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衿和骆向东都先入为主,觉得路瑶跟纪贯新之间不仅是认识,而且是关系不一般的。事实上两人关系确实不一般。只是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
提到纪贯新。路瑶就会想到简程励,一想到简程励又会想到这次的任务失败。两天一夜的苦守和煎熬,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尤其现在还连累到丁思铭。这让路瑶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即便她再坚强再隐忍,此时此刻。还是低着头默默地掉了眼泪。
梁子衿见状,赶忙道:“你别哭啊。这不是出来了嘛,能出来比什么都强。”
路瑶伸手抹了把眼泪。随即道:“子衿姐。能麻烦你们去趟医院吗?我同事的手臂应该是折了。”
梁子衿道:“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不用担心。”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市区,进了市区之后。骆向东吩咐马上找家最近的医院。丁思铭被送到急诊室。剩下骆向东。梁子衿和路瑶站在医院走廊里面。
路瑶身上还穿着雨衣,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颊两侧。梁子衿说:“别在这儿站着了,你这样会感冒的。走。我带你去买身衣服换上。”
路瑶脸色一直虚白,她看着梁子衿,漂亮的大眼睛中毫无光亮和生机,只是低声说:“不用了子衿姐,今天谢谢你跟骆先生帮忙,我同事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在这儿等着他。”
梁子衿说:“这儿有医生呢,你等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去把衣服换了,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
路瑶心情压抑,很多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让她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她不懂得说什么委婉的话,只是不愿意再耽误梁子衿和骆向东的时间,所以低声说:“子衿姐,你跟骆先生先回去吧,我改天再找你出来。”
梁子衿也倔,非要让路瑶先换了衣服再说,两人在走廊里面就犟了起来,直到骆向东问护士要了套女士的病号服,随即对路瑶道:“去把衣服换了,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再说。”
路瑶接过一身淡粉色的病号服,点头道:“谢谢。”
眼看着路瑶转身往走廊一头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梁子衿说:“今天幸好让我们给碰到了,不然该怎么办啊。”
骆向东道:“她不是仗着身后有人撑腰,就是胆子真的大。”
梁子衿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掏出手机,一边拨号码一边道:“我得告诉贯新一声。”
骆向东从旁说:“告诉他欠我一个人情。”
路瑶来到医院洗手间,关上隔间房门,她开始换衣服。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浸透,贴在了皮肤上面,在雨夜里站了一宿,她被冻得麻木,已经感觉不出冷热和其他知觉。
裤子脱下来的时候,她无意中一瞥,上面竟然有一小片的鲜红。路瑶一愣,随即又脱下内裤看了一眼。
白色的内裤上一片被水晕染的红,路瑶很是诧异,她大姨妈刚走,怎么会又来了?
所有的动作都因为这个意外而不得不停下来,她来了大姨妈,内裤又湿了,不能再穿,这可怎么办?
正想着,只听到门外传来高跟鞋叩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随之传来的是梁子衿的熟悉声音,她问:“路瑶,你在哪儿?”
路瑶顿了两秒,随即道:“我在这儿。”
梁子衿走到最靠边的一个隔间门前,出声道:“路瑶,我帮你拿了一次性的内裤,你先换上。”
她把单独包装的内裤从门缝下面递过去,路瑶接起,真的觉得特别暖心,这一瞬间足以让眼泪涌上眼眶。
“谢谢子衿姐。”
“没事儿,你还缺什么,我帮你去买。”
路瑶道:“子衿姐,你身上有卫生巾吗?”
梁子衿说:“正好,我也来大姨妈了,给。”
一包卫生巾从门缝下头递进来,路瑶接过去,再次道谢。
门外的梁子衿说:“路瑶,你待会儿还有什么事儿吗?”
路瑶站在隔间里面换衣服,闻言,她出声回道:“我没事儿了。”
梁子衿说:“那我们先走了,下午两点的飞机,我们还得回家接孩子。”
路瑶将鞋子穿上,她推门走出来,看着梁子衿道:“你们快点走吧,我没事儿。子衿姐,今天真的谢谢你跟骆先生,等你回来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
梁子衿微笑:“好,一直就想跟你好好聚聚,这回可一言为定了。”
路瑶本想送梁子衿和骆向东出医院的,可梁子衿不让,路瑶只得送他们到电梯口。
等他们走了之后,路瑶一个人折回到急诊室门前,等了约莫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里面出来一个小护士。
小护士看着路瑶道:“你是患者家属吧?”
