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子进屋, 胤祜朝他看了一眼,他倒是不客气, 直接支使阿贵:“再上副碗筷, 孤陪小六吃锅子。”
屋子烧了几个炭盆,暖融融的。
太子在胤祜对面落座,没一会就热呼了。
他顶着寒风吹了一路, 想着弟弟也是吹着风来的, 又吩咐道:“回头让人煮两碗姜汤送来。”
阿贵应了声,亲自给他送来一副碗筷。
太子是真的饿了, 直接涮了半盘子羊肉和五花肉。
数着时间捞上来, 分了些给胤祜。
“多吃点, 你在长身体。”
胤祜吃归吃, 表情还有点嫌弃, 嫌他夹慢了, 肉煮老了。
“你来干嘛?”他问。
“我来干嘛?你离家出走了,我这个家长能不闻不问?”
“狗屁的离家出走,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 这是我的私人地盘, 我是来自己家, 算什么离家出走?”
太子摆了摆手。
等屋里的人退了下去, 他才说:“一个未成年怎么不是小孩子?就算这个庄子是你的地盘, 晚上也不能乱跑, 很危险。”
这个世界没有灯路, 外面黑灯瞎火,有事根本来不及营救。
安全问题必须重视。
“我是不是小孩你没点数?我二十好几了。”胤祜还不服气,直接把自己上辈子的年纪算了进来。
又瞥了太子一眼, 闷声说:“我已经二十七岁了!”
上辈子十四岁, 这辈子又活了十三年,他只是嫩了张脸。
唉……他已经是个老男人了!
顶着一张十三岁的脸,实际是个二十七岁的老男人。
算起来,他比姐姐的历届男朋友还老,姐姐不喜欢超过二十五岁的,以前在他看来,二十五岁确实是老男人。
现在轮到自己二十七岁,想想还有点淡淡的忧伤。
“不一样。”太子摇头否定。
叠加起来的二十七岁,跟正常长到二十七岁不一样的。
正常的二十七岁已经进入社会,经历过现实的毒打,心性趋近于成熟,甚至已经很成熟了。
弟弟上辈子的生活环境很单纯,从一个初中生变成小婴儿,又重新开始长大,就是当两遍小孩、过了两次童年。
就算再来两次,变化也不会特别大。
“有什么不一样?再过一年我就追上你了,别拿我当小孩看。”胤祜烫了棵菠菜,抽空看了他一眼。
他指的是上辈子,上辈子亲哥大他十四岁。
穿越前亲哥是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比姐姐的男朋友还老。
用一个初中生的眼光来看,二十八岁确实是老男人,。
“那你争取超过我。”太子摇头轻笑。
他何止上辈子的二十八岁?
还有上上辈子的五十年,连同现在,他已经快一百岁了。
“我怎么超?咱们相差的岁数,跟你和你崽一样了。”胤祜撇了撇嘴角,上辈子的十四岁加这一世的六岁,就差了二十岁,正好太子明年二十岁,二福晋也快生孩子了。
“所以,长兄如父,我是你家长没错啊。”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还用想?我都是直接占的。”
太子挪了个位置,就坐到胤祜左边,伸手rua了把弟弟的脑袋,说占便宜马上就要占,还真是言出必行。
顿了下又说:“哥哥告了假,陪你在庄子上呆一天。冬天天冷,住庄子上没有宫里舒坦,后天一起回宫。”
胤祜摇头拒绝,“我不想回去!”
“大冷天的,你一个人呆在宫外我和姐姐放心不下。”
太子再给他涮了半碗五花肉,边给他夹肉边说:“你二嫂那里,我会敲打一下她,给她个警告。她娘家那边,我和姐姐会收拾他们。外人挑拨咱们兄弟感情,你只管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胤祜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肉,没吭声。
那不是外人,是二嫂的娘家人,况且……人家说的也在理。
太子又说:“不能打女人,那就收拾她丈夫儿子。你要记住一点,你二嫂嫁给我,他们家只是跟我有关系。跟你没关系,不是你长辈,也不是你的任何人。他们说什么都不值得你伤心!”
胤祜说:“话不能这么说。”他怎么觉得亲哥有变渣的趋势?
“那该怎么说?”
“她是你丈母娘!”
“你怎么傻乎乎的!”太子忍不住笑开了。
傻弟弟观念还没转过来,但没关系,也不用转。
“时代不一样,人和人之间的交际来往也不同。还有我们的身份,别说学后世把丈母娘当亲妈来敬着,就算我喊她一声岳母,皇阿玛就能弄死她。哥哥现在教你个道理,以后娶了媳妇,记得离她娘家远一点,否则就是他们家的催命符!”
