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于立飞拿的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李轩墨心中大定。虽然那堆银元他是均价二百拿到的,可是那个供奉,实实在在没花钱。对古籍字画类,李轩墨并不是很懂,所以出价自然也就特别低。这样的出价,也让那些更不懂行的农村人更没自信,所以这个紫檀大笔筒,他才花了四百多元,现在一万五卖给于立飞,也算拿分了。
拿分是古玩行业的术语,指的是古玩商人收购的古玩商品,能获得较高的利润。李轩墨四百六收的紫檀大笔筒,现在一万五卖出去,绝对称得上拿分。
于立飞身上自然不可能带这么多现金,幸好古玩集市旁边就有家银行。银行还没营业,但旁边有自动取款机是可以转账的。钱到了自己账上之后,李轩墨心里的石头才彻底放下来。
李轩墨觉得于立飞出手大方,买东西不拖泥带水,比那些古玩商要强多了。就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于立飞,没想到于立飞也有电话,两人交换电话之后,李轩墨跟他约定,以后有好东西,会第一时间通知于立飞。
“立飞,你的这块银元怎么跟我的有些不一样?”夏曰鸣见于立飞顺手就把银元和那个供奉扔到笔筒里,连忙凑过来看了看,马上就发现自己买的银元好像跟于立飞拿的不一样。
“是吗?我觉得都差不多。”于立飞把银元拿出来,跟夏曰鸣比了一下。他拿这块银元的时候,根本都没仔细看,只是拿到手里的时候,脑海中出现了这块银元的立体图形。但他觉得,那堆银元应该都是一样的,也就没在意。
但现在他的这块银元,跟夏曰鸣的一比,马上就发现自己的这块银元大小跟夏曰鸣的差不多。但是夏曰鸣的没戴帽的袁大头,而自己的却是带了个军阀礼帽的袁世凯。
“我靠,刚才怎么没看到这块银元?”夏曰鸣沮丧的说,刚才他也以为那堆银元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只是随便在那堆银元里拿了两块品相好的。哪想到那里面竟然也会有好东西,更没想到,于立飞只是随手一摸,就拿到了。
最让他郁闷的是,于立飞的这块银元是搭头,搞不好这个搭头,就够他买回那个紫檀大笔筒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的人品不如于立飞?明明自己先挑,但东西却不如于立飞。
“夏哥,要不再去看看?”于立飞安慰道。
“我没那种命啊,轮也轮不到我。”夏曰鸣自嘲的哼着没那种命,大步往前走着。今天不管怎么说,还是比较满意的。人家做一个坑,于立飞最后关头在坑边上把自己拉了回去。现在买的两块银元,虽然不算捡漏,但收几年,或许也能赚个翻倍的钱。
“小于,你也来逛古玩集市?”于立飞在快要离开古玩集市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严总,你怎么也有这个兴致?吴老,您也来了。”于立飞回头一看,严礼强跟吴文古站在一旁,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我只是随便看看,没想到会碰到严总。”吴文古说,他逛古玩集市纯属消磨时间,哪怕真的有漏,只要他一上手,马上就会身价倍增,新仿也能变成旧物。所以在古玩集市,他只看不说,哪怕就是看,也尽量不盯着一个物件看的太久。就是在古玩店铺里,他也只到熟人的店里去转转,但也是尽量少看少问。
“小于,又买了什么好东西?”严礼强看到于立飞手中的大笔筒,眼睛顿时一亮。他平时非常忙,今天也是心血来潮想来逛逛古玩集市,但让他失望的是,集市上的很多东西,就连他这个外行,都知道是假的。可是于立飞的这个大笔筒,却让他有种惊艳的感觉。
“刚才看到这个大笔筒,忍不住就又出手了。吴老,您给掌掌眼。”于立飞把笔筒内的银元和供奉拿出来,恭敬的递给吴文古。
“这里哪是看东西的地方?到前面那家粉店去吧,既能吃点东西,也不会让人打扰。”吴文古没有接笔筒,摆摆手,说道。
一行人移步到前面的米粉店,找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吴文古才让于立飞把笔筒拿过去。一上手,吴文古就感觉这个笔筒体积硕大,口、底径相若,器型敦实稳重,很得简约、大气之美。笔筒呈圆筒形,平口,厚壁,通体光素,给人明亮、欢快之感。
