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已经摆了好些盘子,各式各样的寿司,生鱼片和海鲜。卫铮对我说:“子衿。喜欢吃什么叫服务员进来点。”
我心里还惦记着董昊。倒不是怕别的,只是怕他跟李竺柯说三道四,我也不好交代。思前想后。我出声道:“你们先坐。我出去一趟。”
说着,我站起身。
骆向东马上看了我一眼。郑泽宇问:“干嘛去?”
我说:“没事儿,你们先吃。”
我拉开槅门迈步下去。合上门之后原路返回。再来到之前跟董昊一起的包间,果不其然。服务员正在收拾桌子。而董昊已经走了。
我跟董昊之间,就算没有骆向东那帮人搅和,也完全成不了什么事儿。他们真是多余搀和这么一脚。我想给李竺柯打个电话。发觉手机落在包间没拿出来。
等我再回到骆向东他们所在的包间。还没等我伸手拉开槅门。只听得里面传来郑泽宇贼笑的声音,他说:“待会儿我们几个劝她喝酒。等她喝高了,你送她回去。那还不水到渠成,想干嘛就干嘛?”
闻言,我顿时眉头一簇,郑泽宇你丫的……
“你少灌她喝酒,没看她现在都瘦成一把骨头了嘛。再说她之前喝酒进过医院,胃不好,你就能整这套没用的。”
这个声音,是骆向东。
郑泽宇说:“我那还不是为你着想?你死皮赖脸贴着她,那得贴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还不如直接先上船再补票,到时候就算你不补票,我也担保子衿不敢把你怎么样。女人嘛……”
郑泽宇在里面一通瞎叭叭,卫铮说:“子衿那脾气,东子要敢趁乱睡了她,她起来非跟他玩命不可。”
郑泽宇说:“玩什么命?她不在夜城的那段时间,东子是怎么过来的?他好受了吗?之前一个人跑到凉城去,结果生日当天灰溜溜的一个人回来了,我特么都替他心疼。”
卫铮感慨的说:“还不是为了伊扬……”
骆向东道:“别说这些事儿了,回头叫她听见。”
我站在门口,心情从起初的炸毛到如今的隐隐泛酸,只是片刻的功夫。
纪贯新生日是二月七号,骆向东的生日是二月六号,只差了一天。可当时我陪纪贯新一起庆生,骆向东生日当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想见我一面,我给挂了。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可如今想通了,大家都不容易。
站在门口,我努力平复情绪,待到压下那股酸涩之后,这才身后拉开槅门,迈步进去。
除了秦翊川之外,其他几人都看向我。郑泽宇问:“嘛去了?”
我说:“去找董昊。”
郑泽宇挑眉道:“董昊?之前跟你一起吃饭那个?”
我点头‘嗯’了一声。
骆向东坐在正对面,闻言,他唇瓣开启,声音听不出喜怒的说:“给你朋友打个电话说一声,反正你们本来就不合适。”
我瞥了他一眼,当即掏出手机打给李竺柯。
我以为董昊离开之后一定会愤愤的跟李竺柯叨叨一些什么,却不料李竺柯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子衿,耽误你时间了吧?董昊说……你俩性格不怎么合适。”
此话有些意外,但却正中我的下怀,我很快说:“没事儿,我给你打电话也就是想跟你说这个。”
李竺柯很快道:“这个不行,我这边还有其他的。健身教练怎么样?他……”
我连连打住:“竺柯,竺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真的没想找男朋友。”
李竺柯说:“那好吧,等你想找的时候一定告诉我,我这边蛮多单身的。”
“好,谢了。”当着骆向东他们的面儿谈找男朋友的事儿,还真是压力山大,我赶紧匆匆挂断电话。
卫铮拿起公筷给我夹吃的:“刚才都没怎么吃吧?现在多吃一点,你瘦了某些人会心疼的。”
我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原来这帮人都知道我跟骆向东的事儿了。其实也在预料之中,以他们跟骆向东的关系,怎么会不清楚?
只是这样我就更加尴尬了。
垂下头,我拿起筷子吃东西,也不说话。关键是臊的不行,怪不得当初刚见他们的时候,我叫哥,结果骆向东一副我占了便宜的样子,感情是把我按着匡伊扬的辈分排的,应该叫他们一声舅。
我闷头吃东西,卫铮跟郑泽宇时不时的给我夹,让我面前的盘子中一直没空过。他们当着我的面儿绝口不提我和骆向东的事儿,这点让我心里多少安慰一些,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
吃饱之后,我放下筷子。郑泽宇问我:“待会儿有什么事儿吗?”
