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不自禁的又笑了一声。
袁教授走过去牵着孙子的手看着儿子怀里的小公主:我们小公主最贴心了是不是?
洋娃娃似地小女孩笑着然后又倾身去亲奶奶。
“嗯,我们小公主真好,今天小辫子绑的这么漂亮是张奶奶还是王奶奶绑的啊?”
“是妈咪!”滕贝抬头看着自己小妹,一脸的光荣。
“妈咪绑的!”滕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特别有气场。
袁教授又笑了一声,滕云却还是没说话。
“妈咪绑的真好看。”袁教授故作可爱的说。
“妈咪棒棒哒,妈咪饭饭——不好!”
小女孩伸了伸大拇指,竖着小嘴说,然后又想到妈咪吃饭不好,然后又难过起来。
只是说话不好,好不容易把那几个字说全。
“妈咪,药药。”滕贝也说,然后拽拽爸爸的裤脚,就用那么天真的眼神看着爸比,似乎是有所求。
滕云低头看着儿子的眼神里,嘴角微动,但是最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袁教授转了头:我去厨房看看。
后来她开始下厨煮饭了,虽然已经一把年纪。
却是一转头就落了泪。
回家的路上温柔一直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靠在车窗,当她去袁教授那里希望能见一见滕教授的时候,她却是连家门都进不去。
尽管袁教授说的很好听,但是,终是不让她进去那个门。
到了事务所弟弟又给她那份协议,她貌似只是在看一份寻常的协议,仿佛并不在意,甚至还说笑。
可是……
心脏滚烫滚烫的,让她连喘息都要小心翼翼。
允健也不说话,知道她心里不会无所谓,知道她在装腔作势,但是拆穿她只会让她更难过。
他不是滕云,他不会把她逼到那个死角让她放肆的吼叫,他只是默默地在她身后。
到了楼下车子缓缓停好,他转头看她,她依然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仰望着窗外。
但是他往外瞧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而她的眼里,像是有些期盼的东西,是对什么?
“温柔!”他轻轻叫了一声。
温柔回过神,然后看到到了家:哦,抱歉。
就那一声抱歉,略显仓促尴尬的,允健皱起眉。
“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上去了,改天在请你上去坐。”
他没强求是因为看到她刻意闪躲的眼神里有着悲伤。
她大概不会想让他看到那些。
不知道为何,以前的时候恨不得一直瞅着她,而现在她跟滕云要离婚了,她也不再排斥他,他却一下子不敢上前。
温柔下了车往楼上走去,低头的时候长发从扫的脸上有点不舒服,她抬手拢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上走去。
晚上她洗完澡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长发,突然升起一股那样的念头。
第二天袁教授一早就给她打电话:“小柔,让孩子再呆一天可好?你爸爸还没跟他们亲热够。”
“我今天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做,就这样吧。”温柔答应。
上午自己一个人逛街,然后走到一家理发店门前停下。
眼神里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然后她还是低头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温柔抬眸,看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站在那里,其余的在忙。
“美女想怎么弄?”
“剪短吧!”
她说。
然后去洗头,然后剪短。
很多很多年,她的头发一直是长的。
后来怀孕的时候她有想过理短,但是他喜欢抚摸她的头发,她便一直没舍得。
如今,也不用担心他不高兴或者难过了,她坐在镜子前,看着理发师把她的头发毫不留情的剪掉,理发师问她要不要染,她说不用了。
只是看着镜子里换了发型的自己。
就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睛就模糊了。
竟然也无法顾及在陌生人面前,两行热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理发师只是抬头的功夫,看到她在流量,一下子收住剪刀。
“美女你要是不舍的,我再给你接长。”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然后低了头,任由眼泪流干。
很丢人吧。
但是比丢人更重要的是要重新开始。
她的心很难过,煎熬。
做了个很蓬松的发型,还算大方,只是她开心不起来,甚至比以前更不开心了。
她一个人继续走在街上,然后看到服装店就进去逛逛。
后来也有些收获,只是无论如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那张卡是他给她办的,留的也是他的手机号,她没花出去一分钱,他的手机都会响一声。
温柔不知道,但是他在办公室里看着一条条的信息,却是许久无法投入工作。
他的办公室门口已经换了男秘书,韩西去找他的时候打了个招呼,然后打开门就看到他在看着手机发呆。
“那天你老婆让我把一串钥匙交给你我忘记了。”其实他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劝劝温柔。
滕云微微抬眸,然后看着韩西放到眼前的钥匙,那是他们家的钥匙。
“她搬出去了?”
“是啊,已经好一段日子。”韩西说。
滕云没说话,垂着眸扫了一眼钥匙,然后抬手拿起来就打开抽屉放在抽屉里,然后把抽屉立即关上。
动作之快,一气呵成的。
韩西就站在那里看着,看了一会儿后他才说:温柔让我交代给你几句话。
“说。”他打开一份文件,漫不经心的看着,声音也清淡的很。
“温柔说她找温良拟了离婚协议,还说你们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三个孩子,她想亲自照顾那三个孩子,但是她不会阻止你跟孩子见面,也不会跟你抢,只希望你答应让孩子跟她住。”
滕云的眸子终于滞住,然后把文件合上,脸上一下子寒气逼人。
抬眸,冷冽的眸光朝着韩西射去。
“你别这么看我,是你逼她的。”韩西说,也不高兴。
“她还说什么?”他又静下来,冷冷的问了一声。
“还说你要是有什么异议也可以亲自找她谈。”
“不必了,你告诉她我同意。”
不多久秘书打了内线:老板,有位姓温的律师找您。
滕云的眉心皱了下:让他上来。
淡淡的一声后许久都没再有声音。
韩西也没再说话,温良来了,竟然这么快。
“我看我不必打电话了,你可以直接跟她的律师谈了。”
温良很快拿了律师证,并且迅速成为一名有信誉的律师,但是他没想过他跟温良有一天以这种方式见面。
温良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滕云一个人站在窗口抽烟,叹了一声还是走了进去。
“滕总!”温良叫他。
滕云一下子想起曾经温良就这么叫他,反正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让他改了称呼叫姐夫。
没想到,还有叫回去的那天。
“我是受温柔女士之托前来把离婚协议给您过目。”
滕云用力的抽了一口烟,然后转头看着自己的小舅子。
“你先放在那儿吧。”滕云说。
两个男人坐在沙发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桌上的咖啡都要凉了,温良看不透,才问:你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姐的错。
“我姐前阵子患上了厌食症,她的胃一直不好。”
滕云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点了根烟。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早点签字让她重新生活吧。”温良说。
办公室里依然只有温良的声音。
“你姐姐最近是不是在跟允健交往?”
“他们是常常一起吃饭,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交往。”温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