路瑶眼带紧张,点头道:“我是他朋友。”
小护士说:“患者右臂粉碎性骨折,有些严重,现在需要手术,你跟我过来先把手术费缴一下。”
“好。”
路瑶跟着小护士往前走,不知道是这一步迈的急了还是怎么的,她忽然觉得小腹处像是被人给狠狠打了一拳,疼的她直接定在原地,捂着腹部弯下腰,蹙起眉头哼了一声。
小护士见状,打量的眼神道:“怎么了?”
小腹里面翻搅一般的疼,路瑶脸色越来越难看,半晌才很低的声音回道:“护士,我小腹疼……”
护士扶着路瑶,问她:“能走吗?”
路瑶摇摇头,实在是太疼了,突如其来的疼痛,而且越来越疼,每一秒都比上一秒疼的加倍。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路瑶已经疼的眼泪横流。
小护士赶紧叫了其他医生和护士过来,路瑶是被人给抬上病床车的,她蜷缩着身体,疼的牙齿都在打颤。
恍惚中,她是被推到了另一间急诊室里面。一名女医生和数名女护士围在病床前面,路瑶只觉得下身一凉,应该是裤子被人给脱了。
医生问她:“你是痛经吗?”
泪水模糊了视线,路瑶连医生的脸都看不清楚,只是很低的嗓音,颤声道:“我月经前几天刚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
她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下腹处的阵痛频率非常高,每一次都像是要钻心一般。
路瑶好似听到医生跟护士在说着什么,随即她又被推到了其他地方。
疼到最后,路瑶好像几度晕厥,她的意识开始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只记得医生轻拍她的脸,俯身对她说:“我先给你打一针止痛的,待会儿就不疼了。”
路瑶微眯着视线,很快又闭上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四面皆是白色,包括身上的被单。所有医院的摆设都大抵相同,所以路瑶很快便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她突然小腹疼,疼的她昏过去。
想要起身,结果手臂一动,发现手上还打着吊针,而且身上没什么力气,她只得虚软的躺在床上。
不知道丁思铭怎么样了,她还没去给他交手术费。
正想着,右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路瑶以为是护士,结果进来的人却令她瞳孔微缩。
竟然是纪贯新。
纪贯新穿了件白色的牛仔外套,里面是浅色圆领t恤,下身也是休闲裤和休闲鞋,比往日里的衬衫打扮更为减龄。
路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纪贯新走到病床前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并且随手将几张纸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看着她,面色看不出喜怒:“感觉怎么样了?”
路瑶开口回道:“好多了。”
纪贯新问:“在宁山公墓里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路瑶说:“被乔家的保镖发现了,东西没有拍到。”
纪贯新‘嗯’了一声:“我知道。”
“我是问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路瑶看着纪贯新的眼睛,今天的他似是跟往日里不同,可能是少了嬉皮笑脸,他从进门就没笑过,虽然也没发飙,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们没拍到,可也没有暴露新锐的身份,你放心,我回去后会马上跟别的新闻。”
路瑶脑子有些迟缓,所以没有多想纪贯新的不同是为何,她只是单纯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想再绕弯子。
纪贯新闻言,却是勾起唇角,冷哼一声,随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逼你做的。”
路瑶不知道纪贯新因为什么突然阴阳怪气,只道是他跟她之间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所以她面不改色的接道:“你没逼我,是我自己乐意的。”
纪贯新满脸嘲讽:“确实啊,你要是不乐意,也没人能把你那玩意儿给拿走。”
说罢,似是不解心头恨,纪贯新坐在床边,又居高临下的睨着路瑶,补了一句:“都疼得昏死过去了,还一口一个乐意呢,简程励知道你为他牺牲这么多吗?”
路瑶终是忍不住蹙起眉头:“你说什么呢?”
纪贯新将床头柜处的几张纸扔给路瑶,她拿起还没等看清楚,纪贯新那头已经忍不住道:“你这处女膜破的够离奇的,到底算谁头上好呢?”
与此同时,路瑶看到诊断书最下方的一行字:诊断结果为,因外部因素,导致处女膜意外损伤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