笔筒以一段质地细密的紫檀木制成,色泽深沉,纹理或顺直,或若起伏山峦,筒内、外壁皆隐现金星,宛若银河之璀璨、夏夜之绚烂。笔筒平底,中部装脐。周身已形成浓郁包浆,温润凝重。
“小于,这个紫檀大笔筒你是多少钱买的?”吴文古问,传世的素身紫檀笔筒并不少见,但尺寸硕大者却甚少。目测这个紫檀大笔筒高度在二十公分左右,直径更是达到了二十四五公分,算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紫檀大笔筒!!!”严礼强在旁边惊呼道,紫檀、红木、黄花梨、楠木、红豆木、乌木、桦木、黄杨木,都是我国古代的珍贵木材。除此之外,都称之为“柴木”。意思就是木质低劣,只能当作柴烧。而紫檀则是所有木材里,最为珍贵的一种,这么大的一个笔筒,殊为难得。
“一万五。”于立飞平静的说,他也知道紫檀木很贵,但并不知道贵到什么地步。
“一万五不贵,算是捡了个漏。”吴文古缓缓的说,现在市面上这么大一个的黄花梨笔筒,恐怕都要好几万。这么大的紫檀大笔筒,至少在二十万以上了。
“吴老,这个笔筒在市面上上能值多少钱?”严礼强问,只要是吴文古点过头的东西,他都想收藏。甚至他觉得,只要是于立飞的东西,都可以直接收藏。
“严总,这个紫檀大笔筒我是准备用来送人的。”于立飞说道,他在买的时候,就是准备跟自己的大西洞端石六吉砚和罗小华制古松心墨配套,到时再找个笔洗、笔架、笔格、笔船、笔床什么的,想必老头子会非常高兴的。
“小于,这么好的东西,我还没开口,你就堵我嘴了。”严礼强佯装不满的说,他觉得,如果这个紫檀大笔筒摆到办公桌上,档次立马就上来了。
“小于,你可真是出手大方,这可是几十万的东西。”吴文古诧异的说,于立飞送给自己的《南岳旧稿》,以及送给任静天的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都是上百万的东西。当时于立飞不很清楚东西的价值,或许还情有可原。可现在就算这个紫檀大笔筒不值几十万,对于立飞来说,这也是一万五千块钱的东西,随便就送出去,到底是什么人能受他这么重的礼?
“是送给家里的一位长辈。”于立飞淡淡的说。
既然是送给长辈,那严礼强也不好再急什么了,人家要尽孝,他就算再想收藏,也不能阻止吧?而吴文古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很多人都不知道感恩,于立飞有了钱,能想到家里的长辈,值得很多人学习。
“此器气质瑰丽,饱含文雅书卷气,想必你那个长辈,应该是个饱学之士。”吴文古微笑着说。
“他就是喜欢舞文弄墨,其实不登大雅之堂。”于立飞谦逊的说。
“小于,你这两样是什么东西?”严礼强觉得不死心,既然这个紫檀大笔筒于立飞不想出手,那个银元和一个小册子,总可以卖吧。
“吴老,还请您掌掌眼。”于立飞把银元和供奉拿过来,恭敬的说。
“这是1914年,袁世凯像中华民国共和纪念币壹圆银币,镜面底板,人像有磨砂感,底板无暇,品相较好,算是比较珍贵的银元了。”吴文古看了一眼那块银元,马上就说道。
“吴老,能不能请您也给我这两块银元掌掌眼?”夏曰鸣一听于立飞随手拿的一块银行,竟然得到了吴文古如此高的褒奖,心里很是意动。
“小夏,你这两块银元,品相虽好,但却是普通银元。当然,三五百元还是值的。”吴文古看了一眼,说道。
“吴老,那小于这块银元能值多少钱?”夏曰鸣已经有了预感,自己买的银元,并不算出彩。
“他这块银元属于纪念币,而且发行量也不大,应该在八千至一万五之间。”吴文古说道,如果钱币的行情开涨,再翻一番也是正常的。
“那这个呢?”夏曰鸣心里羡慕不已,又把那个供奉递到了吴文古面前。于立飞随便拿一块银元,就相当于自己一二年的工资,如果卖的好,他那个紫檀大笔筒就算是白捡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缂丝的!”吴文古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但当他拿起这个供奉的时候,马上拿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之后,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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