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的黑夜中,帝宸诀高大冷傲的身影,如黑暗修罗般神秘恐怖。
他抿着薄唇,一只手撑着黑伞,一只手拿着手电筒,手电筒的强光直接对准了安若溪苍白狼狈的小脸,正目光冷冷的研究着女人。
光太刺眼,更显得安若溪苍白无血色,活脱脱像个已死之人。
她觉得难受,便默默动了动身,直接侧躺在地上,头发上身上沾满了污泥,就连嘴角也灌了些泥浆进去。
如同是最卑贱的乞丐一般,秉承着破罐破摔的态度,完全把这肮脏的地面当成了自己的床。
呵呵,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
死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尊严!
帝宸诀拧紧了眉,完美的五官轮廓呈现出不悦:“才一天时间,就撑不下去了,安若溪,你可真没用!”
无疑,这是他最初想要看到的画面,甚至比他预想的画面还要更凄惨可怜一些。
然而心里,却已经没有了那种报复的痛快,只觉得烦躁。
这该死的女人,明明就没有她表现的那般经得起折腾,又何苦要摆出一副和他抗争到底的倔强样,非要挑战他的底限不可?
“……”
安若溪闭紧双眼,一言不发,像个婴儿一般,似乎在享受着美好的睡眠,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借用睡眠来逃避一切。
可笑吧,在一座荒无人烟的荒岛上,在狂风暴雨之下,享受睡眠,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真不是一般强大,完全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
“不要以为摆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我就会对你心软,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别妄想我会对你心软!”
帝宸诀咬牙切齿的撩着狠话,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心软,毕竟这种水性扬花的放浪女人,根本不值得心软。
“你放心,我没有奢望你会心软,因为你的心本来就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稍微有一点点人性的男人,都不可能做出这种冷血的事情,你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又怎么可能心软呢!”
安若溪冷笑的嘲讽道,一点不怕激怒男人。
她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都不怕,就更加不怕会激怒他了。
“那倒也不一定。”
帝宸诀板着英俊脸庞,看了看瓢泼的暴雨,皱着眉道:“你要是肯跪下来给我认错,承诺你以后只忠诚我一人,再也不和其他男人乱搞,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他在给她机会,给他们机会,这是他独自一个人在别墅想通的。
诚然,被心爱的女人戴绿帽子的滋味不好受,不过因为这个女人是安若溪,是他此生无法舍弃掉的,那么就原谅一次,给他们彼此一条生路……
也许安若溪永远都不会懂,骄傲自负如帝宸诀,是爱她爱到何种地步,才会给她这个俯首认罪的机会。
在女人看来,男人的这份“大方”是对她彻头彻尾的羞辱。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安若溪死死瞪着男人,冷冷道:“我根本就没有错,为何要跪下来向你认错,你以为你权力有多大,可以裁决一切?死心吧,帝宸诀,你可以弄死我,但永远无法驯服我!”
“你!”
帝宸诀登时怒火腾升,狠狠的扔掉了手里的伞,任那大颗的雨水砸在他身上。
他的衣服也被淋湿,一头黑发散落,微微垂在浓眉前,更添狂放不羁。
他一把捉住女人的肩膀,将奄奄一息的女人从地面提了起来,看着女人的眼睛,恶狠狠道:“无法驯服是么,那你给我好好记住,到时候千万不要喊疼!”
“我不怕死,也不怕疼,我只怕你弄不死我,弄不疼我!”
安若溪凄楚的冷笑,决然的小脸,像是绽放在彼岸的死亡之花,壮烈而又惊艳。
他的威胁,每一次都让她胆战心惊,可是这一次,她不想再懦弱下去了。
“……”
帝宸诀强大的身躯,微微一震,深邃的眸子,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显然的,他似乎也被安若溪这份视死如归般的决然给震住了。
男人喉头微微滚动,也没说什么,称不上粗暴,但也绝不温柔的将女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海岛上的暴风雨是很危险的,风力太大,雨水太急,还伴随着闪电,一个不小心,真的会出人命。
不管他如何恨她,但他绝不想让她死,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如果他真想置她于死地,那么就不会一听到暴风雨来临,就匆匆赶过来了。
他要的不是她死,他要的是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