在康熙眼里,除了他的儿女,宫外其他人都是奴才秧子。
二福晋能嫁给太子,已经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岂容得了她的娘家充长辈?太子敢喊,她还没命当!
胤祜听愣了。
太子还没说完,又道:“三妻四妾的男人遍地走,要把每一个丈母娘当亲妈敬着,那得多多少个亲妈?”
胤祜:“……”
最后这句太窒息了!
“自找的,不会少娶几个吗?”
他总觉得自己被亲哥忽悠了,思绪被亲哥带着他。
胤祜摇摇头,又找回自己的立场。
“你别扯那么远!我觉得你丈母娘没有说错,二嫂嫁给你一年多了,她挺着大肚子的时候,你在外面打仗。她为了肚子里的双胞胎担惊受怕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好不容易等到你打了胜仗回来,却没有得到她应得的荣耀。你这是扶弟魔行为!”
说到扶弟魔,胤祜就放下筷子,双手捂脸。
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语气中满是懊恼。
“我就是个吸血鬼弟弟。以前你没结婚,你当伏弟魔我能心安理得的受着,能安心当个吸血鬼弟弟。”
“现在不一样了,你有了自己的妻儿,当伏弟魔也要把握好尺度。在弟弟太废物,又不伤害家人利益的情况,你扶一把也就扶了。但你不能把该给二嫂的头衔给我换爵位……”
太子边听边笑,弟弟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什么扶弟魔不扶弟魔的,他不是废物弟弟,他们是一家人。
二福晋怀胎是很辛苦,但他在外打仗的功绩不是她该得的。
还是那句话,时代不一样。
在后世是夫妻共同财产,在这里,他愿意给才是她的。
她额娘就是太想当然了,最后没捞到,所以埋怨胤祜。
正笑着,又听胤祜说:“我之前心态没摆正,你又是个重度伏弟魔,我吸血吸多了都快当成理所当然了。我想在庄子上冷静几天,顺便纠正一下,等我摆正心态了再回去。”
太子把他的手拉了下来,又在他头上乱rua了一把。
“你心态没问题,再纠就是往错里纠!咱们是亲兄弟,哥哥也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更何况你不是废物!”
“我挺废的。”
“你不废!你能种地,你还有淘宝app,哥哥好多资料都是你赞助的,你是哥哥最大的底牌!”
这句话是真的,朝臣上的格局早就定了,自家弟弟表面上什么也没做,但他的存在就是太子最有力的臂膀。
他站得越高,对太子也越有利。
未必要入朝堂做出所谓的成绩。
他已经很好了!
太子又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没有抢你二嫂任何东西。是皇阿玛!你二嫂还没有通过皇阿玛的考察,不会给她太子妃的名分。如果她不出差错,等她孩子满了周岁差不多就该册封太子妃了。现在看来……估计是不行了!”
不是估计,而是肯定。
自家弟弟还没扭过来,若是让他知道后果,他又会瞎想。
胤祜弱声问:“因为她额娘?”
太子点点头,“她额娘沉不住气,一点事就在上蹿下跳。皇阿玛会算到她头上,考察期该无限延长了。”
顿了下又说:“皇阿玛有心想册封她,用不着任何理由,只要一纸圣旨就够了。所以,不存在你抢了她的东西!”
胤祜突然觉得二福晋有点惨。
仔细算算,原本的考察期差不多三年,好不容易熬过一半,突然变成无限延期,连个底都没有。
从有期变成遥遥无期,连个盼头都没有了。
“让她娘家知道,不得吐血?”
太子冷哼一声:“吐血也活该!”
没摆正心态的人是二福晋的娘家,也许他一开始就错了。
上上辈子,他是康熙亲手养大的太子,最终也沦为康熙手里的一枚棋子,早年那点父子之情都被磨灭了。
一废的时候,他已经死心了。
结果其他儿子跳得太厉害,康熙年纪大了压不住他们,只能把他拉出来挡刀,挡完刀又成了废子。
那些年有多难熬,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个之前无限风光的人掉进烂泥里,谁都想踩他两脚。
也让他看尽了人性的丑恶,只有正妻毫无怨言的陪在他身边,陪着他这个废太子被圈在那方寸天地里。
是他对不起她,后来她病得厉害,他连个太医都请不动。让人去乾清宫求康熙,可还是求不到,康熙真的够绝情的,让他眼睁睁看着她病逝。他无能为力,犹如笼中困兽。
更可笑的是康熙临终前还让老四善待他,这句话是他活了几十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捅他几刀再让人善待他。
笑到他想吐!!
