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氏的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今天是周末,整栋楼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些业务没有做完的人在加班,看上去有些过于空旷。
沈薛不慌不忙地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看着这层层玻璃之后的那个实木装修的小办公室,立在门口沉默了许久。
有秘书室的职员看到她,立刻过来打招呼,她也笑着回礼,一举一动之间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让人挑不出毛病。
“夫人,我来帮您把衣服挂上吧。”一个笑得甜甜的小姑娘走了过来,朝着沈薛伸出了手。
沈薛点点头,将大衣脱下来交给她,然后径直地走进了办公室。
“哎夫人……您的围巾不用挂吗?”看着她脖子上那条厚厚的围巾,虽然很挡风,可是在这个供暖很足的室内,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沈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着说:“不用了,我最近脊椎和咽喉都不太好,不能受凉……麻烦你帮我泡一杯热茶来,谢谢。”
小姑娘听后立刻转身出去泡茶,沈薛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她走进流川飒的办公室,看着镜子中自己脖子上那条厚厚的围巾,左右瞟了一眼,看没有人在观察她,便悄悄地将围巾往下拉了一些。
原本白皙干净的脖子上,一道不怎么浅的血痕躺在了皮肤上,沈薛盯着镜子中自己脖子上的这道伤痕,眉眼间的狠意重了几分。
那日在流川家,她不过就是因为剪了几件流川檩亲手设计的衣服,一向以温和为名的流川檩忽然向发了疯一样,拎起她手中的剪刀,把她往墙上粗鲁地一推,扬起剪刀就要朝她扎过来。
管家猛地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流川檩,他手中的剪刀因为管家的突然出现而偏离了方向,原本是要毁了沈薛这张脸,却被她一躲,划在了脖子上。
那锋利的剪刀堪堪停在了她的脖子一侧,如果流川檩再稍稍偏一点,估计那时的她就已经血流如注地躺在地上,喉咙被戳出来一个大窟窿了。
回想起那一日的惊心动魄,沈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为了吞掉流川家,她的计划里面只详细规划了流川飒的部分,倒是疏忽流川檩这个潜在的威胁了。
身后传来那个挂衣服小姑娘的声音,沈薛匆忙将围巾拉上,然后笑盈盈地接过茶水。
她直接坐在了流川飒的位置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办公桌的构造。
所有不怎么重要的文件都在面上摆着,一些十分重要的机密文件统统被他锁进了抽屉和书柜,沈薛抿了一口茶,然后皱了皱眉头,这茶叶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吗?太粗制滥造了。
听说过几天,流川家会有一个国外的项目,这个机会她沈薛一定要争取到手,无论如何都要将主动权争到自己手中。
忽然间,她突然发现了一个被夹在备忘录旁边的名片,抽出来一瞧,竟然是一个茶馆的名片。
沈薛失声笑了笑,流川飒的办公桌上,别说是茶馆的名片了,就连约客户吃饭的饭店名片都没有,这一扫眼过来全部都是和工作相关的,根本就任何娱乐消遣的信息。
沈薛想了想,将这张名片偷偷照了一下,然后再放回原处。
再一次端起那杯不怎么好喝的茶水时,沈薛脑子中已经勾画出了一幅非常完美的蓝图。
流川家,一定会是她的,而流川飒……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女人跟她分享流川飒了。
到时候,这个男人的全部就是她的,谁都别想夺走一分。
城市某个角落,某高校。
连续一天的拍摄下来,凌空空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不过好在成果很丰厚,李导演的要求没有那么高,所以目标很好达成。
导演喊卡后,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腰。
眼看着日落西下,凌空空的肚子咕咕叫,正要打开手机订一份外卖,导演又扬起了喇叭,对着剧组吩咐道:“明天我们换一个布景,所有演员和职员早上七点准时到h大的正门集合,不许迟到!”
凌空空一怔。
她慌忙跑过去拉住李导演,磕磕巴巴地问道:“为什么是h大?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李导演匆忙解释道:“这里是挺好,但是离市中心有点远,咱们这个都市题材的剧,取景不太方便……明天别迟到!别再像今天一样,跑出去那么久还受了伤,太不尽责了!”
h大……h大……
凌空空沉默地站在原地,她不想去h大。
那个秋日的夜晚,流川飒,黄雨,欧阳尔熙还有她,她们四个人各怀心事,醉倒在了h大门口的那条小吃街上。
而她,喝得迷迷糊糊地躺在了草地上,或者说,躺在了流川飒的怀里。
他以为她彻底喝多了,实际上她还存有最后一丝意识,那就是他温暖的怀抱,和蛊惑的声音。
他好像是讲了一个故事,而她就在他的胸膛上睡着了。
凌空空握紧了自己受伤的手指,今天下午那场车祸的一幕反复折磨着她的神经,从流川武那里回来后,她只觉得自己被掏空了灵魂。
剧组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凌空空也找回自己的精神,弯腰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没等她走出剧组的布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就走了过来,长相十分清秀,可那双眼睛似是怕人一样,躲在毛线帽子底下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如同一个走丢了小奶狗。
“小姐,你找人吗?”凌空空温和地问道,她看着女孩正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张卡片,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
这是受伤了吗?
女孩子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名片递过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我找江琦……”
凌空空一愣,江琦?再低头一瞧,这名片还真是江琦。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往外送名片了?不是一向低调为上的吗?
凌空空刚想回答,却见唐虞不知道从哪里忽然蹿了出来,一把扯住女孩子的头发,反手就是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