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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元澈神色复杂的结果扭动着的荷包,吞了声口水力作淡定的挂在腰上,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货真价实的。他女儿送给他的礼物呢,虽然恋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这份天性还是无法泯灭的。
夜宁的眼睛在恋晚的身上也不肯挪开,眼巴巴的指望着自己的外甥女能送给他件礼物呢。可是……恋晚直接把他给忽略了,太桑心了。
秦渺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恋晚扯着慕元澈在河边戏水,夜宁等一众侍卫守在慕元澈的身边。夜晚站在百里晟玄身边,面上的神情跟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异常,倒是百里晟玄的神色有些让人看不透彻的阴霭。
“夜姐姐。”秦渺站在夜晚的身边低声喊道。
夜晚回头看着秦渺,一如既往的露出一个微笑,“你来了,你看恋晚玩得多开心。”
秦渺看着夜晚,心里嘀咕一声,嘴上却说道:“是,是啊。自然是开心的,当然要开心……”
后面的话便被百里晟玄犀利如刀的视线给憋了回去,秦渺是故意这般说的,这样一来百里晟玄才不会怀疑,如果自己没一点表示,她反而会怀疑了。
秦渺也松了口气,夜晚一如既往的假装没有听懂,只是将眼神落在恋晚身上,眉宇间保持着平日的笑容即可。这个时候说多错多,做多错多,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天色渐渐地黑了,夜晚上前抱起恋晚,“我们该回了,天都黑了。”
恋晚有些不舍,不过还是很听话的站起身来,看着慕元澈说道:“慕叔叔,我要回家了,明天你还来吗?我们一起捉水蛇,我没捉过水蛇呢。”
“好啊,明天我来找你好不好?”慕元澈当然舍不得拒绝女儿,笑着应道。
“好,拉钩。”
“拉钩。”
夜晚因为抱着恋晚,所以距离慕元澈非常的近,再加上夜晚走过来的时候故意背对着百里晟玄,此时两人四目相对,夜晚轻轻地眨眨眼睛,动动嘴唇却没有声音发出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夜晚已经抱着恋晚回到了百里晟玄的身边,秦渺就把孩子接了过去,几个人先回了大帐,独留下百里晟玄面对着慕元澈几人。
慕元澈此时心里早已经滚起巨浪,脑海中还回想着夜晚的红唇轻轻吐出的那几个字,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他看懂了,她记起他了。
“喝杯水酒?”百里晟玄看着慕元澈缓缓的说道。
慕元澈此时也不想就这样回去,轻轻颔首,“你跟我已经很多年没在一起喝酒了,想起来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还是第一回见面的时候。”
“是,那时你我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倒也喝得痛快淋漓。”
“少年最是热血,没有了身份的约束,很多事情做起来倒也畅快。”
“我们去望江台。”
“你倒是会找地方。”
百里晟玄浅浅一笑,“当年你曾经在这里追寻过香雪的踪迹,对这一带自然是熟悉的。”
“只可惜,当年我还是慢了一步,被你将人带走了。”
两人便走边聊,身后跟着各自的卫兵,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百里燕池一身红衣冷眼凝视着这边,却没有跟随过来。
望江台称之为台,其实就是一个土台子,不过占了地势的便利,地形较高,立于其上,能将周围的景色收于眼内。此时台上早已经打扫干净,早有接到消息的卫兵,抬了桌椅过来,酒菜也快速的摆于其上。
美酒佳肴,两人相对而坐。
不像是仇敌,倒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对饮一盏,两人大笑,飒飒江风从耳边滑过,衣袂翻飞,墨发飘扬,银白的月色下,一黄一黑两道人影同样的挺拔威武。
“百里晟玄,我一直以为你对雪娃娃的爱是纯粹的,但是没想到你会将她置于死地。”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了朦胧醉意,慕元澈看着百里晟玄出口愤愤言道。
百里晟玄虽有了三分醉意,但是慕元澈这话还是让他不由的一怔,斜长的眉峰轻轻笼起,“话不可妄言,虽然我一直想将香雪娶为妻,可是却不曾做过这样卑鄙的事情。她嫁给你已成事实,我虽有不甘,却未曾私下动手脚。”说到这里冷笑一声,“明明是你将她逼死,如今却要将罪名赖在我的身上,慕元澈这可不是大丈夫的行径。”
慕元澈听到此话,眉峰一紧,侧头凝视着百里晟玄,眼眸如刀,“夏吟月是你安插在大夏的细作,就是她拿了你的亲笔信给雪娃娃,还仿造雪娃娃的笔迹写了一封信作假,以为你们暗通款曲,我这才怒而废后。你敢说你没有?”
