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 你不算,你只是太笨了点,跟她们

立在铜镜前,看着里面容光焕发的一张容颜,她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

下山时娘亲的话还依稀的响在耳前“芸裳啊,娘对不起你,娘花十七年的时间也没有寻出这诅咒的破解之道。”

娘是天云山圣女自已身上的天云山诅咒她都无可柰何。可是,明显的昨日是君墨安用自己血把自己救了回来。

自小带大自己的亲娘用了十七年都无法破解的咒语,他一个晕睡了三年的人如何便可解得?

吴桑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乱网堆里,找不出头绪,越理越乱。

就在吴桑觉在乱绪里理的头都发起痛来时管家过来传话“王爷,夫人,我家王爷请你们去花厅用餐”说完便前面带路的领着两人到了花厅。

怡王府的花厅也是座落在一片芍药丛中,只是此时的花期将尽,开的远没殿春堂外的热闹。

君墨尘与红云便立在绿叶环绕的厅前台阶上静候着君墨安与吴桑。

远远的瞧去,男的一身锦缎华袍,身姿挺拔气质清贵,女的一身层纱堆叠的宫装,身姿婷婷娇若春花,般配的刺人眼。

瞧着管家带人过来,君墨尘与新王妃忙下阶相迎。

吴桑瞧着君墨尘苍白,憔悴的神色,下意识的看了眼他身侧的新王妃。

新王妃生的远山黛眉,秋水杏眼,粗看之下竟然同着兰儿有着几分的相像。

吴桑只觉得心头刺痛,为了稳住身形不被人瞧出,她向着君墨安的手臂依了依。

君墨安微怔,侧头关切的望向她轻皱的眉头,将肩靠向了她。

吴桑得了依靠,抬头冲他感激的笑笑。

两人无声和交流落入君墨尘的眼中,比身侧多个钉子还要觉得碍眼。袖内的手攥起,他一面将两人让进花厅,一面轻笑着道“四弟与芸裳好生甜蜜,真令人羡慕啊!”

他的面上带着笑,吴桑却觉得心底发寒,本能的立直了身子,拉开了同君墨安的距离。

君墨安扬眉望着君墨尘看起来明显精力憔悴的脸,意有所指道“比起甜蜜来,小弟哪比得过三哥?”

君墨安听了看着身侧娇羞低头的新王妃,唇角挂了上笑“王妃面矮,咱们还是开饭吧。”

面对君墨尘对新王妃的维护吴桑下意识的看向入厅后便候立在君墨尘身后的兰儿。

她鼻观口,口观心的立在君墨尘的身后一付忠心小厮的样。可是,她紧绷的身体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明知她是别人安插过来的棋子,吴桑依然对她生出一丝的同情。

四人落座,君墨尘便取过碗替他俩人勺起汤来“四弟,芸裳这什锦汤是王妃特地做的,你们都尝尝。”

吴桑瞧着君墨尘执勺的那只手,食指上一圈紫色的咬痕很是打眼。

她看眼从在位上神情羞怯的新王妃,心底滋味不明。

君墨安接碗时瞧着君墨尘的手指,皱眉道“三哥,闺房之乐留着自己品味就好,这样明目张胆的留着,若是让父皇瞧见了怕是不妥吧。”

兰儿听了抬眸便望向了君墨安在看到他指端的咬时,唇抿的紧紧的瞧了眼新王妃。

新王妃的目光落在君墨尘的手指上,那上面明显可以令人产生极大痛楚的伤痕让她内心苦楚,但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抬手去接君墨尘手里的汤勺与碗“盛汤的事还是让妾身来吧。”

避不开两人相亲相爱,吴桑接过碗,取了汤匙便喝。

“小心,烫!”

