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营房,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呛的小队长眉头一皱,赶紧走进去。
扫一眼大通铺,目光就定格外曹长刚刚掀开的一床被子下面。
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床上,脖子处全是鲜血,被子都被染红了,眼睛瞪得圆圆的,露出一副死不瞑目的绝望表情。
跟在小队长后面的士兵都看呆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就准备去掀其他被子,想要知道营房中剩下的士兵是不是也死得这么惨。
还没动就被小队长阻止了:“房间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动,等大队长回来查看,确认罪魁祸首,然后我们才能报仇。”
“你们几个去其他房间检查……找一下还有没有幸存的士兵。我去作战室和电讯室,那里是我们守备队的核心,千万不要出事!”
话还没说完,小队长就急匆匆朝后院跑过去,边跑边在心里祈祷。
看到作战室的房门关着,小队长心里咯噔一跳,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丝不好预感。
作战室长时间有人进进出出,没有大队长命令绝不会关门,而大队长昨天晚上不在指挥部,所以肯定没人下命令关门。
而作战室的房门现在却关着,八成是出事了。
一个部下在小队长示意下慢慢推开房门,深怕里面有危险!
推门的鬼子很幸运,把房门彻底打开都没遇到危险,然后就看到堆在墙角的四具尸体,挂在作战室里面的地图,铺在桌子上的地图……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时,另一个部下急匆匆跑过来:“长官,电讯室的报务员也被杀了,两部电台和所有电报全都失踪了,密码本也丢了……”
小队长终于相信部下刚才的报告,脸色变得特别不好看。
昨天晚上自己亲自在外面巡逻和警戒,结果指挥部还是遭到了袭击,更重要的是,整个袭击过程中自己没有任何察觉。
如果大队长一会儿要追究责任,自己不仅是第一责任人,而且想解释都没有理由。
但事已至此,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封锁消息,降低指挥部遭袭给平定守备队带来的恶劣影响,希望自己的补救措施可以赢得大队长一些好感,进而减轻一些处罚。
赶紧命令:“所有人都离开指挥部,在指挥部外面加强戒备,大队长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大家刚才在指挥部看到的情况全都要给我烂在心里,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军法从事。”
“我现在就去找大队长阁下,这件事太大了,只有他能处理!”
平定东门,城门一开,等着出城的老百姓就开始排队,接受检查以后离开平定。
城门开了不到五分钟,一阵刺鼻的臭味突然传到正在检查的日伪军鼻子里。
一个衣衫褴褛的掏粪工推着一辆独轮车缓缓走过来,独轮车上绑着两个大木桶,里面装着今天早晨刚刚收集起来的粪便,准备送到城外堆肥。
因为他们每天早晨都要出城,堵在城门口检查的日伪军早就见怪不怪,隔老远就开始挥手:“你们快出去,别堵到城门口耽误检查,臭死人了……”
正在进出城的老百姓全都捂着鼻子让出一条通道,躲瘟疫一样离得远远的,都想让粪车快点出城。
不到半小时,平定城就出去了整整十八辆粪车。
这个数量比平时多了差不多一倍,但并没有太引起日伪军注意,也没有人去检查这些粪车。
顺利出城后,掏粪工推着粪车直奔城外堆肥点。
那点早有人等着他,倒掉粪桶中的粪便后,一个用雨布包裹的巨大包裹出现在粪桶底部。
这是侦查分队昨天晚上刚刚缴获的一部小功率电台,利用粪车运出所有缴获是整个撤退计划中的一部分。
把缴获藏在粪桶里,跟着粪车一起出城。
侦查分队的队员们假扮成老百姓空手出城就变得容易很多。
提出雨布包裹,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接应的侦查分队队员马上掏出两块大洋递给掏粪工当做运输报酬,然后在掏粪工感恩戴德的恭维声中快速离开堆肥点。
半个多小时后,顺利出城的侦查分队陆续赶到城外集结点,有人背着电台,有人背着从警备旅旅部缴获的毛瑟手枪和子弹……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每个队员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日军平定守备队大队长浅川本来是要被调走的。
部队在他的指挥下打了好几场败仗,损兵折将不说,还间接导致旅团对救国军的扫荡半途而废。
可旅团长把自己所有部下都挑完一遍后发现,除了浅川,其他同级别的军官要么资历不够,要么经验不够,根本无法胜任平定守备队大队长一职,而比他级别稍微高一点的军官又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想来平定这个火坑。
没找到合适人选的情况下,旅团长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浅川继续担任大队长,戴罪立功。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浅川肩膀上的军衔,被旅团长从中佐降为少佐,算是旅团指挥部对他的处分。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指挥部门口听警卫队小队长的报告,表情非常凝重,拳头捏的紧紧的,随时准备发火。
中佐军衔降为少佐,对一个军人而言绝对是奇耻大辱,浅川这段时间一直把这股怨气和怒火憋在心里,等将来再次进攻救国军时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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