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镇守雪城多年,早受百姓拥戴,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早已是天下人心里的皇帝了!
这样的人,皇上又怎么可能不忌惮?
晚儿,别怪爹爹心狠,你既然跟了他便是与爹爹为敌,爹爹留不得你了!
向晚将刚刚从徐嬷嬷那里得知的消息与凤澈细说,凤澈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当即道,“那我们就去看一看。”
向晚点了点头,这才与他一起往后宫方向走去。
徐嬷嬷说当年那个匣子埋在了西宫清华池的一颗杨树底下,因为后宫时有变迁,但这座西宫是当年太后曾居住过的地方,虽然后来换了宫殿,但太后恋旧,对这里一草一木从不让人动分毫,徐嬷嬷选择这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两人找到了那颗杨树,朝阳将早准备好的工具拿来,对着树根便挖了下去。
约莫有半米深的时候,底下的土里出现了红色的一脚,向晚当即伸手将周围的土扒开,果然便看见了一个匣子。
将周围的土全部挖开,取出匣子,向晚打开,果见里头有一封信和一个玉玺。
凤澈视线当先落在那块玉溪上,拿起玉玺看向地下的字,当即顿住眉目。
向晚看着他的模样,也凑近瞅了一眼,当看清玉玺底部的字样时,顿时嘀咕道,“看来徐嬷嬷说得是对的,这字的确奇怪,并非汉字,可是叶妃当年却将它交给皇上,难道皇上认识这字?”
凤澈抬起眸光,取过一旁的信展开,果然,那上面的字与玉玺底部的自己如出一辙,听完向晚此言,他这才回过头来,眸光沉静,“这是前朝灭国的西番国字体,如今算来,西番灭国已有百年,这种字体也几乎从现在的金元朝消失,徐嬷嬷不认识,很正常。”
“西番?这又是哪个国家,没听说过啊!”
凤澈将信合起来,放进匣子里,道,“回去本王再跟你详细解释,我们现在先回府。”
向晚点了点头,为了防止案情进展被人发现,她重新将盒子埋了下去,只将玉玺和信件取了出来,带回王府。
待回到王府之后,凤澈这才重新将信件展开,细细看了看,眉目不动。
向晚看他看信的时间太久,而且大有能看懂的架势,她当即凑上前来,“不是吧?你还真百事通啊?这种字,你也认识?”
“什么百事通?又在胡说八道了。”凤澈抬起手来弹了一下她的眉心,将她弹开,随即道,“只是恰巧认识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
“靠,真认识啊!”向晚摸着头,也顾不上生气了,当即从对面跑到他身侧道,“那你快同我说说,这上面写的什么?”
凤澈沉默了一瞬,随即道,“信上说,叶妃的母亲的确是当年夏周最后一位皇帝冷殇与西番国公主的女儿,也就是说,叶妃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夏周的公主,而她的外婆则是西番公主,而这块玉玺,也是西番国灭之后,自西番公主手里传到她母亲再到她手里。”
“还有这样的身份?”向晚讶然,“叶妃的母亲也就是当年叶相的夫人了?这么说,叶相娶的是夏周的公主?那皇上知道吗?”
凤澈看了信一眼,缓缓摇了摇头,“皇上应该只是怀疑,若是知晓,绝对不会将叶妃接进宫的。”
“可是为什么,叶妃要写这样一封信给皇帝,还要把玉玺给皇帝呢?这又有什么联系?西番已经灭国,这玉玺给皇帝能有什么作用?”
凤澈沉默了一瞬,视线落向窗外,有些悠远,道,“我想,该是和那日的密场有关。”
“密场?怎么又牵扯到密场了?”饶是向晚思路向来缜密,此刻也彻底被绕糊涂。
凤澈顿了片刻,这才道,“你只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姐,自然是不知当年西番之事。”
“西番坐落于西宇北边,虽只是小国,却不争不抢,多年来与西宇一直和睦共处,但是随着西宇的壮大,西宇的野心也渐渐扩大,想要吞并各国,一统各国。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西番皇室秘密却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了出来。”
“密信称西番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训练了一支强劲的队伍,而且有数不清的钱财,乃是西番多年来的积累,可通过皇帝玉玺调动。而实际上,西番所在地盛产黄金,表面只是一个小国,实际是一个金国,而西番皇帝更是将这些金子秘密聚集在一处,用来招兵买马企图扩建西番。”
“当时的西宇听闻此等消息,一来若是攻灭西番可以占据钱财,二来,不论传言真假,这都是他野心膨胀的第一步。”
“所以西番在几月不到的时间被西宇踏平,只是传闻中的宝藏一说得不到证实,玉玺也随之失踪。西宇在西番几近地毯式的搜索也没有找到这批宝藏和人马,最后只能就此妥协。”
向晚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这个玉玺背后是一个宝藏和无数精锐部队?所以叶妃向皇上交付这个是表明自己的全心全意?”