君墨安与君墨尘同时出声制止。

但,晚了。那汤带着滚热的温度,直直的滑入了吴桑食道。

炙热的痛感,直透背心。

她咬了牙,把泪生生的憋在了眼里。

君墨安瞧了忙取下她手里的勺子道“哈口气,别硬忍着。”

新王妃忙起身道“我去取水。”

她才转头却瞧着君墨尘已经倒了杯茶水,以口试过温度后递向吴桑“喝点冷茶缓缓。”

吴桑被烫得说不出话来,接过杯子便喝。

瞧着她竟然没有避讳的就着君墨尘试水的一边将水喝了。

新王妃的神情有些黯然,而一直立在君墨尘身后的兰儿咬紧了自己的唇,没人注意到她眸中有恨意一闪而过。

喝下茶水,总算缓过点劲的吴桑只觉得牙膛上丝丝连连的起了皮,原本就不高的食欲更是被烫得一点都不剩。

吴桑被烫得食不下咽,众人便也没了细品的情致,早饭便在一片觉默中很快的结束了。

因为要进宫,饭后君墨尘便换了一身绛色的朝服,并将兰儿留在了府内。

坐在车上,挑帘看着府门口的君墨尘同兰儿说话。她下意识的看向了王妃坐的车子。

厚实的车帘被挑起了一道缝。

她看不见新王妃的表情,但可以猜出新王妃的心情。

抬眸再度望向府门,君墨尘应是同兰儿交待完了,又同管家说话句向身走向车子。

吴桑忙放下了帘子,慌乱间对上了对面君墨安那兴意深长的眼眸。

“唉……”君墨安叹了口气。

吴桑只道他在笑自己无可抑制的犯傻,坐正了身子,垂下了头。

“桑哥,我才发觉。比起四弟,我幸福多了。”

听着君墨安没头没尾的感慨。吴桑抬起头,不解的望向他。

“虽说我没有齐人之福,可也不用活的提心吊胆,逼着自己事事都要做到面面俱道啊。”

“秦王爷是在怪桑哥不该在宫内承下皇命替怡王操办婚事吗?”

吴桑垂了头,声音也低低的。君墨安看着她摇了摇头“老四都不怪,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比较同情他,周围的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

说完发觉好像把吴桑也给说进去了忙道“你不算,你只是太笨了点,跟她们不一样。”

对于君墨安明显是为了逗自己的解释,吴桑领了他的好意却没有接话,只是问了一个在脑子里绕了好久也没有答案的问题“秦王爷,是怎么知道桑哥身上诅咒的解法的?”

君墨安听了一愣,然后打着哈哈道“那个,我只是随便试了试,谁成想就管用了。”

“随便试试?”

吴桑显然不信,君墨安脑子一转道“是啊,你想啊,老四毒发成那样,喝点银凤鼠的血就好了。所以你咒发时我就随便试了试。”

“王爷哪来的银凤鼠?”

“那个……楚子恒带过来的,给你喝完血它就挂了,念在它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被我给埋了。”

现在君墨安万分庆兴自己新眼瞧见楚子理替君墨尘解毒的过程了,答案开口就来。

他说煞有其事,吴桑便也不好追问,低头谢道“多谢秦王爷。”

君墨安瞧着自己过了关,心底松了一口气,嘴里却道“要谢,就谢那只银凤鼠吧。我只是举手之劳。”

因为今天是新婚的怡王夫妇第一次入宫给皇帝,皇后请安的日子。君墨安身为胞弟便带着夫人吴桑也一进入了宫。

天安殿里,皇帝与皇后,太子,君墨逸还有十一皇子已早早的候在了那里。

瞧着相携而入的两对夫妇,皇帝面有喜色忙让宫人给他们看了座。

身为新妇的王妃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恭敬的递于皇帝,皇后。

接过老三媳妇儿递上的茶皇帝心里堵了许久的大石终放下了,很是高兴,赐了许多金珠之类。

皇后也取了自己手上一枚红宝石的戒指赐给了新王妃。

新王妃谢过皇上皇后,回身落座。

瞧着新媳妇坐定了,皇帝的目光便落到了君墨尘的面上。

瞧着君墨尘少见苍白憔悴的面庞皇帝眸内的喜色敛了,沉声道“墨安,你身为大昭的怡王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能过于放纵了。”

君墨尘听了,垂首答道“多谢父皇教讳,儿臣并没有放纵!”

