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这是滔滔不绝的芙宁娜身边的辛克莱, 他跟着芙宁娜的话点头, 她没说一句话, 他就这么说一句,两个人脸上热情的表情如出一辙。
对“白鸽”这个作者名耳熟到不能再耳熟的莱欧斯利偏开头淡淡微笑, 随后他看了一眼仿佛不是在听自己写的小说的你,深深地体会到了一个真理。
你脸皮真厚。
你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莱欧斯利,他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看着面前的两位,点头的动作很自然。
但你坚信刚才莱欧斯利又腹诽你。
芙宁娜向你推销白鸽的作品时的状态,和你那个编辑的状态差不多,是一种“你没看那你绝对吃亏”的表情。你自认为自己的作品应该是自己看过的,所以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然后告诉她:“悬疑小说我都看过。”
芙宁娜拍案决定:“《云海一盗》你没看过的话我推荐你去看,还有《彼得的王国》。王国可是上过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舞台的,虽说改编的乱七八糟,但是你不能否认它的故事极其优美。”
你很有兴趣:“哦,讲什么的。有杀人案吗?”
芙宁娜恼怒地说:“那是一本精神病人自救的过程,才没有什么杀人案,你怎么天天想着这破东西。”
“这才不是什么破东西。”你反驳道,“你都坐审判席上看了五百年了,难道不觉得每一次的追查真相都是一种非常令人心情澎湃的感受吗?”
“法庭上是辩护定罪又不是查案!”
“证据一件一件地摆在你眼前不就相当于展开真相?毕竟只有知道了真相才能定罪吧?”
“但我不觉得查案定罪是什么有乐趣的事情!”
“但是我喜欢。”
“你的喜好真是糟糕透了!”
“彼此彼此,你通心粉都能吃那么多天,还换着各种酱沾着吃,是没钱了吗?你当导演凭满腔热忱?”
“你怎么知道?不是,通心粉怎么了?通心粉那么好吃!我就喜欢它!”
“同理,破案怎么了,破案那么好玩,我就喜欢它。”
莱欧斯利和辛克莱:“……”
好吵好幼稚。
芙宁娜小姐和某位小姐当街吵起来了,还吵得面红耳赤,这要是不制止一下,明天你俩都得上热搜。
于是辛克莱和莱欧斯利一手拦一个,一个问:“哎呀,芙宁娜小姐,这男主角的事情是真有点麻烦,您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一个说:“我记得有家店卖的巧克力慕斯味道很不错,带你去看看?”
你望着挡在你面前,把芙宁娜遮得严严实实的莱欧斯利,坚持不懈地把脑袋从他的身边探了出去,对芙宁娜说:“你的品味不行。”
芙宁娜同样探头出来:“你的品味才不行!”
于是莱欧斯利推着你的肩膀把你转了一圈,同时扭头对辛克莱说:“辛克莱先生,我们还有点事儿,先行离开了。你要是后续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再写信给我吧。”
辛克莱忙不迭地说:“好好好,公爵先生再见、再见。啊,芙宁娜女士,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相当、相当棘手的问题。”
莱欧斯利拉着你离开。
等离那两个人有一段距离了,他才终于没忍住一样笑出了声,你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先是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随后才问你:“你和芙宁娜女士关系不好吗?”
“这大概不是好与不好能说明的问题。”你道,“想要界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困难的。”
“那也许你愿意和我说说你们之间的经历?”
“这没什么好说的。”你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不过你要听也行。”
你和芙宁娜的见面在三年前。三年前你刚来到枫丹时,还没有正式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只是按照习俗去听了一场审判。
就是那一场审判让你结识了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因为你在场上过于“光彩夺目”。
原因很简单。你否认了整场审判的有效性,以一己之力嘲讽了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的人,从水神到审判官到观众,包括那位本应有罪的嫌疑人,通通被你盖上了“是不是脑子泡了水”的印章。
“显而易见他的时间轴就是一个相当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当时坐在台下的你面无表情地说,“请你们告诉我,从被害者家中到灰河,这半个小时的路程,嫌疑人是怎么用十分钟的空白时间走完的?难道他是水神吗?”
被点名的水神抖了一下,抱起胳膊扬声说:“额,显然他不是。”
“那我想问,他怎么过去的。”你阴阳怪气地说,“被审判过去的吗?”
然后你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拜托,这么明显的问题就已经能够证明他无罪了。更别说他的动机牵强得要命,性格也和留在现场的痕迹表现出来的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你看他抖成这个样子,知道自己不是凶手都不敢说话,有凶案现场的冷静处理自己的痕迹的样子吗?你们就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劲吗?凭一件从他家里搜出来的凶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他定了罪,怎么,枫丹水汽过于充足,以至于你们个个脑子里都进了水?还是说你们本来就是纯水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