康熙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他有心有多冷?康熙驾崩,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也许上天垂怜,他死后没喝孟婆汤直接转世了,在那个世界他遇到了皇额娘,缺席五十年的怀抱向他敞开,他总觉得后半生受过的苦难就是为了攒运气找到皇额娘。
在那个包容度高又自由的世界,他获得了新生。
那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已经治愈得差不多了。
但是大清那一世的影响尤在,被圈禁至死,转世后他最喜欢满世界跑,他喜欢那个自由的世界,也喜欢学习各种技能,喜欢看各地的风景,还喜欢他最可爱的弟弟!
他放下了,可皇额娘一直耿耿于怀。
他是她拿命生下的孩子,她看得比命还重,最后落得个无比凄惨的下场,可想而知她有多难受。
几乎成了皇额娘的心病!!
也许是皇额娘的执念太深,上天又把他们送回大清,给他们一次逆转的机会,重来一次,他想补偿他的正妻。
那一世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流逝,那种几乎将他击垮的无力感依然清晰,过了两世还恍若发生在昨日。
是他愧对她,让她受了牵连。
……
太子收回思绪,又替二福晋解释。
一个是他亏欠了许多的正妻,一个是他最宝贝的弟弟。
正如他同二福晋所说,他们俩个都是要陪他走完这辈子的人,他内底希望他们能和谐相处。
但若要委屈弟弟才能求得和谐,那就免了吧!
“你二嫂对你没有恶意。是我和姐姐对待她的方式有问题,从她进宫起,除了太子妃的头衔没有落实,别的事都顺风顺水。她过的太顺遂了,没遇到过恶意,所以看不清皇阿玛的用意。”
“你跟她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不处,不要勉强自己。”
“那些不知所谓的人不值得你伤心,你要是因为他们疏远哥哥,哥哥也会伤心。下次再有人挑拨我们兄弟感情,你尽管打。或是找我和姐姐,我们一起打。打到他们永远闭嘴!”
太子说得情真意切,胤祜也不想看到亲哥伤心。
两辈子以来,亲哥都是个合格的哥哥。
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让亲哥伤心,是挺亏的。
胤祜揉了揉鼻子,“我对二嫂没有意见。”顿了下,话锋一转:“我以后不想去毓庆宫了,除非有喜事喝杯喜酒,平时没事少来往,也避个嫌。”
他能听出来,二嫂她额娘可能要糟了,太子妃的位置也很难盼到,他对二嫂没意见,难保二嫂不会记恨他。
还是少见面吧,都能相安无事!
若搞出事,为难的还是亲哥。
太子应道:“不想去就不去。开心最重要!”
……
二福晋的额娘是位宗室格格,出身高贵,也是太祖的后代,与康熙的血脉还挺近的。康熙挑她女儿为太子福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她的出身。
天未亮就被召进宫里。
冬日里的早上比晚上还要冷,风不大,但外面结了霜。
接她的人是钟粹宫的太监,一直在催,她动作一慢,那边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说她对皇后娘娘不敬。
整个府上的大小主子都被惊动。
前几日皇后娘娘派嬷嬷申斥过她,今日天未亮就召她进宫,不必问也知道原因,连同她自己都不敢狂了。
匆匆忙忙套了两层棉衣,又在外面裹了大氅,就出了门。
宫里来接她的马车看似豪华,也只是面子工程,马车里十分简陋,连个火盆也没有,她身边的嬷嬷和丫头想跟着上车,还被领路的太监喝斥了,最后她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
天微微亮,街上没有什么人和车,他们的马车跑得很快。
她手里只有一个汤婆子,脑子里一直在转着,到时候面见皇后该怎么解释,总之,要想办法让皇后娘娘消消气。
在自己屋里说的话能传到皇上和皇后耳朵里,她也怕得不行,心知自己屋里有皇上或是皇后的钉子。
她首要怀疑的对象是皇后!!
皇上日理万机,哪会在她屋里安插钉子?