百里晟玄脸色大变,怒道:“胡说八道,这分明是没有的事情,我什么时候给香雪写过这样的信,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本皇要是想要人,正大光明的跟你争夺,怎么会做这样的小人行径,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听着百里晟玄的话,慕元澈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可是那封信的确是你的笔迹,我是见过你的笔迹的,一眼就认出来了,莫非我还无赖你不成?”
百里晟玄一颗愤怒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怔,“我从未写过这样的信,你便是说破了天也不是我做的。”
两人看着对方不互相让,慕元澈冷笑一声,“百里晟玄,我跟雪娃娃感情深厚,若不是证据确凿,我怎么会做出废后这样的事情来。你口口声声不是你,可是那封信分明就是你的笔迹,你想推赖,可也推赖不了。”说着慕元澈一怒站起身来,“明日我便把信给你带来,铁证在前,看你如何狡辩!”
慕元澈拂袖而去,只留下百里晟玄一个人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慕元澈的举动不像是胡言乱语,可是自己分明没有写过那样的信,为什么慕元澈的手中会有这样的一封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慕元澈带着夜宁一众人等坐船回到了对岸,进了大帐,挥退一干人等,只留下几名心腹大将,看着众人,面带欣喜,“皇后恢复记忆了。”
“什么?”王子墨楞道。
“真的?”司徒镜面带惊愕,似是不敢置信。
“天啊!”溯光难得这个时候捧场说了句话,表达自己震惊的心情。
众人惊讶不已,最惊愕的莫过于跟在慕元澈身边的夜宁了,他怎么都不知道,见面时妹妹分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皇……皇上,微臣怎么都没看出来,这……这是不是真的?”夜宁简直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元澈瞧着众人的神色,把事情简简单单的说了一遍。
“解药不是在百里燕池的手上吗?”王子墨第一个发现疑点,冷静下来。
“对,百里燕池一直不肯交出解药,晚妹……皇后娘娘怎么会忽然恢复记忆的?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司徒镜兴奋过后,也逐渐冷静下来。夜晚失去记忆,如果百里晟玄好严哄骗,不知道会不会骗的夜晚做出什么对慕元澈不利的事情来。
慕元澈轻轻摇头,十分坚定的说道:“不,是真的,她的眼神我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这个世上谁最了解雪娃娃,自然是他。
“皇后不是不想跟我相认,而是有百里晟玄跟百里燕池在旁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没有万全撤退的计划,她是不会拿着任何人的性命开玩笑的。咱们现在毕竟是在西齐的地盘上,所以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她偷偷地泄露信息给我,就是希望我们制定好撤退的最佳计谋,到时候淬不及防发难,百里晟玄兄妹没有任何的防备,咱们就能有九成把握全身而退。”慕元澈十分坚定的说道,雪娃娃一定是这样想的,他不会猜错。
“如果是真的,那咱们应该怎么做?”王子墨是知道夜晚有些本事的,见慕元澈这般坚信,倒是觉得有八、九成是真的。
夜宁闻言,立刻说道:“我愿为先锋,听从皇上调遣。”
慕元澈笑着说道:“天时地利,咱们占了天时,百里晟玄占了地利,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力敌。”慕元澈当然不会告诉众人雪娃娃重生一事,只是从身后御案上的匣子里拿出一封泛黄的新封,伸手递给王子墨,“你即刻将这封信交到百里晟玄的手里,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王子墨立刻出列,双手将信接过去,“微臣领命!”
王子墨大步出帐,慕元澈又看着溯光,“暗中集合队伍,分为三队,一对在河上接应,一队掩映撤退,一对作为后退开路先锋。明日我们从河对面回来,要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延州,还要成功托住百里兄妹追击的步伐。”
“微臣领命!”
“明日夜宁跟司徒镜随我过河,秦炽炎,朕命在百里晟玄后方制造混乱,打乱敌人的计划,托住敌人的脚步。”慕元澈稳如盘山,一一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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