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门,走在外面,此时天上连一门月亮都没有,四周黑漆漆的,贺婷玉看着感觉实在是有些心里发毛,问道:“我们这一出来,不会遇上……我师父吧。”
陆越铭笑道:“不至于,怎可能就这么背呢?”
话音刚落,贺婷玉就要捂住他的嘴,可惜晚了,也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红色的影子冲了过来,几乎眨眼间就到了二人跟前,二人连亮兵器都来不及,忙伸手往攻击大概的方向去挡,结果就是一声闷响,陆越铭就感觉一座山压了过来,整个人被打得向后飞出几步,正掉到山坡上,一路滚了下去,另一边贺婷玉的境遇也是差不多,只是更惨一些。
两人就这么一直滚下山坡,等身子停住,陆越铭只觉得浑身就好像要碎了,强行站了起来,又看一边的贺婷玉,只见她已经不省人事,忙上前去看,结果还没动身,就听见身旁轰隆一声,一个身影落在前面,那人又抽出一杆钢鞭,手一抖,钢鞭冒出火光来。
不用借着火光照亮脸,陆越铭也知道来人是谁,当然是和自己打交道多时的焚天鬼魔鲁伯义了。他心里一沉,知道今日自己是要交代在这儿了。然而他还是试图跟人沟通一下,起码知道他此时神智究竟如何,于是他问道:“前辈,请……”
话音没落,鲁伯义就冲了过来,陆越铭抽剑就要挡,虽然他此时武功已经强了不少,但一是仍然远不及鲁伯义,二是刚才受了些伤,结果拼到第五招,就已经支撑不住了,甚至他想稍微退一下都不得成功,这个鲁伯义明显神智已经不清,打起来异常拼命,这样很容易出破绽,但是他却是抓不住的。
最终一鞭擦过了他的腰间,他心里一横,已经完全掌握不了那如同连环雷一般的进招了,他瞅准鲁伯义钢鞭似乎要攻来,一剑就向鲁伯义的脖子削过去,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反正他已经不可能生还,不如尽力拉一个垫背。
然而那鲁伯义虽然神智不清,但本能反应还在,手中钢鞭一转,居然生生抽回来挡住剑招,然后身子顺势一撞,把陆越铭生生撞到后边一棵树上,这一撞把树上落叶纷纷震落了下来,他浑身已经再也动不了,恍惚间还能感觉到一些枯枝残雪落在自己脑袋上,他索性闭上眼睛,等着上路。
结果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什么异样,却感觉神智越来越清醒,也听见身边剧烈的打斗声,他醒了过来,发现一个人正在跟那个鲁伯义斗着,他又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更加清醒,打斗声音仍然持续,他心里开始想到,究竟有谁能跟那个鲁伯义打那么长时间呢?他似乎想到了是谁。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阵铃声响起,鲁伯义突然退后了好久,停止打斗,而另一人也随之停止,只见一个人手里拿着个摇铃,轻轻一摇,鲁伯义就服服帖帖的站在那人旁边,那人也开口道:“几位抱歉,鲁先生一时失控,在下已然制住。”
陆越铭认得这个声音,正是无号人袁求道,他心里清楚了,原来是这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控制了已经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鲁伯义,让他听命于自己,陆越铭心想,你这家伙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这个人物听命于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时候,只听得另一个声音传过来:“我说姓袁的,你要为了你那套大业,与我无关,我来此只是为了让我的纸衣门走入正道,我们本该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人陆越铭也顿时知道了,这人就是前五子门的门主须延。
袁求道施礼道:“不错,这只是一次意外,以后不会再犯。”
须延想了想,这二人他最多只能抵挡一个,若两人同时发难,自己绝对挡不住,于是他也没有追究,任袁求道带着鲁伯义走远。
然后他走到陆越铭面前,扶起陆越铭,陆越铭没喘两口气,就忙跑到贺婷玉那里,仔细一看,贺婷玉也只是昏迷过去,他忙把贺婷玉扶着,让她半坐,一手放在她背上运功,结果过了一会儿,贺婷玉一口吐出一丝血来,那血滴在地上,居然刺啦一声,冒出白烟,甚至还有些焦糊味道。
陆越铭出了口气,还好,此时火劲已经逼出来,她也不会之后自燃了。贺婷玉面色发白,在陆越铭怀里躺了一会儿,开口苦笑道:“你的嘴,能不能给我割了。”
陆越铭笑道:“是你先说那一茬的。”
两人歇了歇,陆越铭对那须延道:“对了,前辈,那月鲁花赤不是说我们是奸细么?你信是不信?如果信,那么你是要亲手清理了我们这两个叛徒么?”
须延怒道:“以前我信,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月鲁花赤居然才是叛徒,他卖了我们所有人。我也差点着了道,我真是糊涂。”
陆越铭问道:“那么月鲁花赤呢?”
须延咬牙道:“已经被老夫送上路了。”
陆越铭笑道:“我猜一下,他暗算了前辈,然后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老底全部透给了前辈,然后前辈怒上心头,把他杀掉了。”
须延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越铭道:“前辈,往日我曾经写一些杂剧谋生,这是常见的结局路数。想来那月鲁花赤也是这种杂剧看多了。”
须延笑道:“看来老夫活了下来,还多亏了你们。”
陆越铭道:“好了,前辈,你居然可以在此蛰伏,想必是有那藏身之处,如今我夫妻二人有伤,何妨请我俩休整一下?”
过了片刻,陆越铭与贺婷玉已经被引导了一个山洞前面,那山洞洞口的土似乎被翻了起来,陆越铭看着这些土,刚想问,须延就道:“这里有四个死人,我给他埋了起来,怕他臭了。”
陆越铭道:“这土都没有盖一下,实在是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