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家做的是开超市的生意,在落月城,沉云开管理的可来超市是较早将生鲜农产品引进现代超市的流通企业。
作为一个家族企业,沉云开的弟弟们自然也帮忙打理着企业。
可来超市在南方的覆盖率,虽说比不上全球百强超市,但是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虽然儿子是二婚,但是作为一个商人,又是一个好面子的商人,沉云开免不得要把沉似君的二婚操办的跟头婚一样热闹气派。
接新娘的婚车打头是迈巴赫,是为了沉似君再婚特地买的新车,随后的车辆不是奔驰就是宝马,都是自家用车。
婚礼宴会在本市有名的云悦大酒店举办,酒店位于繁华的闹市区,交通十分便捷,沉云开包下了8楼整层婚宴厅,席开66桌宴请各方亲朋好友。
对于沉云开的身家,这个是他能给的最好的排场了。
对比沉云开对婚事的积极,沉似君的情绪相对要平和的多。
沉似君比沉留柳小两岁,他在25岁的时候跟一个他中意,他父母也中意的女孩子卓咏诗结婚了。
两人家世相仿,又从小都是被家里娇惯着,再加上两人玩兴重,不打算要小孩,所以结婚叁年一直没有小孩,到第四年,沉云开直接下令如果两人再不要孩子,就只有离婚一条路。
卓咏诗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心性本来就高,一直以来她都看不惯沉云开的大男子家长作风,慢慢也失望于沉似君每次跟他的父亲妥协,当沉似君带着闪躲的表情向她传达沉云开的意思时,卓咏诗终于明白她嫁的是一个没有承担的差劲男人,失望之余,决绝地跟沉似君离了婚。
本来沉云开对于沉似君的妻子,期望是能门当户对。
但是有了卓咏诗这个前车之鉴,再给沉似君选妻子的时候,沉云开不再执着于门当户对,对方的家庭清白,女孩子单纯善良,思想传统就行,家里没钱也没关系,反正沉家也不缺这口饭。
沉留柳在跟母亲做完造型后先来到酒店了,在宴会开始前,见到了这个被他父亲十分中意的儿媳妇。
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梳妆台前的新娘长得端庄贤惠,妆容得浓淡适宜,让新娘看起来又多了一丝稳重。
“姐,你来了啊。”
沉似君看到沉留柳,语气说不上高兴地跟她打招呼。
沉似君从小把父母对待他和沉留柳的不同看在眼里,但是他作为既得利益者,即便懂事之后知道这种区别对待不应该,但是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再多的表示。
所以两姐弟的关系说不上好,跟一般远方亲戚一样生疏但客气。
“嗯。”沉留柳淡淡地应声。
她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去说服自己,不要去恨,从小不受关爱,又怎么样?
至少她的父母让她衣食无忧呀;有养育之恩还不够吗?
一度她甚至怨恨自己为什么会有个弟弟,如果没有弟弟,没有对比,她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随着年纪慢慢大起来,她反倒看开了对弟弟的怨恨,因为她的父母对她的弟弟的爱,既是宠爱,也是枷锁,她的弟弟从小到大活在父亲的支配下,什么事情都要别人替他做主,他的人生并没有自由;虽然她没有父母的宠爱,但是她至少有自由啊。
凡是看两面,有得必有失,看开了,这些无谓的怨恨也就不存在了。
“姐姐,你好,我是思思。”新娘子袁思思友好地跟沉留柳打招呼。
“你好,新婚快乐。”沉留柳说着拿出了她准备的新婚礼物,一个红包和一个印着CA品牌的礼盒。
两样东西加起来六万出头,虽然算不得贵重,却是沉留柳拿得出手的一番心意了。
“谢谢姐姐”。新娘也没有客气,爽快地收下了红包和礼盒,交给一旁专门帮她收礼金的伴娘。
“姐姐,你长得好年轻啊。”袁思思微笑着赞叹。
从旁人的言语中,她知晓了自己的大姑子孤身一人在长明城打拼,工作的职位不低,一直未婚,她原以为会是一个气场飒爽的女强人形象,眼前这个人却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想象。
一头卷发梳成了中分,两边前端的头发被编成了灵巧的股辫分别垂在脸颊两旁,大波浪的卷发部分散落在胸前,部分披散在后背。
穿着白色的貂毛披肩和水绿色的长旗袍,一身的装扮大气又不失妩媚,加上一张幼嫩的脸,说不出的风情迷人。
被人夸年轻,自然是让人高兴的事。
沉留柳笑着回应:“谢谢。我是看起来年轻,你是真的年轻阿。”
新娘比新郎小四岁。比沉留柳小六岁。
26岁的人自然是比32岁的人要年轻。
一旁的伴娘也加入了夸赞沉留柳的讨论中:“要说你是新郎的妹妹,恐怕也没人怀疑。”
人都喜欢听好话,但是听多了人也容易飘。沉留柳适时地转开了话题,“我听说你也有个妹妹。”她对新娘说。
袁思思点头:“是,我妹妹比我小5岁,还在念书呢。”
沉留柳:“小5岁啊,那应该在念大学了吧?”