我摇摇头。
他说:“那跟我们一起打球去吧。”
我也没问打什么球,只是摇头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郑泽宇又开始为老不尊起来,他看着我说:“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儿了,吃了顿饭就想走?你是真没把我们几个放在心上啊。”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却不得不认真的回他:“我最近工作都挺忙的,明天又要上班了,跟你们打球累的腰酸背痛,回头还怎么上班呐?”
郑泽宇回的理所当然:“谁让你去当导游了,劳什子受那份罪呢?你以前在东子身边当助理当的好好的,咱们几个时间也同步,没事儿出去吃个饭唱个歌。瞧你现在……本来就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就这点肉也给跑没了。”
我最近是瘦的厉害,但也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都瘦成一把骨头了。
我也没好意思告诉他们,我瘦不是工作累的,是精神上活脱给我折磨的。
最后还是卫铮出声说:“行了,她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你还折腾她跟我们几个出去干嘛?”
说罢,他又对骆向东道:“你送子衿回家。”
我立马道:“不用了。”
骆向东看着我,其他几人也看着我。我觉得我否决的有点突兀,所以又硬着头皮补了一句:“你们玩你们的,大白天的我自己能回去。”
说话间我们几人从榻榻米上站起来,骆向东倒是一脸坦然,他说:“我送你,顺道接狗。”
这话怎么听着略显耳熟啊?他昨儿是不是跟我说过一样的话?
出了日料店,郑泽宇,卫铮和秦翊川各自上了自己的车。我则跟骆向东上了他的车。
车内,我主动开口道:“找铮哥他们几个来拆台,你有意思吗?”
尤其是秦翊川,不知道我一看见他就尴尬容易脸红嘛,还非叫他来搀和一脚。
骆向东目视前方,一边掉转车头一边说:“他们到这儿才给我打的电话,我比你来的还晚呢。”言外之意就是不关他的事了?
我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现在都敢做不敢当了?”
骆向东不看我,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出声回道:“我自始至终都没见过那个董昊长什么样儿,这事儿你赖不到我头上,不满找他们去。”
我一口气顶到胸口,真是恨的牙根痒痒。骆向东为了堵我的嘴,连心机都用上了。
一路开车回到公寓附近,我指着寄养宠物的位置,让骆向东靠边把车停下。
“你别下来了,我去接它们,待会儿你直接带它们走吧。”
骆向东已经解开完全带,闻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跟我一块儿下车。
我俩并肩往宠物店里面走,老板看到我之后,很快迎出来,脸上的表情……带着细微的紧张甚至是惶恐。
果然,我还没等开口,老板就先出声说:“我得跟您说这事儿,您今天上午把狗狗送来的时候,它们是不是生病了?”
他话音落下,我立马脸色一变,当即否认:“没有啊,你没看它们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嘛。”
老板说:“您走后不久,我们的人带狗出去遛弯儿,说是它们都坏肚子了。回来之后我们没敢给喂水,只是喂了点狗粮,可它们随后又都吐了。”
不用想也知道我脸色多难看,这感觉像是我儿子生了病,我当即说:“昨晚还都好好的,包括早上我送来的时候也没事儿,怎么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又拉又吐的?”
因为激动,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飙高。
老板只说不是他们的问题,我就差跟他吵起来。后来还是骆向东问:“狗呢?”
老板赶忙道:“屋里头呢,我们也怕跟其他狗放在一起会互相传染,所以一直单独隔着呢。”
我跟骆向东随着老板来到某个单独房间,打开aa房门一看。kingb和queenb都孤零零的趴在角落处。见到我跟骆向东,它们抬起头来,但却不似往常激动的跑过来,而是蔫蔫的,一步一步的走来。
我心疼坏了,蹲下身子抱住queenb的脖颈,另一手摸着kingb的脑袋,眼泪差点掉下来。
老板还在叨逼叨,骆向东打断他,看着我说:“先带它们去医院看看。”
我俩一人牵着一只狗从宠物店出来。好在骆向东今天开的路虎,他打开后车门,让两只大狗上车,我跟着上了副驾,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担心的回头看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