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闹儿所在的地方的一段距离,那些月鲁帖木儿的残部已经架好了那门回回炮,那回回炮本来是一种投石机,用木架为基础,上面一个巨大的木勺做投射臂,好像一个跷跷板,一段配上重物,依靠重物下坠把石头投出去,重物端臂短而投射端臂长,因此重物下坠一分,投臂便运动十分,劲道极大,也是昔日蒙古大军攻城的利器。虽然此时火炮已经问世,比那投石机好了许多,但显然他们是考虑到火炮声音太大,故而如此。
其实他们此时离蓝闹儿所在的地方颇为接近,就是由于地形的原因,隐藏的很好而已,不然这投石机也绝对打不到。
那门炮一些关联部位是用带来的木材,其他的地方则是当地砍伐树木而至,这些人把炮对着蓝闹儿所在的地方,假设好,然后几个人用力把大臂拉下,放上石块,绑在地上,领头的一声令下,顿时一块巨石被抛了出去。
这时那娃娃鱼已经被吃光了,轮到了别的菜肴,而陆越铭等人正在偷吃一盘炸龙须,这炸龙须是用数百条鲤鱼须子做成的,价值不菲。另一边李无言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又仿冒了一大盘,而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陆越铭忙跑出去看,结果他发现一群人都在把头抬了起来,陆越铭看着天,只见一块巨石在天上划过一道轨迹,正咋在蓝闹儿等人所在的山坡上。那石头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然后弹起来一下,从山坡上滚落了下来,那些厨子纷纷吓得躲避,而陆越铭则根本不在乎,因为他早就看清楚了,这石头根本压不到自己。
陆越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个巨石滚落到脚边,然后笑着对身后也钻出来的几人道:“怎么不等我多吃点再来。”
贺婷玉低声道:“你说话小心点,周围还有人。”
李无言则笑道:“放心,他们哪里有工夫在乎我们偷吃?”他说的不错,这里的厨子等人都彻底炸锅了,尤其是第二枚石弹飞过来的时候。
山下站岗放哨的侍卫纷纷戒备,而山上那一些宦门之后都炸开了锅,有的大叫戒备,有的冷静观察,还有的则吓得阵脚大乱,有的喊月鲁帖木儿来了,有两个女子则直接哭了出来。
陆越铭冷冷的看着那个蓝闹儿在那里大喝一声,带着几个将门之后,领上一队山下严阵以待的护卫,就向着那石弹飞来的方向杀了过去。陆越铭看他走了过去,低声道:“不对啊。”
李无言道:“哪里不对了?”
陆越铭道:“这回回炮根本没有准头,轰上一天也别想打到几个人,这显然是要把他们引诱出去的,蓝闹儿怎么看不出来呢?”
李无言冷冷道:“因为他傻。”
陆越铭道:“怎么可能,他一个将门之后,怎么能连我都比不上?或许这就是为将当要果敢吧。”
李无言道:“你好没志气,明明是他没经过历练,不知天高地厚而已。”
陆越铭与其他人二人走入做菜的篷子里,陆越铭同时道:“其实所谓名门之后乃是花花公子,肉食者鄙之类,多是平民百姓的想象……”
李无言冷笑道:“晋惠帝司马衷,定然是那愚民之后了。”
也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喝道:“大人下令了,有些公子受了惊,要定定心神,你们快弄些冰镇……这是什么?”他一眼正瞅见了桌子上摆着的半盘炸龙须,忙跑了过去,道:“这菜不是已经上过了?好啊,你们坚守……”
贺婷玉忙道:“老爷明鉴,这是坏的须,不能给大人吃。”
那人窜了过去,捡起两条来,道:“你们莫骗我,这龙须从来是要先挑再炸,哪有炸了再挑的?再说这须饱满厚实,明明是上品……”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他感觉脖子上一凉,只见李无言已经将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人一时不敢说话,李无言冷冷道:“你嘴唇一动,我就能让你叫不出来。”
那人声音发颤,道:“你们……不是厨子,是哪里的好汉吧。”他也看了出来,虽然各行各业都有帮派江湖,纷争激烈,也常有互相斗殴,但这人出刀的利索劲儿,显然不止是一个善于斗殴的厨子而已。
李无言冷冷道:“你应该知道,厨子不敢杀你,好汉可是敢。”
那人颤颤悠悠道;“好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李无言放下刀,冷冷道:“你是谁?为何口音有些怪?”
那人道:“小人叫赵帖木,是高丽人,蓝玉大将军的厨子。”
李无言笑道:“你们高丽人也如此懂得做菜?”
赵帖木颜色也放缓,道:“自然,尤其这炸龙须,乃源自我高丽,后传于中原的。”
李无言道:“如今这事儿被你知道了,我总得防着你以后多嘴。”
赵帖木惶恐道:“好汉,这事情我跟人说了,也得不着赏,反而可能害了好汉,让好汉整天惦记小人,吃饭睡觉都不安生,我图个啥呢?”
马和则上前道:“那总得让你做些事来表示一下诚意,你且说说,你家主子近日以来,都见过什么人?”
贺婷玉道:“稍等,你先问他要我们做什么,别让我们闲着了。”
于是李无言与马和分别问了他好几个问题,陆越铭等人则在哪里预备饮品,问过之后,马和道:“很好,你也看到了,你们主子今日的遭遇你也看出来了,你呆在蓝玉府,也不会保证安全。我们未必杀得了姓蓝的,但能杀得了你。”
赵帖木忙答应了,马和又道:“还有,你做好准备,你们的蓝玉主子,已经时日无多,你还是准备好退路。”说着就放了赵帖木。
那赵帖木忙惶恐的走了出去,也不知他是找不到出路,还是没有听劝,等后来蓝玉案事发,他最终也受到牵连而下狱,性命如何,已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