袁思思:“是的,就在长明城念大学。”
沉留柳:“正巧,我也在长明城工作。”
袁思思:“我听爸爸说了,说你在CL公司工作,职位是部长呢,爸爸跟人说起这个,可自豪了呢。”
沉留柳反应了好一会儿袁思思口中的爸爸是哪个?
她有些难以置信她的父亲会为她自豪,“是吗?”
“可不是嘛,CL 可是大公司。”
伴娘也有话要说:“我有同学以前也在CL 工作,我还跟他打听过你呢。”
“啊?”沉留柳失笑,“我也没有职位高到公司里每个人都认识我。”
“嘿嘿”伴娘笑的很暧昧,“谁说的?我同学知道你,还说你工作能力很强。”
沉留柳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也还好啦。”
如此和谐的气氛让沉留柳开始有些庆幸自己回来参加了这个婚礼。
直到婚宴开始。
作为沉云开唯一一个资产近百亿的好友,朱正明也是落月城有名的富商,携妻女出场的时候,风头几乎盖过了今晚的主角。
相比朱正明毫不客气的派头,一旁始终笑脸相迎的沉云开则显得愈加谄媚。
说起来朱正明跟沉家唯一的渊源并不是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而是朱正明作为白手起家的实业家,小时候家里穷,受过沉云开母亲的喂养之恩。
朱正明发达之后,也没有忘记这个恩情,逢年过节会派人送礼给沉云开的母亲,回乡祭祖若有多余的空闲,偶尔也会来看望沉云开的母亲。
虽然两家没有生意上的直接来往,但是沉云开发迹比朱正明晚两年,生意上多少也受过朱正明的照拂,沉云开为人又讲究所谓的义气,得了人帮助后恨不得把朱正明当作亲生兄弟看待,然而他又有一些傲气在骨血中,求朱正明多加照拂他生意的话,他从未主动开口。
沉云开自认为对朱正明是热情大方的兄弟情,旁人看上去,却总觉得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
备受瞩目的朱正明站在门口跟沉云开打招呼,他的光芒很快被另一个人的出场所掩盖。
来人身材高挑,面容英俊,一身高级灰条纹满钻西装上身显得他不仅贵气逼人而且十分风骚。
他笑着伸手递上了婚礼的邀请函和自己的名片。
迎客的男人看着烫金名片上的名字,随口念了出来:“江子由。”
声音不大。
却让还在与沉云开交谈的朱正明住了嘴。
“小江总!”看清来人之后,朱正明吞下了惊讶,立刻朝江子由热络地招呼着,“你怎么也会来老沉儿子的婚宴?”
江子由对朱正明不陌生,生意场上,两人也有过几次来往。
“邀请函本来是给我奶奶的,但是我奶奶来不了,我就只好替她老人家来了。”江子由答的轻松。
天知道他打听沉留柳的周末安排时无意中发现他奶奶居然跟沉家有交集,当下他是何等的兴奋。
确切来说,江子由的奶奶是跟袁家有交集,算是袁家的远方亲戚。
邀请函一部分是新娘方发出的,发给江家,也是礼节上意思意思,江子由的奶奶是袁思思奶奶的学姐。两家走动本就不多,在袁思思奶奶过世后,更是少有来往。本来也没指望江家那边会有回复,哪怕是统计婚宴人数的之后,也迟迟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自然也没有把江家人算在席位上。
这突然出现的江子由不仅让朱正明大感意外,也让沉云开大感惊喜,他没想到他无意中知道袁家的这层关系,居然还真的活着。
“老沉,你太不够意思了!”朱正明揶揄沉云开,“小江总要来你也不跟我说。”
出席这场婚宴,本来是哄她父母开心的,只当是吃餐饭,朱怡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到江子由。
她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一直想找机会认识他,没想到如今得来全不费功夫。
“子由,你好。”
朱怡主动跟江子由打招呼。
称呼是自来熟的亲热劲。
作为一个成熟漂亮有风情的女人,朱怡有自信自己可以有这份自来熟。
只是江子由却没有接她的话。
朱正明怕女儿尴尬,主动提她介绍:“小江总,这是我女儿,朱怡。”
江子由点点头,有些玩味地看了眼朱怡,朝朱正明问道:“我记得你女儿结婚了的。”
朱怡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结婚了又如何?
都是出来玩的,谁又比谁正经呢?
“你女婿没来啊?”江子由无视朱怡对他的瞪眼,又补充了一句。
“哈哈”朱正明笑的尴尬,“女婿有事出差了,来不了。”
眼看场面有些不和谐,沉云开立刻出来打圆场:“哎呀,江总,老朱,大家都别站着了,赶紧进去落座吧。”
闻言,江子由率先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朱怡妖娆的身姿随后跟上,急走几步后,她追上了江子由,有些不甘心的在他旁边说:“怎么?江二哥如今也是玩不起的人了?”
江子由一门心思用目光搜寻着他想见的人,懒得转头回应朱怡的挑衅。
“还真玩不起啊?”朱怡挑衅道。
目光中出现了一抹身影,江子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恨不得立刻走去她身边。
然而走之前,得把他身边的麻烦清掉。
“我从来不玩结了婚的女人。”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江子由大步走开,似是一点停留都不愿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