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珏固然对你恨之入骨,但是取你性命和出去比起来,他自然是选择出去。本王答应了他,只要他能保你性命无虞,便让他安全离开地牢。”
向晚张了张嘴,难怪她被带走之后冷幽珏还会去找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他逃了出来,你就不怕他再为非作歹?”
凤澈沉默了一瞬才道,“他早已元气大伤,没有个三五年不成气候,关键是你……”
“既然有人要杀你,他能杀你第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本王只怕他的手会伸进地牢,所以万不得已之时,只好与冷幽珏合作。”
向晚惊异于这一切的背后还有这么多联系,想起两人再见时他并不惊讶的姿态,这才反应过来,“所以,我的死讯是你对外界传出的?目的就是了结了此事?”
凤澈听她说完,却忽然笑了笑道:“说起来,你这丫头也真是不安生,那将你往水牢带的人是朝阳安排的人,目的只是将你接走而已,熟料你这丫头,竟然直接把那三个人砸晕了,还放了一把火烧了地牢。冷幽珏若不是怕你有危险,也不会自破牢门出去找你。”
“呃……”向晚眨了眨眼睛,“你的人啊?那你不早说!”
凤澈轻笑了一声道,“那桩案子的证据已经让皇后和太子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本王才会向皇上请缨上战场,日期就定在半月之后,这京城里的纷扰,再与我们无关了!”
他三天前得了皇上旨意去雪城,也就是说,三天前凤澈已经开始计划接她出来了?
事情因果都知道了,想起这一个月来的地牢生活,期间也不见人提审,的确是不正常得很,尤其是伙食,虽然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冷饭馊粥,现在细细想起来,她身上的银针还有伤药,都是很必须的东西,却全都一样样留了下来,凤澈这不是在保她性命又是做什么?
向晚猛然间便一头扎进他怀里,本以为他被囚禁王府束手无策,却原来,方方面面他都考虑得这般仔细,不过想起发狂的冷幽珏不由得又道,“那个冷幽珏发起疯来会吃人的!你就不怕他把我给杀了?”
凤澈轻笑一身,揽住她的肩道,“放心,他身上经脉已被本王提前封锁,若是真发起狂来也必定伤不着你。”
向晚眼珠子转了转,最终是心里轻叹口气!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用特么费心尽力的给他化解反噬之力,原来他根本就不会伤到她啊!
“早知道你都安排这么周到了,我特么好好养伤等出去就好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凤澈失笑,垂眸看她,“事实证明,就算是没有本王去救,晚晚也照样出得来!”
“那是!”向晚眉头一挑,“就那种低级的锁,我分分钟就能搞定,只不过狱卒不好对付罢了!”
凤澈笑叹口气,看她这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莫可奈何道,“虽说你这性子有时候着实让人担心,但关键时候的保命功夫却半点不差,如此一来,本王也安心了。”
“早就该安心了好不好,我跟着你可不是给你添麻烦的,而是让你如虎添翼!”
看她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凤澈轻笑一声,应道:“好……是如虎添翼。”
嗅着他身上淡雅的异香,向晚只觉眼皮子也沉了起来,这一个多月来,她可就没睡过舒服的觉!
“先别睡!你刚出来,肚子还空着,吃完东西再睡。”
耳边忽然响起声音,向晚勉强睁开眼睛,凤澈已经吩咐外头的额人送了膳食来。
很快香气飘飘的菜肴便摆上了,不过显然是顾及到她脆热的胃,桌上的东西都是十分温和易消化的,她当即便掀开被子从榻上下去,立刻就生龙活虎起来,哪儿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凤澈看着她这副模样极其无奈。迈步过去,用碟子给她布好了菜,凤澈这才道:“慢些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向晚抬起头来,嘴里包了东西,含糊不清道,“你试试一个多月只喝粥吃馒头是什么滋味?我已经要吃吐了,发誓这一辈子也不吃那两样玩意儿了!”
“好。以后都不吃。”凤澈将盛了菜的碟子放到她面前,笑看着她大快朵颐的姿态,轻轻勾了勾唇角。
危难总算是过去了,从此往后总会雨过天晴了吧?
