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内,只有正在运行中的笔记本亮着些许微光,笔记本的屏幕上显示着一片蜜色的肌肤。
旁边放着的耳机里,隐隐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流泄而出。
还有温和的男嗓含着笑意说:“我绝对不动,你快点,我定力不多。”
“m的!”
屏幕前的潘哥低低咒骂了一句,气的合上笔记本,爬上床睡了。
——
时间01:08分。
一声沮丧的叹息,她放下手机,羞恼地用手捂住脸,想一头撞死算了。
房门外响起俞扬的声音:“开门。”
梁有意浑身汗毛竖起,方才回来她有点不安,把门反锁了。
她手忙脚乱开门,又立马退到衣柜边。
俞扬走进屋,看了她一眼,见她墨黑的发梢还在滴着水。
他关上门,仔细反锁。
“擦擦。”
轻语间,他已经把毛巾丢了过来。
她连忙接住,毛巾半湿。
她的行李箱里只装了两条毛巾,之前匆匆洗完澡,她随手就把这条崭新的干毛巾留给他用了。
梁有意:“你用它擦、擦哪儿了?”
俞扬:“头发。”
梁有意:“只有头发?”
俞扬坐在床沿蹭掉鞋,把衬衫搭在床头,在床的外侧慵懒地躺下。
他淡问:“你希望我擦哪儿?”
梁有意感觉耳朵烧了起来。
房间里除了单人床,就是衣柜和床头柜,连张凳子都没有。
她边擦着头发,边靠近床边,犹犹豫豫地挤出几个字:“我睡哪里?”
这真的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连俞扬也笑了:“除了床,就是地,或者你可以在柜子里窝一晚。”
梁有意:“……”
他低低轻笑,坐起来。
脑袋歪着点了一下,微湿的碎发在额间晃荡:“快点。”
基于在浴间里他的君子表现,梁有意选择爬上床,本来想睡在床的另外一头,又怕自己睡相不好。
万一夜里脚伸到他脸上怎么办?
况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脚臭。
灯关掉。
借着模糊的影子,看到他躺下来。
梁有意的呼吸轻了轻,过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地翻个身:“俞扬。”
静谧。
梁有意知道他没睡着,继续:“你知道珍姐是做什么的,对吧?”
还是静谧。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潜入这里,但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嘘。”
俞扬偏过头,说话的时候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明天再说,困。”
梁有意屏住呼吸,默默将脑袋从枕头上挪开,口干舌燥:“晚安。”
他的呼吸渐渐均匀。
她却觉得自己有点失眠了。
想到之前在浴间她洗完澡后,俞扬在手机上打字:‘摄像头在门后。’
她蹙眉不解,打字问他:‘摄像头不能录音,我们应该可以说话?’
他却邪气的笑了:‘拾音器。’
于是她提出意见:‘不然,我也蒙住眼帮你挡着,还是毁了它?’
他打开门,把她推了出去,俯首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乖乖去铺床。”
梁有意阖上眼,实在想不明白俞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此前对他身份的猜测,好像全部被推翻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而她,好像打乱了他的计划。
可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如果她选择无凭无据拆穿珍姐,那么无疑将断了寻找张依的唯一线索。
临下车情况紧急,她脑子一热,就糊里糊涂的顺着俞扬的话说了。
现在想想,有没有可能,俞扬是故意接近珍姐的,或许,他也有亲人像张依那样在这趟列车上失踪了?
她动作很轻的翻身平躺。
等她完全睡沉之后,黑暗中呼吸均匀的俞扬才缓缓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