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居然是一整套的护士服,与月子中心的护士制服一模一样。
苏九夕从袋子拿出一顶黑色的齐耳短假发,团起自己的长发,再将假发带好,再带上一顶护士帽,一个短发护士就这么活灵活现地装扮好了。
苏九夕将短发整理好,遮掩住耳朵里的蓝牙耳机,然后从隔间出来,关好门,挂上一个“堵塞勿用”的牌子,便轻松地从洗手间里出去了。
亚瑟那边,提醒苏九夕:“九夕,孩子已经被抱回育婴室了,不过育婴室里还有人,怎么办?”
这时,对面一个清洁护工推着清洁车朝她迎面走来。
苏九夕皱眉,拿出手机,低头点了几下,然后放在耳朵边,微微垂下脸,假发自然垂落,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一边假装在通话,一边往前走。
“喂,嗯……”
护工没多注意她,只瞟了一眼,就推着车往前走了。
两人错身而过,苏九夕向前走,路过护士站,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工作台上凌乱地放着很多东西。
苏九夕扫视一眼,看到有手机,还有蓝牙音箱。她拿起手机,试着点开,居然没有锁屏,而且还连着蓝牙音箱,显然是哪个护士正用来听歌。
她快速点击,下载了个惊悚尖叫的音频,将蓝牙音箱的音量调到最大,点延时播放,然后她放下手机,快速离开护士站。
她对亚瑟说:“待会儿尖叫声起,你就把这里的监控切了,我去把孩子抱出来!”
亚瑟:“可以,不过,你要去哪儿?育婴室在反方向!”
苏九夕脚一顿,当即转身,朝反方向快步走去。她只延时了一分钟,必须快点赶到育婴室。
一分钟的时间,只来得及走十来米的路,苏九夕实在赶不到育婴室,只好拐了个弯,在半途的安全通道门那里出去了。
然后,只听见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借着蓝牙音箱的绝佳音质,传遍整层楼!
苏九夕站在安全通道外面,听到外面一片混乱惊慌的脚步声,还有人不断在问:“怎么了?怎么了?”
亚瑟:“九夕,你快去育婴室,我已经切掉监控,只留走廊上的,我帮你盯着那些女人。”
苏九夕:“嗯。”
苏九夕推门出去,看见不少人都往护士站的方向聚集,应该是朝着尖叫的声源去的。她没停留,快速走向育婴室。
推开门,里面摆放着一个个保婴箱,里面躺着一个个新生儿,有的睡着了,有的眼碌碌地四处看。
苏九夕:“章婷的孩子是哪个?”
亚瑟:“1号箱。”
苏九夕的手边刚好是1号箱,她看了一下名片,上面写着:刘承轩。
苏九夕:“刘承轩?”
亚瑟:“对!”
苏九夕再不犹豫,扯过一个育婴袋,打开箱子,将里面的婴儿小心地抱出来,装在里面。
刘承轩小宝宝大概是刚吃饱,睡得正香,虽然有人动他,但完全没有知觉。
苏九夕将孩子抱紧,快速出了育婴室,本来想原路返回,却听亚瑟说:“九夕,育婴室左侧有个消防通道,走那边!”
苏九夕当即转身,往左边去了,按照亚瑟的指示,往下走,一直走到月子中心的一楼后门,推开厚重的防火门,走了出去。
苏九夕说:“我出来了,你把剩下的事处理完。”
亚瑟:“放心,我会删了所有你出入的痕迹。”
苏九夕挂了线,低头看一下孩子,睡得很香。
这里是月子中心的后巷,此刻天色已晚,寒冬腊月里,风呼呼地吹,穿过小巷,越加寒冷。
苏九夕摘掉护士帽和假发,随手塞在育婴袋里,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叫来一辆的士,坐上之后,让司机开去庙坊。苏九夕被冻得浑身发抖,幸好的士里有暖气,稍微让她缓和了一下。她怕司机怀疑她,便尽量低头,然后装作怜爱地亲了亲婴儿的脸。
司机从后视镜上,虽然看到一个长发遮面的女子瑟瑟发抖,还抱着个孩子,形迹可疑,但是看她低头亲吻孩子,又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一副很是紧张的样子,以为她是个失足少女,随便跟人生了孩子,又遭抛弃,于是叹气摇头,没再理会,专心开车。
到了庙坊,苏九夕想起自己身上没有现金,仅有的几百块都在书包里,被她丢在月子中心的厕所里了。
幸好手机她一直装在口袋里,不过不知道港岛的的士可不可以用手机支付。
她抬头,问司机:“不好意思,我没有现金,可不可以……”
苏九夕说的是炎语,不是白话,她又说自己没有现金,司机以为她是从隔壁深津过来的,叹了口气,又是生气又是痛心地说:“不用啦!哩下车吧!一个吕孩子,要懂得珍惜寄几,不要随随便便就被男人骗啦!生了孩几又养不起,哩说怎么办?”
苏九夕愣了一下,她只是想问可不可以用手机支付,这司机怎么一副她连车费都付不起的口吻?
还有,他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哩,现在港岛的经济也是麻麻地,不要以为港岛的男人都很有钱,随随便便被他们哄骗就过来啦!唉,哩爸爸妈妈看到哩这样子,肯定会很心痛的!”
司机大哥说着说着,居然还掏出钱袋子,抽出两百块,递给苏九夕,说:“呐,给你两百块,买点东西吃,找个暖和的地方住,也不是很多。”
苏九夕简直惊呆了,一时间居然做不出任何反应,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她,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司机大哥见苏九夕呆愣愣的,以为她太感动不敢接钱,向后探身,将钱塞到苏九夕手里,说:“拿去啦!给孩子买些奶粉也好!唉,真是的,赶紧回你爸爸妈妈身边去!”
苏九夕下了车,抱着孩子还一脸懵逼,身后的的士已经一溜烟走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低头看手中,那两张被强塞的两百块,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