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不是个正常女人
但很显然，面对夜幽尘的时候，凤倾鸾是比铁石心肠的女人心更冷硬的女人。
她拒绝的话还没开口，周围的魔兵们，却像是一个个受到了夜幽尘的鼓动，纷纷朝着凤倾鸾道，“答应他，答应他！”
照这种声浪，即便是凤倾鸾开口说话，也会很快被这些鼎沸的声音给淹没。
直到，君沉渊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凤倾鸾才偏头看向他。
君沉渊还是那般高冷矜贵的谪仙模样，除了下颌绷紧，你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可是他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连带着眸中也倾斜出不安，就像是在害怕什么。
君沉渊害怕，君沉渊害怕什么？
难道，是怕她真的会答应夜幽尘？
她一直以为，像君沉渊这般强大如斯的人，是不会有什么软肋，更不会有“害怕”这种与他形象极端不符的情绪出现。
可似乎，因为她的事，君沉渊开始变得患得患失，甚至有些不自信。
凤倾鸾忍不住埋怨的看了君沉渊一眼：她在他心里，像是会为了夜幽尘这些小恩小惠的许诺，就弃他而去的人么？
纵使眼神埋怨，但凤倾鸾的心里却塞满了甜蜜，她知道，无所畏惧的君沉渊，在爱上她之后有了软肋，她成了她的软肋。
可凤倾鸾希望，她不仅可以是君沉渊的软肋，必要时，也可以是他的铠甲。
想罢，凤倾鸾主动回握，握紧了君沉渊的手。
这骤然的触动，让君沉渊下意识抬眸望向凤倾鸾，凤倾鸾则冲他眨了眨眼睛。
等到魔兵们的欢呼声渐渐散去，凤倾鸾看向仍对她保持手臂微张姿态的夜幽尘，“夜幽尘，固然，你说的这些条件确实很诱人......”
夜幽尘闻言挑眉，眸光微露喜色，而凤倾鸾的左手却蓦地被人握紧了几分。
“但凡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毫不犹豫投入你的怀抱，只是......”
凤倾鸾勾唇一笑，“我并不是个正常的女人，我是个缺了心的女人。”
夜幽尘瑰丽的眉眼轻皱，不明白凤倾鸾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缓缓转向君沉渊，手指指向他心口的位置，“我的心，在君沉渊这里。”
君沉渊闻言一怔，看向凤倾鸾的目光中有狂喜、惊讶、感动诸多交织不明的情绪。
凤倾鸾却没顾得上在现在去照料君沉渊的情绪，而是再度转向了夜幽尘，“所以啊，心都没有的人，注定要辜负魔尊大人的一番好意了。”
说是“辜负好意”，其实是凤倾鸾将夜幽尘拒绝了个彻底。
夜幽尘的笑容渐渐垮下，连带着手臂也缓缓的下放。
他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此刻的表情，那上扬的唇角，看不懂是笑容还是苦涩。
凤倾鸾也不再去关心夜幽尘的反应，而是眉眼温柔看向君沉渊，“君沉渊，我们走吧——”
君沉渊回以温柔笑意，两人十指紧扣，转身离开幽冥九渊。
夜幽尘抬头时，看到的就是两人这副旁若无人的甜蜜模样。
他的指节被捏的有些泛白，偏面上的笑越发的瑰丽，就像是染血的玫瑰，极尽芳华，却有种嗜血灿烈的壮美。
“小鸾儿——”
这三个字从他的喉咙间滚出，带着中地狱而来的阴翳。
凤倾鸾闻声没有停步，仍是与君沉渊并肩前行。
夜幽尘凝视着两人背影的紫眸，已微微泛了点猩红，“小鸾儿，若你走出这幽冥九渊，我今日所言便不再作数，他日就算你求我，我也断不会再更改，对你留情。”
他是真的喜欢凤倾鸾，甚至，他对凤倾鸾的喜欢，超过了对君沉渊的报复仇恨，若是，她真愿意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他会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哪怕是自己的心。
今日，他当着幽冥九渊众人向她表白心意，若她不屑一顾转身离去，他日，这番话将统统不再作数。
奈何，他话说的再狠，凤倾鸾却仍旧步履不停，就好像，他夜幽尘在她心里，连个过客都不如，连让她驻足转身的资格都不配。
夜幽尘闭了闭眼，笑容带了点落寞：小鸾儿，是你放弃了我的宠爱，日后便休要怪我无情！
......
离开幽冥九渊之后，凤倾鸾就撇开了君沉渊的手。
她这一松手，不只君沉渊的手空了，连带着心也开始慌乱无主。
“鸾儿——”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出此刻凤倾鸾的心情不大好。
凤倾鸾没好气的瞪着他，“君沉渊，你刚才是不是不相信我，你觉得我也是那种肤浅的女人，能为了夜幽尘那些诱人的许诺，就跟他走？”
“不是，我只是......害怕。”
“害怕”两字的尾音，低低从君沉渊的薄唇吐出，凤倾鸾却蓦地一震。
她之前想到是一回事，此刻听到君沉渊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君沉渊话刚落，凤倾鸾就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这一咬是下了点狠劲的，看得出来君沉渊有些吃疼，但仍旧一言不发，任由凤倾鸾发泄，就连看她的眼神也温柔的从没改变。
凤倾鸾咬着咬着，见君沉渊没有反应，自己也舍不得咬的太狠，就没再继续，“夜幽尘说的还真没错，你确实很无趣，傻子。”
堂堂苍灵帝尊，众生敬仰膜拜的无上至尊，竟然会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没有自信，说出去谁相信。
突然，凤倾鸾想到了一个关键点，要说，跟夜幽尘相比，君沉渊哪哪都不差，甚至有些方面远超夜幽尘，难不成，他是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
凤倾鸾这才想起来，从见到君沉渊到现在，哪怕她数次想要摘下君沉渊的面具都没成功，君沉渊终日戴着个面具，会不会，他是因为自己相貌不如夜幽尘，所以才生发了除了自卑心理？
凤倾鸾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她鬼使神差，对君沉渊提出了一个要求，“君沉渊，我可以看看你面具下真实的容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