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乐身子僵硬一下,陪他用膳,还是不要了吧?
“不好吧?毕竟我只是一个大夫,你是不知道,今儿侯爷看我那脸色,就跟我是鸠占鹊巢的贼人似的,要不是我救他的命,能把我撵出去呢!”
顾焕璋不大相信,问她:“你做什么了?父亲其实很温和,只是有时候性子软,容易被人利用!”
“我就是跟他说,明知道谢氏恶毒,还留在身边,害人害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他说看在孩子的面子,让我无话可说!”
唐乐乐摊摊手,一脸无辜,实话跟他说了。
顾焕然忍住扶额的冲动,说得好直白,也就是父亲脾气好,换做暴躁点儿的,哪怕你救了命,也让人把你打出去!
“好吧,那咱俩一起吃,下午我找父亲说说话,有些事情应该让他知道,多跟几个亲卫,注意安全!”
“安啦,啰嗦的跟老头儿似的,我在临安城混这么多年,谁敢跟我过不去?谁倒霉还不一定呢,走了!”
顾焕璋无奈摇头,有些心累,这脾气性子,要是个男孩子,妥妥一个招猫逗狗,走马斗鸡的纨绔子!
幸好是个女孩子,却不知道他放心的太早了,谁说女孩子不能招猫逗狗,走马斗鸡,嚣张跋扈了呢!
未来大魏第一女纨绔,无数贵女们的噩梦,纨绔们崇拜的偶像,马上就要新鲜出炉了!
顾焕璋去看了宣宁候,父子俩关在屋子里说了一下午的话,他走的时候,宣宁候眼里流下痛苦又欣慰的泪水,自从夫人去了,这孩子头一次跟自己推心置腹地讲这么多!
想起谢氏和顾焕然,他的脸上又变得黯然,他从小亲自教养大的孩子呀,希望不会太让人失望!
唐乐乐晚膳前回来,双眸闪亮,看来收获不小,顾焕璋递给她茶盏,一口气喝完,迫不及待道:“你猜,顾焕然那个小厮干嘛去了?”
“不知道,你快说吧,肯定很不寻常,别吊人胃口了!”顾焕璋好脾气地捧着她,极大满足了她的显摆心情。
这个便宜大哥比以前好太多了,很对自己胃口的嘛!
“他去找杀手,带着去了赵碧如的房子,只是他不知道赵碧如被咱给抓住了,所以白跑一趟,看来,赵碧如很关键呢!”
“确实,事不宜迟,明天咱就审问她,她害的我们家这么惨,一定轻饶不了她!”
两人一起用了晚膳,顾焕璋的伤口已经能拆线了,修养一个月,就能恢复到以前,不过还要注意,不能操劳,最少一年不能有太剧烈的运动。
夜幕降临,侯府里点上了星星点点的灯笼,下人们做完自己的差事,都回房间休息,除了巡视的护卫,还有虫鸣蛙叫声,整个侯府显得宁静而祥和!
只是这份宁静中,也有罪恶悄悄上演,借着夜幕的遮掩,可以做很多白天做不到的事情呢。
宣宁候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恢复着,加上顾焕璋看望,郁结的心情解开许多,晚上都能用些肉食,喝一些补品,真正的病去如抽丝呢!
顾焕然亲自熬好了药,端着送到他榻边,“父亲,该喝药了,喝完了儿子伺候您洗漱,早点儿休息,明天恢复的更好!”
“嗯,辛苦你了,父亲好了,你也能松快一些,不用一直围着我转,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府里,憋坏了吧?”宣宁候慈爱道。
顾焕然眸子闪烁,露出一些犹豫和不舍,张了张嘴,最后道:“父亲言重了,只要您好起来,儿子做什么都愿意呢!”
宣宁候神色复杂,叹口气道:“既然这样,那你帮父亲尝尝,这药苦不苦?父亲胃口不大好,太苦了不想吃!”
顾焕然端着药碗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瞳孔缩成一道细线,强忍着没摔在地上,干巴巴道:“不会苦的,父亲早上刚吃过呢,您放心吃吧!”
“会不会烫呀?你尝了我才放心,只要一口就好,对你没什么伤害!”宣宁候坚持。
顾焕然一时间进退两难,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说不出拒绝的话,缓慢的送到嘴边!
宣宁候也不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药碗刚挨在唇边,他猛然一抖,药碗摔在地上,吓得他赶紧道:“对不起父亲,确实有点儿烫,儿子重新帮您煎一副来!”
宣宁候闭上眼,压抑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淡淡道:“不必了,天色不早,你回去休息吧,交给下人去熬就好,你这份儿孝心,父亲心领了,不枉父亲疼爱你这么多年!”
顾焕然有些怔住了,想起他这些年对自己的好,露出懊悔痛苦之色,躬身行了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退下了!
谢氏在他房间里等着她,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莹白的脸显得有些狰狞,急切问道:“怎么样?他喝了吗?”
“没有,”顾焕然摇摇头,有些不忍,道:“母亲,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父亲他不是狠毒的人,他待我这么好,我不忍心害了他!”
谢氏气不打一处来,“蠢货,机不可失,这一次你不下手,万一让他察觉,再想下手就难了,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焕然只好把他让自己尝药,自己装作不小心打翻的经过讲了一下。
“你……,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笨的儿子,完了,完了,那老东西对你有了怀疑,咱们暴露了!”
谢氏强忍着没有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满脸绝望。
顾焕然也慌了神:“不会吧?父亲没有责备,反而关心我了呢!”
“你傻啊,他怎么会突然让你尝药!我跟他快二十年了,最了解他,说好听点儿是心软,说难听点儿就是优柔寡断,否则也不会被我捏在手里这么多年!
他毕竟疼爱你多年,一时间难以接受亲儿子要害他的事实,等明天他缓过来,咱们母子的死期就到了!”
顾焕然瘫软在椅子上,绝望问道:“现在可怎么是好?咱们逃了吧?”
“逃?”谢氏冷笑一声,“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暗卫呢,想逃都逃不掉,再说,我耗费无数心力,昧了多少良心,才走到今天,怎么会轻易放弃?一不做二不休,只能最后一博了!”