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已经跟酒店的经理打过招呼了,他会负责你的安全。”
“好。”
目送白朝辞离开,我转身进了酒店。
洗漱过后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尽管已经很累了,但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我颇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说到底,四年前就不该贪恋陆庭修给的温暖和呵护,现在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能怪谁?
怪我自己罢了。
失眠了大半夜,快天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一闭上眼睛,那种有人打开门走进来,站在床头窥探我的感觉又来了,我拼命想要睁开眼睛,但浑身就好像被钉在床上一样,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我醒过来时比没睡觉还累,果然低质量的睡眠还不如不睡。
洗漱过后,我去了白朝辞的公司。
公司里的气氛很紧张,人人脸上都紧绷着,尽管白朝辞在开早会时故作轻松的跟大家说笑,想要放松职员们的精神,但效果显然不大。
会议过后,我和白朝辞待在办公室里,密切注意着股市变化。
一个精疲力竭的上午过去后,中午,景月来了。
她来给白朝辞送饭,看见我在,她惊讶的问:“沈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微微一笑:“昨晚就来了。”
景月目光从我身上移到白朝辞身上:“这么说来朝辞昨晚那么晚回去是跟你在一起?”
这话问得怪异,但当时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就没深究,点点头:“嗯,我们一直在酒店商讨目前的形势。”
景月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没继续这个话题。
吃过饭后,公司的人都在午休,白朝辞显然也很累了,而且他的感冒好像加重了不少,他吃完饭就去午休了,我在整理下午要用的资料,景月走了过来,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出去说话。
我和她走到阳台上,她拉上了阳台的落地玻璃门,低声问我:“沈小姐,公司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很不乐观?”
我一顿,苦笑道:“目前还能坚持下去。”
景月有些不安的揪着衣角:“我只会服装设计,对商场上这些事一窍不通,也不能帮到朝辞什么……沈小姐,朝辞的公司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危机?之前都没听他说过。”
我愣了愣,白朝辞居然没跟景月说这些事,是怕她担心吗?
既然他这个当事人都没说,那我更不能捅他的底,我摇摇头:“商业竞争而已,挺复杂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未必会输。”
景月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担忧:“我要是能帮到他什么就好了……”
我安慰道:“白总既然没告诉你,想必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了,不然他……”
“他是我丈夫!”景月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丈夫的公司遭遇危机,我这个妻子不担心,难道要让沈小姐来操心吗?”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景月神色不对劲,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怀疑,我想起她刚才问的话,说白朝辞昨天晚上那么晚回去是跟我待在一起……我顿时明白过来,她可能误会了。
我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公司遇到这样的事我们谁都不想,白总也很心烦,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白总因为别的事操心,你也希望白总身上的担子轻一点不是么?”
景月定定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开了:“抱歉,我刚才太着急,说话有点过激了。”
我:“……”
“朝辞公司出了这样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不想告诉我是应该的,既然有沈小姐在这里帮忙,我就放心多了,我们朝辞的事还麻烦你多上心。”
我:“……应该的。”
景月很快就走了,我回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发呆。
和白朝辞在公司一熬就是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陆庭修的攻击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也一次比一次猛烈,好几次我们差点没顶住,在这种精神压力大到极致的情况下,白朝辞还患上了重感冒,持续不断的低烧和咳嗽伴随着他,好几次听到他躲在洗手间里压抑着的低咳,我担心得心里跟被猫爪子挠了一样难受。
景月每天来公司三次,午餐晚餐宵夜各送一次,每次她一来我就很识趣的找借口出去溜达,不打扰她和白朝辞说话。
这天傍晚,景月照常来送晚餐,我找了个借口出去喝水,在茶水间待了一会儿,景月突然推开门进来,径直走到我跟前,我诧异道:“怎么了?”
景月手里拿了一包药丸:“沈小姐,朝辞的感冒越来越严重,昨天晚上还咳血了,可他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吃药,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不去医院没事,至少把药吃了。”
我皱眉:“他为什么不肯吃药?”
“他说吃药没用。”景月叹气:“最近他都熬得瘦了一圈,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着她的抱怨,我心里涌起一股内疚,如果不是因为我,景月现在应该在和白朝辞度蜜月才是,想想我自己也是不该,毁了景月的婚礼不说,现在还让她这么担心,如果被她知道真相,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我接过药丸:“我会劝她的,你别担心。”
回到办公室,白朝辞已经吃完饭了,我看了一眼便当盒,景月带过来的色香味俱全的便当他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我故作轻松的问:“怎么吃这么一点?减肥呢?”
白朝辞把便当盒收起来,笑了笑:“整天吃这些,都有点腻了。”
说着他又咳嗽起来。
我皱眉看着他:“白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去医院看看吧,打针吃药,把感冒先治好再说。”
白朝辞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大男人哪有这么矫情,这点小病,过几天就好了。”
我叹气,这几天和他相处下来,我大概也摸透了他的性子,一旦他决定下来的事,那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退其次而求之,摊开掌心里的药:“那总该把药吃了吧?”
白朝辞一愣:“你去给我买药了?”
我迟疑了一下,避重就轻:“问那么多干嘛,怕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