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眼睛,眼角沁出一点泪水。
你们多少有点被她传染,一个接一个地打起了哈欠。你伸着手臂,往后弯腰用力,像只猫一样拉伸着自己的身体,等脊背里传来的倦软被抻开,才叹口气放下手,道:“那就这样吧,晚安各位。”
“晚安。”
你们各自道了别,那维莱特也随你们一起离开办公室,返回自己的住处。
你和莱欧斯利的目的地自然是梅洛彼得堡,还得乘娜维娅线回去,坐船都得二十分钟。
晚间的枫丹尤为静谧,自然的声息遮盖住了人声,海声和风声占领高地,但并不嘈杂,更像一曲催眠乐。甚至巡轨船在水面上前行时,还有轻微的摇晃。
你本来就困,上午的咖啡这会儿已经没用了,连连打哈欠,最后扒拉着莱欧斯利的胳膊,靠进了他怀里,直到回到公爵办公室,才被他喊醒洗澡。
这之后的七天你待在水下没出去过,莱欧斯利倒是因为需要和克洛琳德、那维莱特商量一下具体的注意事项而去了水上很多次。
据他说,你哥和那维莱特相性不太佳。具体表现在一个不喜欢吃汤汤水水多的菜肴,一个不喜欢吃干燥得没水分的菜肴,而且那维莱特听不懂艾尔海森有时隐晦的嘲讽和冷幽默,以至于两个人凑一块倒成了一种冷幽默。
比如,艾尔海森针对某人自以为是地认为某个女孩喜欢自己因而百般骚.扰她最后被告上法庭这回事评价:“他这样的人大概每天都在烦恼该如何平衡这世界上所有的女性、不让她们因他吵架吧。”
而那维莱特听闻后非常具有探究精神地问道:“为什么?”
所以说这个嘲讽原来是真的会有人问“为什么”的吗?他是真没听懂还是真的很好奇?
抱着这样的心态,林风笛给他解释道:“因为他如此自恋,恐怕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他吧。既然有了这样的心理,那么不管别人在做什么,在他看来都不过是争风吃醋,而他作为这一切的缘由,自然有必要去维护她们之间的和平……这其实是一种夸大的嘲讽。”
那维莱特说:“原来如此。不过,人真的会有这种心理吗?”
林风笛:“璃月有句俗语叫做,林子大了,什么鸟的都有。人多了,自然什么类型都有了,既然都有人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恨他,那怎么不可能有人认为所有人都喜欢他呢。”
于是一句随口说出的吐槽话语就这么变成了认真的人类行为学和心理学学术探讨。莱欧斯利做梦也没想到有天有个人真的会一本正经地和那维莱特聊起这种话题,也没想到艾尔海森和那维莱特在闲聊状态下两个人的聊天能风马牛不相及。
以至于最后艾尔海森很怀疑那维莱特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五百年是不是被人忽悠了。怎么会有人勤勤恳恳地工作狂五百年啊。
然后那维莱特相当郑重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并非是因为他人的要求,而是我个人认为,如今的枫丹还需要我来维持一段时间的稳定。”
艾尔海森说:“所以,你准备再做多久,找好下一任审判官了吗?”
那维莱特:“不着急,也许还需要个五百年吧。”
艾尔海森:“……”
他的代理贤者职位做了一个月就辞职了。后面小草神问他能不能当大贤者,他转头就跑,是以不太能够理解有人工作不止地上班千年。
这就是龙与人的区别?
他选择了尊重,并且祝愿。
围观全程的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觉得这三个人的相处方式非常的魔幻,有种喝完了希格雯护士长的奶昔的感觉。
你对此早有预料,听莱欧斯利转述回来后,笑得书都抱不稳,点评道:“那维莱特不太擅长和别人聊天,有的时候也不太能理解一些思维跳跃的话语,而艾尔海森正好是这方面的翘楚,知论派学者搞文字游戏很有一手的,但别人听不懂也没用……等等,这就是天然呆克腹黑吗?”
莱欧斯利客观地说:“那维莱特可算不上是‘呆’。怎么说,最高审判官也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五百年之久,就算最开始无法理解,但现在,政治上的手段话语他不算不敏锐。”
“那也只是政治上的。”你耸了耸肩道,“一旦接触到正常人的生活,像是普通的聊天,他就很容易出现一些认知上的问题。君不见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他总是跟不上我的思维?”
“一般人也跟不上你。”莱欧斯利道。
你摸了摸下巴:“唔……好像也是。看来我不是个好例子。”
“但我清楚你的意思。”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说,“你说得也没错。审判官阁下分不太清正经话和玩笑话。”
你抚掌:“你知道就好。总之这三个人相处起来确实很有趣,行事规矩不通人性但情绪敏感的水龙、观点犀利理智至上的旁观主义者、情绪钝感学术敏感的自由主义者,要是再加上芙宁娜和你我,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情感认知的课题!矛盾和共同点两两存在,你说我说服他们陪我搞这个课题的可能性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