“对了!意儿呢?意儿怎么样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向晚浑身一僵,嘴里的饭菜顿时也不是滋味了。
“你放心,意儿没事。”凤澈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臂道,“意儿当时只受了些皮肉伤,早已经好了,眼下就在王府,只是陶姑姑……”他顿了一下才道,“她离火药最近,当场炸死了。”
向晚眼睫一颤,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是真正知道却是另外一件事。
她抬起头来看向凤澈道,“她的坟在哪儿?离开京城之前,我想带意儿去祭拜祭拜她。”
“好。都依你。”
见向晚要起身,凤澈立刻过来扶住她将她往榻上搀扶,向晚重新宿上去之后,却又睡不着了,一想到陶姑姑的死,到底是心头十分不舒服!
“凤澈,等回到雪城之后,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凤澈垂眸看她,知道她是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宁,再加上陶姑姑的死……
他心头轻叹一声,握住她的手坐到床边,垂眸凝视着她道:“到了雪城,你会很安全,任何你想去做的事都可以直接去做,没有人会管你,你也不必在意会危害到别人的利益,因为你,就是那里的主人。”
向晚勾唇笑了起来,似乎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动力与活力:“那我今晚就睡你这里,你也不要走,陪我一起!”
凤澈看了她片刻,到底是除了鞋袜上去,拥着她在怀里,陪她一起躺下,随后声音清淡好听:“睡吧,我不走。”
向晚安下心来,素来躁动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格外安稳。
次日一早,地牢失火的消息不胫而走,冷幽珏的逃离使得朝堂上下又多了一片乌云。
凤澈在确认北征之后便再不理京城俗事,而向晚则在王府内安心养起伤来。
向府被炸,地牢不治而亡,这个天下早已没有定北侯九小姐向晚这个身份了,有的只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向晚,与凤澈情投意合的向晚!
半月时间过得很快,而彼时向晚身上的伤也好完全了。
大军出发之时,她一身男装和意儿一起缩在凤澈三王大军的随行马车内,也正是因为此,她才真正见识到了凤澈一手带出的纪律严谨的军队。
比起她从前的特工生涯,三王大军的素质分毫不差。行动速度、纪律严谨,不该看的绝对不看,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凤澈一声令下全军出发之时,十万大军那一声“诺”洪亮霸气,响彻在京城外十里地的上空,经久不散。
凤澈最后上的马车,一身绛紫,紫金玉冠,贵气逼人,看得向晚又要眼冒红心了。
凤澈瞥了她一眼,看她满眼花痴之色,眸中染了薄笑,朝一旁的意儿伸出手来道,“意儿,到皇叔这里来,此去雪城还有很长的路,你娘身体刚好,不宜太劳累,皇叔陪着你玩。”
意儿虽然对凤澈有几分惧怕,但从小缺父爱的孩子还是很喜欢这份亲近,闻言忙溜到凤澈怀中道,“那皇叔要陪我玩什么?”
凤澈看了向晚一眼,随后看向他笑道,“皇叔让人给你备了一些玩儿的,都在后面的箱子里,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意儿闻言,忙从他怀里爬了下去,走到后头的箱子边。
向晚也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箱子打开,堆了满满一箱子的各种玩具,除开泥人木偶,还有剑啊刀什么的,甚至还有一盘围棋。
意儿高兴坏了,却目光被那一盒围棋吸引,捧着围棋上前来道:“皇叔,我想玩这个!”
凤澈看了他手里拿棋盘一眼,笑了起来,接过:“好,那皇叔陪你玩。”
凤澈硬是陪着意儿下了一个时辰的棋,对于意儿的问东问西,他半点不觉得烦腻,很是耐心的一一解释,无不详尽,连向晚这个围棋白痴也在一旁听懂了些,意儿兴致勃勃与他杀了好几盘,不过到底是五岁的孩子,撑不了那么久,玩了一个时辰之后便累了,躺在向晚怀里睡着了。
向晚看他睡熟了,正欲抱他到里头休息,凤澈却伸出手来,淡道:“我来。”
他起身将意儿抱到了里侧,因为马车特别大,即便里头睡了个孩子也丝毫不觉得拥挤,向晚看他重新回来,似笑非笑看着他道:“意儿喊你皇叔,又喊我娘,这是不是乱辈分了?”
“怎么乱辈分?”凤澈挑了挑眉道,“若是按年岁,本王算你兄长也丝毫不为过,只不过你这丫头成日没大没小惯了,年岁在你眼里只怕什么都不是。”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了解人了,不过她向晚还真不是不把年纪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