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儿子说起当时的情况,其实他们也都捏了一把汗,更痛心的是刘洋在死之前还不肯放过温柔。
但是……
因为刘洋死了,所以被他们夫妻放下了这件事。
滕云没去,在医院陪着温柔,因为他不想听滕美再继续辱骂或者用那种愤恨的眼神看着。
而且温柔失血过多身上也没力气还需要人照顾。
温良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贝儿就给他把报纸拿了过去:你看这车子是不是跟姐姐的很像?
温良看了一眼,把手里的文件交给贝儿,然后拿着报纸一边看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走。
进了办公室立即找出手机给温柔打电话。
不是像,那个车牌号就是滕家的车子。
“喂?”
“姐夫,我姐……”
“在医院,你姐不让惊动你们,她正在休息我就不让她接电话了。”滕云拿着电话小声说着便出了病房。
因为怕吵到温柔,手机都在静音,若不是他刚巧看到。
“我跟贝儿马上过去。”
“她已经脱离危险,等晚上你们再过来吧,她正在休息。”滕云低声说着,站在走廊深处靠着墙边低眸看着脚底。
“也好,那先这样。”
温良原本想问个清楚,但是听了滕云的话之后他担心滕云也很累就没多问,只是又仔细翻阅报纸。
“怎么回事?”
“好像是车祸。”温良说着,眉心紧皱。
贝儿也紧张:我们现在不去医院吗?
“姐夫说姐姐在休息,让我们晚上过去。”
“好吧,那我先去工作,你也别想太多了。”
温良转头看了贝儿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只是贝儿走后他却有些心烦意乱。
昨晚走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
他们家附近的路上车辆一向是很少,温良忍不住犯了职业病开始推敲。
滕云后来回到病房,温柔睁开眼睛看着他坐在她身边微笑着,心里才踏实一点。
他们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只要这样默默地陪伴在身边。
她又垂下眸,却是还忍不住担心。
没过多久滕教授跟袁教授从葬礼现场直接赶了过来。
听到敲门声滕云起身去开门,一看到自己的爸妈担忧的模样便闪了地方让他们进去。
温柔抬了抬眼,看着他们俩的表情便有些猜测了。
“柔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袁教授走上前去心疼的问。
温柔扯了扯嘴角,眼里也闪着晶莹。
“我没事,姑姑……”
“你姑姑现在还缓不过来,你别放在心上。”袁教授柔声宽慰。
温柔便明白了。
滕教授眼含着泪:小柔没事就好,不然……哎!只是你们姑姑却不让我们去送洋洋。
滕云看了父亲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姑妈一点时间。
滕教授点头,心里却明白他们两家这个结是结下了。
“这还不是自作自受?如果温柔也出事,我还要不放过他们家呢。”袁教授眼泪也要掉出来。
想着她那三个宝贝孙子孙女,如果那么小小年纪就没了妈,那才是滕美跟刘洋的罪过。
“这件事就先别说了。”滕云提了一声,看着温柔也难受,这段时间他并不打算跟温柔一直提这件事,也不想别人提。
“是,说了生气,说它干嘛?”袁教授嘀咕了一声便不再提,转头看着自己儿媳妇:看你这憔悴的模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跟你爸爸回去给你弄。
“不用了,大夫说现在只能喝点汤汤水水,医院都有人安排。”
温柔说的是事实,但是她心里其实是考虑到了滕教授,因为知道滕教授对刘洋的疼爱像是父亲对女儿,她想,滕教授心里肯定也伤了,不想再给他添累。
后来他们俩也回去,又剩下夫妻俩在病房里,滕云坐下在她床前的椅子里,轻轻地挽着她的手问:伤口还痛不痛?
“有一点。”她浅笑着说,竟然还有点俏皮的模样。
他浅莞:“我都不敢帮你揉。”
“那帮我去倒杯水好不好?”
“好,要喝多少度?”
“五百二十一度。”温柔说。
“会不会太热?”滕总没回过神,说完后再去看温柔那柔柔的眼神,心不自禁的一动。
“那就三十八度吧。”温柔又说。
两个人的声音都那么的安静,仿佛就要一世安好。
“好,等着。”他想追根究底,但是看她的唇那么干,便不在这时候跟她追究了。
温柔看着他去给她倒水的身影心里舒服了一些,但是眼神里却又忍不住失落难过。
想到一个人的离去,仿佛就会悲哀。
尽管那个人再怎么恶,可是生离死别在人生来说本就是一道坎。
后来陈晨跟允湘都打电话来,赶到医院的时候温柔已经睡着,滕云把她们俩拦在外面。
“你见也不让我们见一眼?”
“她现在在休息,等过两天你们再过来。”他说。
“你确定温柔只是在休息,还是根本没醒来?”陈晨不高兴的质问。
“我不会拿温柔开玩笑。”他说。
“那她醒了之后你告诉她我们来过,有需要随时给我们打电话。”允湘说。
他点点头,不想温柔被别人打扰,她们俩走后他站在门口静静地靠着,也是疲倦无力。
那个小女孩曾经他真是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着,可是他没想到他的疼爱竟然会害了她。
其实是刘洋自己想太多,表兄妹也是兄妹啊。
陈晨跟允湘出了门找了个咖啡厅坐下,还不高兴:如来太自私了,竟然见都不让我们见。
陈晨是真担心温柔。
“他是怕我们打扰温柔休息,你也别太怪他,他最心疼的表妹没了,妻子又死里逃生,其实他也不容易。”
“看样子是很疲倦,不过刘洋那个女人……”
“或者都是命吧,刘洋命该如此。”
对刘洋大家似乎都很无语,因为那个女孩太年轻,但是做过的事情又太放肆过火。
而且死因也是自作孽,咎由自取。
让人想要可怜,但是一想起来就无法再可怜了。
“昨天白天还打电话说过几天我们三对一起吃饭,听得出她打电话的时候心里很美,终于跟如来和好,哎,我们温柔怎么这么命苦啊?”允湘说着都忍不住落泪了要,抬手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别太夸张。
“希望她这次经历之后真的是顺顺妥妥千万别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陈晨叹着气说。
作为姐妹,她们都看不下去了。
一个女人要经历那么多那么多。
晚上贝儿跟温良买了花去看温柔,是百合,白色的,并不多,但是包裹着显得很干净,纯香。
温柔拿着弟弟给的花: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弟弟送的花,感觉好幸福啊。
滕云站在旁边看着,只是浅笑。
温良无奈挑眉:以前花钱,花的都是你跟姐夫的钱,那我买也没什么意义,既然你喜欢,以后我多买几次送你。
“那倒是不用,你送给贝儿我也很开心。”
“好吧,两个都送。”温良大方的说道。
温柔看滕云:你看我弟弟是不是特别会疼自己家的女孩子?
“我也疼你,而且我只疼你。”滕总立即说道。
温柔耳根子一软就红了,她只是想夸自己的弟弟嘛。
“在我们面前就别这么秀恩爱了,不过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温良坐在姐姐旁边拉着姐姐的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让姐夫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我看到报纸有多担心。
“我忘记了报纸的事情。”温柔笑。
若是早点记起来报纸会出卖她,她就会让滕云说给他们知道了。
“难道没有报道就可以保密?你以为你只是姐夫的?你还是我跟温怡温情的。”
温柔很瘦弱的样子靠在床头,听着弟弟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很重要很重要,立即说:那以后我要是有事先通知你们。
“以后不准再有这样的事情。”
温良却是伤不起,跟这个姐姐,他们的命像是连在一起。
他不会哄,也不会哭,但是他的心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