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股气息正在缠斗,并且同时感应到了我的神念追踪。其中一股气息趁着另一股分心的机会逃了。
分心的那个,是我熟悉的凌邪。
他直接瞬移回来,坦白道:“刚才那个是我的一个魄,已经恶灵化了。昨晚也是他想要攻击我们……其它的魂魄也随时有可能来攻击我们,所以在我把所有魂魄都融合完毕之前,你得一直小心。”
“哦……”我怔怔地点点头,又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来攻击我们啊?”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小心点就对了。”凌邪说完又笑了,揉着我的头发补充道:“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有我在呢。”
“嗯。”我点点头,犹豫要不要干脆把念念的事也问清楚,但凌邪明显不想继续聊这些了,以做早饭为名结束了这场对话。
吃过饭以后,凌邪说要出去抓那个邪灵。他和那邪灵原本就是一体的,所以互相之间的感应比我强得多,他说那个邪灵一直在我们家附近转悠,所以打算先出手为强。我让他去了,而且为了避免出现先前那样的状况,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用神念去追踪他们。
等待的时间永远是最难熬的,我在家里坐立不安,觉得再这样下去又要忍不住用神念追踪了,只能拼命找事情分散注意力。
我给北冥耀打了通电话,问他:“之前你用我的胎光之魂感应念念气息的时候,有出现过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随便问问的。”我有点失望,没打算细说。
北冥耀紧张地追问:“是不是念念有什么异常表现了?她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多出来的那个连我都看不透,你要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可千万得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上点忙呢……”
他的关切让我觉得很暖心,仔细想想觉得念念这事似乎没有瞒着他的必要,就把前生的那段记忆给他讲了一遍。
北冥耀的关注点明显跑偏:“你死前还说过什么别的话吗?凌邪跟你说过别的吗?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我不得不把他的关注点掰回来:“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上辈子没生过孩子!那念念是从哪来的呢?为什么我的胎光之魂能感应到她呢?”
北冥耀沉默了片刻,说:“你记起来的那个前世,跟现在隔了一千多年,中间的这段时间里面你可能还经历过很多很多次轮回,念念可能就是你在其中某一次轮回里生下的孩子,所以能跟你的胎光之魂产生感应。”
“对哦!”我一拍脑袋,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真傻,明明答案这么简单,我却没想到,还纠结了那么久。
北冥耀又不停地追问我死前记忆当中的细节,我被迫回忆当时的画面,又一次感受到那种遗憾懊悔的悲痛,这让我非常难受。我匆匆找了个借口挂掉电话,缓了很久才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虽然那一世的我没能给凌邪留下孩子,但至少后来的轮回里面,我们生下了可爱的念念……
等等!不对!
过去的这一千年,凌邪可没有轮回!他的主魂一直困在古墓里,其余的魂魄散落世间,大部分都成了邪灵,没有一个转世为人的!
念念也不可能是我轮回中跟别人生下的孩子,因为凌邪也能对她产生父体对子女的特殊感应!
所以问题并没有解开!念念的身份,依然是个谜!
白费了半天劲,居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还回忆了半天痛苦的记忆……我郁闷地直抓头发,趁着凌邪不在家,索性喊了几嗓子宣泄情绪。
蓦地,疑惑一闪而过——北冥耀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上辈子的经历?
我和凌邪诀别时的细节,他为什么要那么仔细地过问?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跟我问他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我隐隐地觉得不对劲,双手却猛然被头发缠住,纤细的发丝如刀锋般割开皮肉,鲜血瞬间淌了下来。我疼得叫出声来,发丝自动松开,一道红色人影在我面前浮现。
半面女鬼冷冷地问:“多久没给我搜集魂魄了?”
我心里一凛,哪有什么魂魄,她这段时间一直没出现,我都几乎要把她给忘了!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才会如此惩罚我。
我偷偷感应了一下她散发出的气息,觉得目前的自己还是打不过她,就只能乖乖地说:“我马上就去找!现在就去!”
半面女鬼没好气地说:“有时间胡思乱想,就不知道去搜集魂魄吗?下次再让我来催你,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我手上的伤虽然流了不少血,但都只是皮肉伤而已,以她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的能力,这点小伤真的只是惩戒而已。
我点头如捣蒜:“我知道错了,以后保证积极主动。”
“这还像话……你学校里有个怨鬼,怨气勉强可以塞塞牙缝,去把他抓来吧。”半面女鬼说完就直接消失了,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事实上,我也确实没法拒绝——要是凌邪在的话就肯定不一样了,可惜他不在。
我故意慢吞吞地收拾,希望能等到凌邪回来,那样就能直接让他帮我摆脱半面女鬼。其实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杂事太多就给忘了。
可惜,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凌邪,我只能出门,先去医院简单地包扎了伤口,然后打车回学校。
半面女鬼只说学校里有怨鬼,但是没有透露更具体的信息,我只能自己找。反正既然是鬼,就肯定喜欢阴气充足的地方,我先把阴气最重的地方转一遍总是没错的。
出于风水上的考虑,许多学校都建在乱坟岗、万人坑之类阴气极重的地方附近,因为学生年轻,阳气旺盛,可以更好地压制阴邪。我们学校也不例外。据说,这里曾经是一片古战场,所以阴气特别重,盖什么都盖不成,直到上面决定建学校,才算是把这片地给利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