听得君墨尘这时还在辩解,皇帝面色明显的沉了下来。

边上的皇后瞧着皇帝要发怒,忙道“怡王娶妻是大喜的事,若是能早是抱上皇孙也算是我们大昭的福气了。”

皇帝听了这才做罢面色缓了些“儿女之情,父皇明白,但万事有个节度,万不可太过。”

“儿臣明白,但儿臣确实没有放纵!”

君墨尘的坚持,令皇后面色微变,凤眯轻眯的看了眼下座的新王妃。

新王妃知皇后望向自己心虚的低头避开。

边上的太子瞧了笑着对着皇帝道“父皇,三弟年轻气胜且为初婚,日后必会理解父皇的苦心的。”

说完也转头望着君墨尘道“三弟大婚可喜可贺,父皇特地设了酒宴庆祝,你也得努力让父皇早日报上皇孙啊。”

太子说完,皇帝望着君墨尘道“朕知你无意朝中之事,若是能早日给朕添个皇孙,也算是替朕分忧了。”

君墨尘听了扑通一下便跪到了地上。

“恕儿臣无能。”

在座的听了全惊在当声,新王妃更是把牙咬的紧紧,放在膝上两手紧紧的绞住了衣襟。

皇帝听了眼马上瞪了起来,一拍龙案“墨尘,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墨尘面色有些为难的瞧了下左右的宫人,皇后瞧了忙挥退了宫内的想侍的宫女太监。

君墨尘跪于地上望着皇帝盛怒的脸,道“儿臣一度也以为不愿接近女子是礼墨安一时迷了心窍。可是,昨儿,儿臣明显的被人下了药却依然无法成事。是以还请父皇原谅墨安的无能。”

他说的隐隐晦晦,可是大伙都听得明白,目光纷纷的看向坐上的新王妃。

新王妃头,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殿下“请皇上恕奴婢无能。”

情急之下,她求助的看向皇后,皇后听得她自称奴婢,恨铁不成钢的皱眉别开了眼。

皇帝叹了口气,望向君墨尘道“墨尘。你说,昨你被人下了药?”

“是”君墨尘道“昨儿洞房时王妃让儿臣喝合卺酒,儿臣因为在宴上喝的多了些,便只抿了一小口。那酒中的药物效力挺强。可是,儿臣却依然无法压下心里的厌恶,愧对父皇赐婚,还望父皇恕罪。”

皇帝听他提到酒里的药效很强面色便变了变,听他说完龙颜大怒,拍案对着新王妃道“红云,朕将赐你与怡王成婚,你因何要在酒中下药?”

“这——”新王妃求助的看向皇后,可是皇后一脸痛心的望着她道“哀家瞧你平日里行事稳重,心性平和方才将你配于怡王。谁曾想你不知努力替怡王治理家事,将这心思用到这偏门之上,枉费了哀家的一片苦心,你……”

皇后气得说不出话来,皇帝安慰的拍了拍皇后的手,道“这事也怨不得梓桐。”说完冲着新王妃道“朕念你尚未塑成大错,回王府闭门思过吧。”

新王妃得知并没治自己的死罪,忙低头谢恩。

皇后转头冲着皇上道“陛下,这事都怨臣妾认人不周,还望陛下给臣妾个机会,带红云回宫数日,好好教导她。”

皇帝瞧着地上的君墨尘听到皇后要把红云要回宫里,如释重负的神情,只得叹口气道“好吧。梓桐费心了。”

有了新王妃的插曲,皇帝原本因为三皇子终于肯娶妻的喜悦也没了,原定的酒宴自然也取消了。

皇后瞧着皇帝面色疲惫,谴散他们陪着皇帝回了养心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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