自己屋里有别人的钉子,气得她连撕了两块帕子。
气归气,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这件事情淡化了,再把钉子揪出来,找个错处打发到别的地方。
进了宫就没有马车可坐了。
马车里虽冷,好歹能挡挡风。
去钟粹宫的路上,冷得她裹紧大氅,天色已经亮了。
刚到钟粹宫,正是妃嫔们请安的时候,她想了一路的说辞根本没用上,连皇后的面都见不到。
她被小胡子带进一间屋子,屋里有四个嬷嬷在,还一个快烧尽的炭盆,不到两刻钟,炭盆就烧完了。
又冷又饿,却只能熬着。
皇后依然晾着她,不知道要晾到什么时候。
……
二福晋心里装着事,夜里睡得不安稳,昏昏沉沉也睡到大天亮,刚醒来就听身边的人说额娘进宫了。
她赶紧起身,洗漱完又用了早膳。
再带着几个人匆匆赶去钟粹宫。
皇后没见二福晋,只是让人传话说自己有事要忙,让她在毓庆宫好好养胎,孩子生产前不要往钟粹宫跑。
二福晋还是头一次在钟粹宫尝到被冷落的滋味。
皇后一直对她很好,突然被冷落,二福晋还很不习惯。
见不到皇后,二福晋转头去看额娘。
刚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寒意,像进了雪窟窿,瓜尔佳福晋怀里抱着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温度的汤婆子,整个人缩在椅子上,脸都冻青了,掩在衣裙下的小腿还在哆嗦着。
看到这一幕,二福晋的眼泪立刻淌了下来。
“额娘……”
“秀……二福晋。”瓜尔佳福晋本想喊她闺名,还没喊完,就注意到屋里的四个嬷嬷,赶紧改了口。
上一次母女见面,还是二福晋被诊出双胎。
皇后派人接了瓜尔佳福晋进宫小住,给足了她们脸面,当时真的风光无限,大福晋和三福晋都酸溜溜的。
不过短短数月,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四个嬷嬷见状,立刻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女。
二福晋快步来到瓜尔佳福晋身边,把自己的手炉塞到她手里,又解下大氅想给额娘暖和一下。
“额娘先披上,还冷不冷?”
瓜尔佳福晋当然冷,抱着手炉,终于感受到一点暖意。
“不冷了,秀儿别担心。”
“额娘以后千万不要再犯糊涂了。管好自己的嘴,皇家之事,由不得外人妄议。不该说的话,别往外捅。”
“我哪有往外捅?”瓜尔佳福晋也委屈上了,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听得见,“额娘是为你不平,只是在自己屋里埋怨了几句,哪成想……屋里有别人的钉子!”
二福晋之前还在奇怪,额娘对六阿哥封郡王不满,也不会傻到跟外人说,还让皇上和皇后逮住了。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真相。
阵阵寒意袭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是身体冷还是心里冷。
“额娘,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皇额娘待我挺好的,不像是虚情假意。一个人演得再好,也不可能一年多还不露破绽。再说了……女儿有什么值得她可图的?把钉子安插在额娘屋里,又是安的什么心?”二福晋心里已经信了,嘴上却在帮皇后开脱。
顿了下又道:“也许是谁嘴上没把门,说给别人听了!”
“皇家之事谁敢向外捅?不要命吗?”瓜尔佳福晋道。
二福晋沉默了。
瓜尔佳福晋又问:“皇后娘娘没迁怒你吧?”
二福晋苦笑:“不肯见我了。侧福晋过两日进门。”
在她诊出有孕的时候,皇后许诺等她生下孩子,才会让侧福晋进门,可如今变了卦,还是皇上开的口。
瓜尔佳福晋的眼泪又下来了,“是额娘对不住你……”
直到现在,母女二人还以为皇后是在迁怒。
二福晋的目光落在肚子上,她知道皇后没那么容易消气,额娘只是为她抱不平,却没有伤到六阿哥。
她也不想看着额娘受罪。
二福晋挺着大肚子,屋里又没有炭火,在屋里呆了两刻钟,橙玉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二福晋,该回去了!”
瓜尔佳福晋赶忙把大氅还给她,“你快回毓庆宫!”
二福晋擦干眼泪,“额娘,女儿不会看着额娘受罪的!”
回到毓庆宫,太子还没回来。
她派去庄子上找太子的人也没回来。
临近中午,瓜尔佳福晋还在钟粹宫里从冷板凳,二福晋咬了咬牙,又摸摸自己的大肚子。
她没想伤到孩子,只是不想看到额娘受折磨。
当天下午,毓庆宫传来消息说二福晋动了胎气,她这一胎养得好,皇后什么好东西都往毓庆宫里送,有点风吹草动都亲自过来关心她,怀胎数月,动胎气还是第一回。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在拿孩子胁迫皇后。
为了二福晋肚子里的孩子,皇后把瓜尔佳福晋送出宫了。
传到康熙耳中,就骂了句:“石文炳养了个好女儿!差人去趟庄子上,让胤礽尽快回宫!连个女人都管不好!”
太子和胤祜在庄子上,一听二福晋动了胎气。
兄弟二人立刻快马往回赶,胤祜也不敢提在庄子上小住了。
虽然没有听说事情的始末,却直觉与自己连夜离宫有关。
胤祜突然后悔了,他不该任性出宫,还害得二嫂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