“不错,或许叶妃一早便察觉了什么,在危难之时交上这个,就是为了表明自己一心一意甘愿当一个普通妃子的决心,她所生下的孩子将来也绝对不会有谋反之意。”
向晚彻底明白了过来,看着那个玉玺道,“那那个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凤澈抬眸看向她,顿了片刻之后,才道,“传言不假,早在金元朝灭夏周之时,便传出夏周有一支秘密部队南下,企图与金元抗衡,但也正是在那时,夏周皇帝冷殇被擒自尽,所以那支部队最终没有出来。”
“你刚刚说与密场的事有关,莫不是密场那几千将士就是夏周遗留下的秘密部队?”
“不是有关,而是根本就是!”凤澈沉眸看她,“但显然,那些人并非全部。冷幽珏不是冷殇与那位西番公主的孩子,故而在危难之时,他并没有得到这块玉玺,所以那些归属于西番的兵力便只听从于西番玉玺,故而,他所能得到的,只是其中一些小部队之人,至于具体的,他并不知道在哪里,也根本找不到。”
向晚拧了拧眉,“不对啊,如果叶妃想向皇帝表明心意,那这封信里该有那些金库和部队的地址才对,难道没有说?”
凤澈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本王奇怪的地方。”
向晚随即拿过纸来瞅了瞅,前后翻看,随即又闻了闻,摸了摸,顿时眉头一蹙。
“怎么了?”凤澈见她这般神情,不由得追问。
向晚当即便道,“有碘酒吗?”
凤澈点了点头,片刻便取了来。
向晚将那张纸倒过来,露出背面那一片空白,随即将碘酒小心的滴到上面,等碘酒全部将纸张润湿之后,那背面便出现了一张地图来,山脉延绵,栩栩如生,上头还有标注的地方名字。
“看,出来了!”向晚顿时一喜,看着凤澈,凤澈抬目看向那张图纸,饶是向来镇定自若的人,也是惊讶如斯。
他转头看向向晚,眸色晶亮璀璨,“晚晚果然聪颖。”
“必备技能,不必夸奖!”
这倒的确是必备技能,像这种传密信的方式她还知道很多,不过这种是最简单的就是,这才被她一眼识破。
见凤澈的目光落在那地图上,向晚歪着头看他,“是不是不管任何人,只要有这玉玺,就可以调动千军万马?”
凤澈回过头来,目光在那玉玺上掠过,点了点头,“若非如此,叶妃也不会将这些交给皇上。”
向晚随即便盯着凤澈看,不说话。
凤澈触到她的视线,微微一笑,遂将那封信叠了起来放到一旁,抬手去倒了两杯茶过来,递给向晚一杯,这才勾唇似笑非笑,“想问什么便直接问,不必这般隐晦的模样,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向晚接过茶来,没有立即喝,只是看着他道,“我问什么你都不生气?”
凤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向晚便又凑近一分,身子几乎是贴在书案上了,“有问必答?”
凤澈不语,眸光从她脸上瞟过道,“你想问什么?”
向晚嘴一撇,缩回身子,“你又不是有问必答,我有问的必要吗?问了不说还不是白问?”
她转过身去,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她是俗人,品不出这好茶的滋味,只能闻到一丝清香,遂又喝了一口,看起来闷闷的鼓着气。
凤澈叹笑一声,颇有几分莫可奈何道,“那就许你一个问题,有问必答。”
向晚回过头来,唇边的话本欲脱口而出,可是想了想之后,她眼珠子转了转,盯着凤澈,“真的假的?我问什么你都答?”
凤澈不语,只是淡淡勾着唇角等着她相问。
向晚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顷刻之间跟打了鸡血一般,立刻就凑到凤澈身前,曲了膝盖与坐在案后的他平视,这才讨好道,“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还是不是守身如玉?”话音落,她几乎是立刻补充,“说好了啊,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