镜,紧盯快速向前突击的战车和武装汽车,心里默默计算两支部队间距。
“三百米……两百五十米……两百米……”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渡边大佐自己都变得紧张起来。
只要战车和武装汽车再往前冲五十米就进入速射炮最佳射程,六门速射炮肯定会在这个距离上同时开炮……
“轰隆隆……”炮弹爆炸声一直在战场响起,丝毫没有中断的意思,但这几声爆炸就好像一把瞬间插入渡边心脏的利刃,把他的希望和憧憬一下子击得粉碎。
炮弹爆炸腾起的火球正好位于速射炮中队阵地。
渡边不知道他们的伤亡情况,但知道他们肯定被救国军炮兵盯上了。
紧绷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很着急叫道:“快开炮,让速射炮中队马上开炮,再不开炮就没机会了……”
“轰轰轰……”速射炮中队也有能人,渡边的开炮命令刚出口,炮击声就在他们藏身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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